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了一声,随后才道:“姑母,不要一个人担着担子,我虽然是你的侄子,但我也有帮你的能力,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孩子。”
林琅睁大了眼,似乎不解,萧钰只好将话说得更明白些:“刚才那些,不全是演技,不是么,姑母难受的心情,是真的。”
人在极度难受之际,是感觉不到痛苦的,等突然见到熟悉的东西,亦或是重复的光景,那心中的难受会突然涌现出来,她之前一直疲于逃命,根本没有机会认真的休息,况且她总是以长辈自居,心口的责任感一直沉甸甸地压着她,让她无法透气。
之后她得以休息,看起来没有问题了,也毫无对过去的留恋,可实际上悲伤从来都没有消散过,它一直都存在潜伏着,只需一个引子,就会爆发出来。
刚才的宴会就是如此,高朋满座,侍女成群,这简直就是在让长公主回忆起过去的日子,她怎么可能不伤心难过。
刚才的戏是演戏,却也真情实感。
林琅眼角突如其来地湿润,她毫无知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全是泪水。
她哭了,长时间的压抑和痛苦终于有了发泄的口子。
她压低声音抽噎,萧钰一直在道:“有我在。”
这时,她完全忘记萧钰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她已经把萧钰当成和前世自己相同年龄的大人了。
第10章 称呼 船内
在长长压抑的哭泣后,林琅心里终于好了起来。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脆弱,只是在她想起了前世云淮算计的不甘,想起母亲离世的束手无策,又想起听到长公主身死的悲戚。
这些过去,仿佛都在萧钰温声细语的安慰下,从一道狰狞流血的伤口,渐渐长起了疤,它在开始愈合。
云淮请来了太夫,他刚要进去,就听到里面低声的啜泣。
他伸出了手,止住了太夫的步伐。
云淮能听到周辞尘在温声细语安慰她夫人,周辞尘声音压得很低,他听不真切。
他不免皱起了眉头,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才惹到周夫人哭泣。
过了许久,门内的哭腔平息了下来。
他敲了敲门,萧钰开了门,云淮见萧钰一脸忧色,体贴道:“这是船上的医师。
”
萧钰知道林琅并无大事,他拒绝道:“多谢云兄美意,内子并无大碍,她身子娇弱,又陪了我这么久,实在是过于疲累,才在刚才不适,如今她已经休息了,想必过段时间就好了。”
既然萧钰这样说了,云淮也不会表现出过多的担心,他看了侍女一样,侍女拿来一个食盒,云淮道:“那你们没有吃饭,我准备了一些饭食,只是条件有限,过于简陋,望周兄和周夫人不要嫌弃。”
萧钰打量了一样食盒,这食盒上花纹精致,以萧钰的眼力,仅这个食盒就已经十分贵重,至于里面的东西,怕也是精心准备。
简陋二字委实谈不上。
不过这也是云淮的一种自谦,萧钰自然不会顺着这话说,萧钰接过饭盒,道:“如果这算简陋,天下就没有精致的东西了,多谢云兄。”
云淮知道萧钰关心妻子的心态迫切,他没有在此地久留,很快就离开了此地。
待萧钰将食盒带回之后,林琅眼角还有点余红。
萧钰将食盒打开,果然如他所想,里面的食物十分精致。
食盒分成四层,第一层是干果一类,第二层则是清粥,第三层是菜品,第四层是一些酒食。
他取出清粥,端给林琅,萧钰道:“赶了一夜的路了,姑母也没有怎么吃饭。”
林琅端起了粥,她眉头紧蹙,颇有美人尤怜的姿态,但她自己浑然不知,也关切萧钰道:“你也吃些吧。”
萧钰不动声色收回了目光,他忍住自己奇怪的情绪,坐在几案前看书。
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书上,他脑中被长公主的泪眼占据了。
纵然只有短短一个日夜,他见识了长公主独有的坚韧,她身为千金之躯,在逃跑时却没有吐露一个累字,而在进城之际,保持着十足的冷静。
在萧钰面前,她一直都是呈现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而在萧钰细致入微的观察下,她却在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的脆弱,不得不说,有一种所谓的责任感突如其来填入了胸腔。
这种感情如此的陌生,陌生到自他母亲离世后,他再也没有有过这样的情绪。
而这离开许久的情绪骤然出现,他也陷入一种无措中。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长公主了。
于他而言,长公主是姑母,只是他众多长辈中见得最少的一人,于长公主而言,自己也不过是把他接回京的过客。
这样想来,萧钰突然不悦,他目光幽深,他不知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自己的情绪因长公主变化,甚至脑中的思绪都被长公主占据。
这十八年,他从未有过这样陌生的情感。
这十分不对。
萧钰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他悄无声息看了眼长公主,长公主正乖巧喝粥,对他内心的挣扎丝毫不知。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在心中下了决定,他不会再多接近长公主,以此来控制自己。
林琅喝着粥,不得不说,云淮在吃喝玩乐上别有研究,这一碗粥,看似普通,实际厨娘用砂锅小火慢炖鸡丝、海参等诸多补物,撇去上层油腻的汤,盛了剩下的汤,用来煮粥,而粥里又放了莲子和百合解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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