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魅是最善于洞察人心的。
即便是个妖怪,只要你有心,只要你动了心,就不会没有弱点。
华玉盏微微拧起眉头,看到桑宁的目光直直的向他投过来,像是带着某种期望,又好像那期望只是自己的错觉。
——也是,他从一开始就断了桑宁所有的念想,把她拴在身边,却又推得足够远。远到足够让桑宁不要抱有任何想法。所谓的期待只是他的错觉,只是他被华玉龙刚刚说的那些话搅得心乱。
他的情绪从不会摆在脸上,只是微微冷笑,“我的人我自然得在乎,正因为这样,你就不怕你们一走,病房里那位无人看管,我会做出点什么来?”
寄生魅也笑,“你不会,因为你还想她平安回来。如果婷婷真的出了什么事,这小姑娘也别想好端端的——婷婷已经变成那样了,谁都知道这种状况她只会继续衰弱不会再恢复了,而这都是因为我轻信了那个妖天师!你如果真的敢伤她,我们一命换一命,换你一个健康的小姑娘不亏!”
华玉盏蹙眉,知道这只寄生魅是真的豁出去了。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报仇,这时候招惹他不是明智的选择。
他再看桑宁,桑宁此时却不再看他,微微低头像是故意回避了他的目光,咬着唇一副正在犹豫要不要跟寄生魅一起去的模样。
华玉盏很想上去狠狠敲一敲她的脑壳,她是被魅给迷了还是怎么着?这么短的时间她就想要立场摇摆阵营倒戈了?妖天师现在多半就是桑正信没跑了,这个人她避都避不及还巴巴的凑上去?她哪儿那么多闲情管一只魅的闲事?
可是桑宁怎么能不管?
她见证了两个人的过往,碰触了他的悔恨——就算失去她,他本也想附在她身上,代替她,成为她,就这样守着她的身体和内心里残存的回忆活下去。可是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命该如此。
他竟然被人利用了,因此连两个人最后能够相守的时光也失去,让婷婷连安静的度过最后这段日子也做不到,沦为魂魄的容器。
那些感情流淌过来,满满的都是绝望。
就当她被迷惑了也无所谓,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漠视掉躲在一边,从今往后她会再也无法正视这段记忆和此时的自己。
“桑宁,不要想些多余的东西。”
——只要一瞬间的空隙就足够魅趁虚而入,华玉盏不得不开口提醒桑宁,“他是个妖,人妖殊途这种事他早就该知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清楚自己要面对的后果,没有什么可同情。”
桑宁再次抬眼看向他,她知道,妖怪是独善其身的,可人类不是。所以人类才从生下来就是群居动物。
那目光静静的,直直的投向华玉盏,看得他心里像是徒然一悬,下一刻却是寄生魅嗬嗬一笑,对华玉盏说了一句:“小姑娘我就借走了,如果可以,我会尽量把她还回来的。”地上的藤蔓突然伸展开把两人一起缠绕起来,在将他们完全包裹消失的瞬间,魅低低的声音在桑宁耳边说着,“你真的让人觉得跟她越来越像,我会让你活着的。”
——你呢?
桑宁很想问,那么你会活着吗?还是已经没有打算活着回来了?
可是她没机会问出口,只觉得一阵无力的沉重,像是四肢鼻口都不再受她的控制,她离开了幻境回到身体,意识跟自己的身体之间的联系却被切断了。
病房里华玉龙第一个发觉桑宁睁开眼,正欣喜地喊着:“小桑宁你醒了?”
却见桑宁只快速地扫了他一眼,就理也不理,趁另外两个人靠近之前突然跑向窗户跳了出去——
华玉龙嗷嗷地喊着:“小桑宁你干嘛!?这里是三楼啊啊!!”
他抓狂地跑向窗户,见桑宁跳出去之后没有直接落地而是条向了一楼的平台,踉跄了几步就继续跳下去跑了。他一面松了口气一面却微微恶寒,看桑宁跑走的姿势也觉得她的脚情况不妙,就这样还是继续跑了?
身后华玉盏也刚醒过来,蹙眉问:“桑宁呢?”
华玉龙黑线地指指窗外,“跑了。怎么回事啊?”
“她被附身了。”
这句话不需要华玉盏说出来,宫本就已经替他回答了。
华玉盏此时的脸色着实难看,华玉龙可不会去看他的脸色,当即就问:“有你在怎么还出这样的事?你都进去干嘛了??”
华玉盏的脸色阴沉的要命,沉沉地说:“谁在也没用,她是自愿的。”
“——自愿被附身?”
华玉龙这回更惊讶了,但令他愕然的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当着华玉盏的面,桑宁就无视了他,跟着那只魅走了?
他盯着华玉盏看了又看,这回口气已经不单单只是询问了,“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你们之间是出什么问题了?”
他们之间的确出了问题——任谁也知道一向是华玉盏说什么,桑宁就听什么。没有半点质疑和反抗,就算被卖了恐怕都心甘情愿。
可是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保持的这一点距离变成了一条鸿沟?
这个难道可以理解为她只是被迷惑了而已?
华玉龙半点都不觉得乐观,一时的迷惑,改变不了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桑宁对华玉盏无条件的仰慕是从她第一眼见到“华助教”时就开始滋生的,说是本能都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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