正汇报的贺标语声一顿,严肃的冷脸有那么一点崩坏,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继续汇报。
“晋王殿下最近都在忙着查案,英国公那个老狐狸沉得住气,不过南阳王那边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频频露出马脚,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把自己推进坑里。”
秦霆泽不甚在意地“嗯”了声,将盖子盖上,道:“好好盯着晋王,不要让他整日无所事事,身为皇族,还是要多为朕分忧才是。”
“臣明白。”
“好了,下去吧,去把莫沣叫进来。”
没多久,莫沣就走了进来,拱手行礼。
秦霆泽看向他,面上是淡然之色:“不必再守着寝殿了,你帮朕盯着阿灼,待他处理完刺杀一事和毒蜂一事,便将他软禁在明烨宫,无旨不得出。”他不会再让他和贞儿相见,不会再让他有机会去搅乱贞儿的心。
莫沣低头应下:“是。”
“朕终于要有皇儿了。”秦霆泽看着手中的罐头,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朕会和贞儿一起养育他、培养他,让他成为西秦合格的储君。莫沣,朕很高兴,这是朕期待许久的事情。”
“恭喜皇上,皇上定会如愿。”
“朕不该再锁着贞儿,她怀孕本就不舒服,朕又怎能再让她伤心难过?她如今怀着孩子,又能跑到哪去?她会乖乖呆在朕身边的。”
“皇上说的是。”
莫沣离开后,秦霆泽便拿着罐子去了寝殿。寝殿只有卫鲤伺候着,季攸攸靠坐在美人榻上,已经睡着了。
他挥手让卫鲤下去,把手上的罐子放到桌上,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睡着的季攸攸安静又乖巧,柔顺的发自由垂落,额角几缕发丝略显凌乱。
秦霆泽正要抬手为她理下发,却猛地看到她双手正捧着一只桃红色的罐子,他的眸光陡然一沉,脸上的笑容悉数褪尽,一瞬间变得阴沉可怖。
他不会认错,这是阿灼惯用的糖罐。
她竟敢!
愤怒一下席卷了他的五脏六腑,心中的痛无法抑制,他的眸中逐渐露出癫狂之色。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忘不了他?朕待你不好吗?朕不如他吗?
他怒极痛极,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罐子,狠狠砸到地上,清脆响亮的破碎声响起,里面粉色的糖丸滚得满地都是。
季攸攸一下从睡梦中惊醒,对上面前人的眼睛,看到他眼中的怒意,她不由一愣,一时不明白他又发什么疯。
直到她转头看到满地的碎片和糖丸,才反应过来。
连这一小罐糖都容不下吗?她漠然地看他一眼,起身下榻就要将糖丸捡起来,却被他用力推了回去。
“偷吃的……更甜吗?”秦霆泽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天人般的容颜此刻显得狰狞,令人畏惧,“你不再爱朕,是因为朕满足不了你吗?”他恶意满满地问道。
季攸攸心脏一阵抽痛,苍白着脸面向他,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朕在说你不知廉耻,不守妇德!”
“秦霆泽,你混蛋!”季攸攸气极哭骂,一脚踢向他,直把他踢飞出去,重重落地,左手掌心碰到了地上的陶罐碎片,被划伤。
他狼狈起身,眼眶通红地瞪着她,似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你就这么恨朕?你这些天的乖顺都是在骗朕,是吗?”他压低声音,语声嘶哑地问她。
看到他掌心流血,一滴滴落到地面,季攸攸揪心难过,想要过去为他处理包扎,但对上他满眼的愤恨,她又退缩了,低下头,任由眼泪滑落,不再说话。
“陶贞儿,你真狠!”秦霆泽怒而挥手,桌上的罐子“砰”一声掉地,摔得粉碎。
看着他拂袖离开,季攸攸一下没了力气,伏在了美人榻上,压抑地哭着,心里难受至极。
她虽然不再爱他,可还是会为他伤心难过,还是不忍看他受伤,看他痛苦。
有时,她也会想,是不是可以原谅,可以忘却?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但她很快便否定了这个念头,她清楚她现在爱的人是秦煜灼,因为他爱她,因为——他能唤出她的名字。
秦煜灼,才是她的大师兄。
这天后,寝殿内再无人伺候,连卫鲤也不来了,一日三餐和热水宫女会按时送进来,除此之外,再没人来看她、陪她、同她说话,除了秦霆泽。
他依然每日会来,依然会抱着她睡。
他为她沐浴梳发,当她躺在床上时,他会将她抱在怀中,温柔地亲吻她,也会把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试着感受里面那个丁点大的小生命。
可是,他几乎不同她说话,即使她主动跟他说话,他也只是看她一眼,将她抱得更紧,再没有回应。
季攸攸真正的没了自由,被孤立起来。
一天天过去,她忘了时间,分不清昼夜,只觉得好无聊,好窒息,她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人,只能被锁在这方小小的天地,直到死去。
她吐得更严重,吃得更少,她每次吐了,宫女们便重新端来膳食,求着她继续吃。
每次吃东西,都让她觉得生不如死。她一天天消瘦下去,眼睛也逐渐没有了光彩,很多时候都是躺着睡觉,昏昏沉沉。
这天,当秦霆泽像往常一样环住她的身子入睡,手掌在她的腰肢按了下,比了下,突然阴沉着脸起身,把江寿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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