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昕翊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拿起手边的细布狠狠擦了擦嘴角,连嘴边的皮肤都磨得有点发红。
“然后呢?”
柳恩煦想了想,试图解释:“我觉得神医说的不是没道理,我同他一样更担心你的处境。”
郁昕翊将手中的细布搭在桌边,淡淡道:“决定带世孙回来诊病就注定会有这样的风险。也许这次回去,我就已经不安全了。”
柳恩煦的心猛地跳了几下,这会她才突然觉得胸口有些皮肉上的疼痛。
她没顾上多想,继续说:“不如我早些回去?等小初的病好了,你再送他回来?起码,有什么事情我还能应对。”
郁昕翊手指敲击着桌面,清明的眸色渐深,他表情缓和下来,似乎早已有了成竹在胸的计划。他侧脸看着柳恩煦,温声说:“不急着这会,恐怕有人正希望我现在不在京城呢。”
柳恩煦恍然他说的应该是许相一党。毕竟路上遇到的人看着也不像是一般的匪患。
她没再多言,只点点头,毕竟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她起身,拉起郁昕翊搭在桌边的手,轻声劝:“走吧,去看看阿爹?”
郁昕翊并不领情,他从柳恩煦手里抽回手臂,责备道:“你这是认贼作父!”
在他看来柳恩煦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完全是中了邪的病症。
柳恩煦撒娇地拽着他的宽袖摇了摇他手臂:“真的不去吗?那我可自己去了。”
郁昕翊语气坚决:“不去。”
柳恩煦没再强迫他,独自一人走出了饭厅,往巫楠暂住的扬魂堂走去。她不记得她是从那里被人强行灌输了记忆,还在身上动了刀子。
饭厅后面的路弯弯绕绕,柳恩煦走了一会就觉得胸口一阵疼痛。突如其来的痛感就像麻药突然消散,痛意铺天盖地地袭来。
她刚转过两个小屋的墙角,就浑身发软,忍不住伸手扶着墙壁轻轻喘息,最无力的时候却刚好撞见拿了毯子要去药酒房看延康的冼安。
冼安意外这时候只看到了小王妃一人,更意外小王妃的脸色比纸还苍白。
他往她身后张望半天,确认没见到郁昕翊的影子,还以为是两人拌了嘴,才走上前打招呼。
柳恩煦的确很不舒服,她除了胸口疼的厉害,嗓子里也一直往上冒着血腥味。
她勉强对冼安应了声,可这个时候冼安也不能什么都没看见就这么大摇大摆离开。
冼安微躬脊背,小心翼翼地看着柳恩煦苍白的小脸,略显忧虑地问:“冼安的房间就在这,王妃要不要歇一会?”
柳恩煦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时候她双腿发软,也顾不上合不合适,轻轻点了点头,扶着墙壁走了两步,跟着冼安迈进了他的房门。
冼安看着柳恩煦一直捂着胸口,以为她胸口发闷,便将房间门一直开着,还把炭盆挪到了她面前,又为她倒了杯热水,递到手边。
“王妃是不是受了风寒?要不要找神医瞧瞧?”
柳恩煦摇头,刚刚阿翊因为要留在京城才和他闹了一通脾气,这个时候她哪好意思麻烦神医给自己瞧病。
她摆摆手,声音轻地随时要碎掉似的:“不用了,我稍坐一会就好,麻烦了。”
冼安将手里的薄毯放在柳恩煦手边:“王妃拿着用,我给延康再找一条。”
柳恩煦始终保持着端庄得体的坐姿,忍着疼抬头对冼安礼貌地笑了笑。
她抬手去拿手边的薄毯,视线不经意在冼安的房间里游走了半圈。同郁昕翊的房间类似,到处都黑漆漆的,唯独在不远处的月牙桌上立着什么动物做的骨头。
冼安从小柜里又拿了条毯子,才发现柳恩煦盯着他屋里的一个方向出神。他顺着目光回望,坦荡地说:“那是猫骨。”
柳恩煦惊讶:“猫骨?”
冼安“嗯”了声,他也不知道柳恩煦对他们家少主的事知道多少,但他又一想,若是她什么都不知道,恐怕少主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跟老家伙吵成那样。
他迟疑了片刻,才继续道:“一位夫人养的猫。”
柳恩煦突然就明白了东翼楼那只黑猫为什么对郁昕翊那么重要,他不是喜欢猫,而是那猫寄托了他对母亲的哀思。
“怪不得他喜欢猫,原来是思念连夫人。”
冼安微怔,他没想到他们家少主跟小王妃说的还挺多。他稍放宽心,点点头应声:“少主对夫人的确思念。”
柳恩煦若有所思地将毯子搭盖在自己的腿上,她想了解郁昕翊从前的事,可她不想揭开他的伤疤,始终都没有张口去问。
但冼安许是知道的。
她垂睫,琢磨着怎么降低冼安的戒备心,将薄毯盖好才缓缓张口:“就像我思念我父亲一样,他和郁大人,连夫人都不该是这样的命运。”
冼安因柳恩煦这句话突然忆起了当年郁家出事前,的确先听到了柳博丰出事的消息。那之后郁霁尧就嘱咐他尽快带着三个孩子和两位夫人离开。可刚交代完,当夜就发生了那样的惨案。
他们本是在京郊的宅子避祸的,谁想到那些人下了毒手之后,为了毁尸灭迹,一场大火,什么都烧没了。
冼安轻叹:“所以,不论神医还是冼安都不希望少主再回去,京城对他来讲是个火坑。”
柳恩煦点头表示赞同,试探地问:“我可以知道阿翊和神医为什么这么不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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