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盏趁机直接把她塞进车里,楼远愣了一下才慌忙回神,坐上驾驶位发动汽车。
阮瞳秋在汽车后座白着脸抖抖索索缩成一团,尽量把自己缩在角落。楼远从后视镜看到她那惨白的脸色也是不忍,可是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也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他们查了这么久也毫无头绪,查来查去只能把范围缩小到整个女中,玉盏却刚来一天就锁定了人物,不管他对这个人印象如何,也只能给予全盘信任。
玉盏也坐在后座,斜睨着拼命缩成一团想要尽可能远离他的阮瞳秋,脸上看不出半点怜惜。
“你们学校失踪的那几个人在哪里?”
阮瞳秋身子微微一僵,拼命摇头,“我不知道!不关我事——”
玉盏根本不会理会她的否认,顾自悠悠的继续问:“前晚失踪的那个,还活着吗?还是已经死了?”
阮瞳秋一下子脸变得更白,连嘴唇都哆嗦起来——
林凌——活着,还是死了?
她不知道,她不敢知道,明明以前跟林凌关系那么好的,可是突然之间,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她的生死——
她是不是已经连心都要变成怪物了?
前夜,是林凌送她回家的。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看到,她们在半暝的夜色里走进阮家新搬进的小洋楼——
☆、第三课时
林凌一手扶着阮瞳秋,一手敲了敲大院的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越接近她家,瞳秋的脸色也越难看,她担心瞳秋是不是更不舒服了,加快了速度把门敲得更响。
好半天木质的大门才悄悄打开一条缝隙,林凌觉得这栋小洋楼建得也是奇怪,时下漂亮的洋楼大多建的都是金属镂空雕花的院门,院墙也不高,能一眼看见里面的花园,漂亮而又敞亮。
可这栋小楼看着就是让人别扭,里面是西式洋楼,外面确是传统的高墙大院遮挡得严严实实。
里面的人从门缝里往外看了一眼,见到是阮瞳秋才打开门,“小姐回来啦,这是小姐的同学吧,快进来。”
开门的大约是佣人,怎么说阮瞳秋家里也是做生意的,能买得起这样的小洋楼,佣人也是有一两个。不算大户人家,也是小资家庭。
只是那仆妇说的话虽热情,语调却没有起伏,听起来别别扭扭的。
林凌没想太多,看着天色晚了,就把瞳秋交给她,“我送瞳秋回来的,她好像不太舒服——那既然她到家了,我就回去了……”
“别走啊,进来喝杯茶吧。”
“不了,已经很晚了,家里还等我吃饭呢……”
院子里另一个声音传来,“特地送瞳秋回来,至少也要进来喝杯茶吃点点心再回去吧,进来给家里打个电话就好了。”
天色太暗林凌看不清那女人的脸,但看一身旗袍微微丰韵也猜到应该是阮夫人,面对长辈她自然又恭敬客气几分不好拒绝,想了一下都这个时间了,进去给家里打个电话也好,不然怕他们现在已经在着急了。
“那就打扰了。”
林凌走进了院子,院门在她身后关闭,在那一瞬间她像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就好像关闭的门隔绝了这个院子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新鲜的空气,一些滞闷腐朽而又沉重的气味却弥漫而来笼罩了一切。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稍稍感到有点莫名。
“快进来吧。”
阮夫人说了一句就转身先进了屋,仆妇扶着阮瞳秋对她说一句:“我带小姐去换身衣服。”
于是林凌自己一个人走进昏暗的客厅,整个客厅里竟然就只亮了一盏小小的壁灯,顶灯都没有打开。灯光透过纱罩变得越发昏黄暗淡,整个欧式风格的客厅都显得静谧而诡异。
空气中那种说不清的味道依然飘荡着,带着点腐坏,又像是混着中药的味道。
“请问——”
林凌试着出声但没有回应,她看到了电话,踟蹰了一会儿不太好意思自己擅自使用,可等了一会儿实在是担心家里着急,就走到电话前拿起了听筒,正要拨号却发现听筒里寂静一片,没有忙音,什么都没有。
她顿时有点傻眼,这电话是坏了还是没有连线?她得赶快告诉他们家的人——
一转身阮夫人竟然已经无声无息站在她身后,林凌吓了一跳发出短促的叫声,正要为自己的失礼道歉,却看到昏暗的光线中阮夫人的眼睛如同虫子的复眼一般突出在眼眶里,映射着微弱的灯光和无数个她的身影——
阮瞳秋缩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捂住耳朵不敢听外面的尖叫,那声音却刺透耳膜扎向她的每一根神经。
滑落的衣袖下她的一整条手臂都已经变成灰褐掺杂着青绿的颜色,像一条条纠缠在一起的树根,从间隙里甚至还能够看到不明的东西在蠕动。
一切都是从搬进这个房子开始的。
最初是佣人变得有些怪怪的,半夜不知道在窸窸窣窣的干些什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在各个房间的门外像是盯着她一样,还在后院里不知道堆了些什么东西,即使用篷布遮着也散发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因为两个佣人都已经在家里伺候多年,等于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只能告诉了因为做生意和应酬而时常不在家的爹娘。爹娘说会去找佣人说说的,可是那天放课回家之后爹娘也开始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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