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尽头的那面铜镜,发觉声音似乎就是从铜镜的方向传来,于是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突然一张人脸出现在铜镜里,占据着整个镜面像要从里面冲出来似的,一双眼睛全是瞳仁没有眼白,不断的留着血泪哭喊咆哮,吓得桑宁顿时往后退了两步。
但那张脸并没有冲出来,它似乎被某种力量拖回了镜子里,这才让桑宁看到镜子里的景象——镜面上映照着整个展厅,但镜子里的世界不是空空荡荡的,那里有许多苍白而透明的人漂浮在半空,蜷缩在角落,她们都在哭,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血汇集在地面上成了河一般,像是随时要从镜子里流出来。
桑宁注意到镜子里没有她自己,但这里只是意识的世界,并非真实,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
让她奇怪的只是前两次进入桑正信的内心,看到的都是具体的人物景象,那些应该都是桑正信的记忆里的场景。她还未在他内心里看过像其他人一样如此抽象的场面。
这代表现在她所见的并不是切实的记忆而是桑正信内心对现实真相的一种映射吗。
那这里,有什么是与她有关的?
——就像苏掌柜所教她的,潜入内心久了,她开始渐渐摸到了窍门。不再是被动的只看对方内心里展现的东西,而是可以挑选她想看的。
前两次在进入桑正信内心时她所想的就是查清他的身份,所以看到的是他真实的记忆。
而这一次,她想的是什么?
潜入的太急,她没有很好的理清思路,但眼下她最在意的应该是桑正信的罪证和跟她的关联。
桑宁的目光离开镜子,环视着整个展厅,虽然一想到镜子里的情景就觉得这空无一人的展厅里其实有着很多冤魂,身上不禁有点发凉。
她刚想走开四处看看,突然自己的衣服被什么人扯住——回头,她看到一只婴儿的手从镜子里伸出来,正抓着她的衣角。
桑宁吓得想要后退,但那只小手抓得很牢,这一拽把那个婴儿也从镜子里拽出一半。婴儿的上半身已经探出铜镜,在镜子里却丝毫也没有倒影,它的眼睛同样漆黑一团没有眼白,甚至那漆黑的瞳仁里就像昆虫复眼似的,映照出许许多多个桑宁的倒影。
桑宁毛了,只觉得冰冷发麻的感觉从脚底直窜上来沿着脊梁上到头顶,连自己的头发都快要炸起来。
她干脆把衣服一撕,幸好意识界不像现实的布料那么结实。衣角像纸片一样被撕下来,桑宁转身就跑——
这也许是本能,即使在别人内心里看到再多恐怖的东西,也依然有极个别的东西像是不停在唤醒她的危机意识——只有它们是最具有威胁的,比那些恐怖的幻象还要恐怖的多!
桑宁跑到大门口,用力想要推开门,却发现展厅大门从外面挂着锁,她根本就出不去。
背抵着门回过身来,却根本不见那个婴儿的身影。
桑宁谨慎的扫视着展厅,稍稍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在桑正信心里,有一个婴儿?
——是他那个被溺死的姐姐吗?
想到它的身份桑宁的恐惧才退却一些,任谁突然见到一个恐怖婴儿也得被吓一跳。但毕竟同为阴女,她还是很同情那个一出生就被溺死的婴儿。虽然自己长到十六岁,最终也还是没逃过被溺死的命运,也算同命相怜。
她开始谨慎的再次往里走,可是没走两步就停住了脚步,看到铜镜里的血真的已经流了出来,在地上不断蔓延。就算这里不是现实,桑宁也不想踩上去。
但这时候铜镜里又传出了声音,不再是哭声,而是一种很热闹的场面,有人在讲话,有人在鼓掌——桑宁离得远只能伸了头去看,模模糊糊的认出那是古董展示开幕的那一天。
第一个讲话的人是校长——那天她也是在场的,要说眼前的场面与现实有什么不同,大约就是这面铜镜居然也被摆在演讲台上,当她看到台下的学生却只能愣住,那哪儿是学生,根本是一个又一个人形的灵体,连五官衣着都没有。他们身上的灵光在不断的向铜镜飞去,飞进镜子里,而他们自己却变得越来越瘦,越来越小。
校长已经讲完话了,接下来上台的就是桑正信,他在演讲台站定,桑宁却打了个冷颤——他的肩上,正趴着那个婴儿。
桑正信摆正了话筒,但他没有说话,开口的是那个婴儿——它直直的穿过镜子盯着桑宁,声音不是透过耳朵,而是直接传进了心里——
“下一个,是你。”
……………………………………………………
桑宁骤然清醒过来,面前是桑正信疑惑的目光,正奇怪的问了她一声:“桑宁?”
“呃,我……”桑宁一时还没有在现实和幻境的落差中调整过来,但她知道她必须马上回应桑正信,否则会被他发现自己偷窥他内心的事——“我,我,害怕……”
这是她能想出来的最简单直接又正当的借口了。
桑正信似乎是信了,只当是自己要走她一个人害怕才会拉住他,也无视掉了她那短暂的出神。
他摸摸她的头,“没事的,这个摄魂阵已经比过去的削弱了很多,他们都还有理智,不会随便动不该动的人。你只要不主动去招惹她们,再坚持几天就结束了。”
——再坚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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