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想推开他的手停了,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他抱得那样紧,紧得恨不得把她摁进身体里似的,桑宁有些喘不过气,却还是没有拒绝。只是听着他的嗓音继续低声说着,“而且动手的是我,就是要恨,也会来恨我,不会找上你的。”
——她也许心里一直都在期待着有人跟她这么说吧。
只要有人对她这么说,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继续自欺欺人装傻充愣,若无其事地过她的生活,不必自责。
而这个人,似乎也只有和她一起葬送了残笙的骨妖。
她从他怀里侧目,随着他低低的嗓音,旁边的“残笙”正在渐渐灰飞烟灭,那双冷灰色的眼,最终消失在她眼前。
她心里的这个包袱,无论是不是真的,都该放下了。
可是她做下的决定,是眼前这个人替她下了手,即使立场有别,却知道自己欠了他一份人情。将来,如果彼此的立场真的要对立起来,她要怎么处理这份人情?桑宁知道自己处理不好,所以一直无视了这份人情的存在。但在此时此刻,她却忍不住轻声问:“——你可以不要再跟桑主任来往吗?”
一些事情,其实心里早就有了预感。问出这句话,像是戳着一层窗户纸,再一用力就要破了。
可是骨妖却放开了她,看起来他似乎是没有办法给她想要的那个答案,却也不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只是回避了她的问题。
“先处理掉蛇魅吧,看起来它也快等不及了。”
他说这句话时,天上已经落下掺着红色的雨滴,像泥水似的颜色,大滴大滴的落在身上,被雨水砸到的地方顿时烧灼得发疼。
桑宁也顾不得去追究他回避的问题了,她抬手遮着雨看向上方乌云滚滚的天空,红黑的乌云泛着一丝黄色,像是泥土被血染脏的颜色。
她死死盯着,雨还没有下大就渐渐淅沥,渐渐停了。没有了雨,桑宁仰着脸,地上开始卷起了风,由小到大狂卷着呼啸而上,像是从她小小的身体里喷发出来一般。奇怪的是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她知道自己前生的记忆里似乎还缺失了一些,而这种力量似乎就藏在她缺失的那些记忆里。只是没有人想对她提起,她也不想去回忆。
但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面对那个躲藏在厚厚云团里的入侵者,桑宁也可以肆无忌惮的感受着力量盈满喷薄而出。这种仿佛凭空而来的力量,新奇而不陌生,带着一种释放的畅快。
天空厚厚的云团在迅速的被吹散,变得渐渐稀薄。骨妖在一旁看着她,只是若有所思的微微蹙眉。抬头时天上的云团已经散尽了,露出如血色的天空。巨蛇果然藏身在上面,只是此时已经变得更巨大,他们仰着头都只能看到它的蛇头,正吐着信子盯着他们,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扑下来,像要干脆一口吞了桑宁。
骨妖冲过去抱起桑宁一跃避开,巨大的蛇头俯冲下来带起的气流几乎将人掀翻,骨妖带着桑宁就地一滚,刚稳住身子准备站起来,桑宁小小的身子就已经先爬起来,挣脱他的怀抱反而向巨蛇跑去。
骨妖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去拦。
——桑正信一直想要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这么对桑宁紧盯不放?
他看到桑宁跑到巨蛇的正下方,蛇头再一次向桑宁袭下来,然而还没有将桑宁吞入口中就突然发出女声凄厉的尖叫,挣扎扭动着在天空翻滚,整个村子都在随之震动。
而那把本该已经被使用过而失效的一次性匕首此时却插在蛇口里——
桑宁只是想起了一件事。
那把匕首,此时此刻在现实里是被她握在手里的。
那它应该并没有真的刺过蛇魅,那也就不应该失效了?
如果她猜错了,那么刚刚她就会被蛇魅吞掉。
而她似乎没有猜错——不,她并不是在猜。
此时此刻在华玉龙的别墅里,三双眼睛都默默盯着平躺在沙发上的桑宁。她手里握着那把匕首,匕首凹槽里的红褐液体一度干涸。
“看来她已经对上蛇魅了。”
宫本沉沉地盯着匕首,随时做好出手捉蛇魅的准备。华玉盏抱着双臂站在一边儿,心默默的提着,隐约有几分烦躁,可是这件事旁人终究是帮不上忙的。
他终究忍不住问,“时间是不是过太久了?”
宫本看他一眼,“不算久的,有的人被魅迷惑,困在自己心里几天几个月的也有。”
“几个月?”华玉盏眉梢一挑,宫本声明,“——心里的几个月。对于现实来说时间是不一样的。”
华玉盏半冷不热地哼了一声,看向桑宁,嘴里低低念一句:“可不要睡成老太婆才醒啊。”
但这时华玉龙却惊诧地喊,“快看匕首!”
华玉盏拧着眉头,“这种时候别一惊一乍的——”然而他看过去,却看到刚才分明已经凹槽干涸失去光泽的匕首,竟然已经重新填满了红褐的液体,却又在短短一瞬间再次干涸。
他和华玉龙都抬头看向宫本,然而这次连宫本都一脸惊诧莫名,“怎么回事,已经使用过的匕首,怎么会——”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们是绝不会看错的吧。
华玉盏的眉头又拧了起来,却不说话。有一种讨厌的感觉在心里升起来——
——桑宁其实猜错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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