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暖这一手,相当于直接将军。她能这么搞,关键是这林辉并不清白。
而林辉主张自己是清白的,那就得举证。
林辉现在就在烦恼这个,他要怎么证明?他昨晚从平安巷回来,为了避嫌,就一直呆在家里啊。
现在,说自己昨晚一整晚都呆在家,明显是不行的了。这会坐实他和杨大头在家中密谋这一点。难道他要暴露他昨晚去过平安巷的行踪吗?
林辉神色不定,他在计量疯狂地计算得失。
现在有一个更可恶的幕后主使在那里,姚氏也废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免得自己真被打成了和杨大头密谋的凶手。两害相权取其轻。为此,便是暴露了他用言语诱导的行为也是值得的。即使陈进会生气,回头他再好好解释,想必过一阵子就会气消了。
就在林辉沉默不语的时候,陈进挥手道,“将人带走吧。”
“等等——”
林辉连忙大喊,他不能被抓走,姚氏不是受了重伤吗?孕妇动胎气见血,那是有可能一尸两命的呀,他再不坦白,洗不脱嫌疑,这锅就背实了。
“其实我昨晚去了一趟安平巷,就是从你家喝酒出来后。”
“你昨晚从我家喝完酒,不是说回家的吗?”
“没有直接回家。”
“你去平安巷做什么?”那里鱼龙混杂,是灰色地带,寻常的犯人劳役是不会去的。这一点信息,离姚氏的猜测又近了一步。
“心里憋闷,就想去那走走。”
林辉明显说的不是实话,陈进道,“随便你说不说实话,但你昨晚去了平安巷这一点可有人能证明?”
林辉迟疑了一下然后苦笑道,“我就随便走走,谁会认得我?”
“如果没人给你做证明,谁也不能保证你所言为真。那么抱歉,杨大头的指认你还是得担下。”
林辉也知道他的话有些牵强,杨大头豁出性命死咬着这点,他要是拿不出证据来自证清白,这盆污水他也得生受了。
林辉心中无奈,道,“我想起来了,我还和卖炊饼的小贩交谈了两句。”
“你们说了什么?”
林辉不语。他去平安巷,为了避开人,减少露脸的可能,只有这么一次交谈,交谈的内容可想而知。
“你不说也没关系,如果卖炊饼的大爷不记得你,你这番证言是没有用的。”
“就随口聊了两句,实在不记得说什么了。”
陈进让人去将平安巷那个卖炊饼的朱大爷请了来,对方对林辉果然没什么印象,因为每天送往迎来的客人还蛮多的。
林辉道,“朱老汉,你应该记得我才对,我当时还和你闲聊了两句来着。”
朱老爹道,“嗐,客人有所不知,来老汉这买炊饼的,健谈的都会和老汉唠几句,老汉并不能全都记住呀。”接着,他提议,“要不您说说当时和老汉唠了啥,老汉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林辉含糊地道,“我也不太记得聊什么了,隐约像是提到了今冬这批初到伊春的犯人,出手阔绰的不少。”
朱老爹一听,就拍大腿,“是了是了,老汉有印象了……”
“有印象了就好——”林辉连忙阻止他往下说。
朱老爹兴奋地道,“你当时还提到了你们队有个叫姚氏的孕妇,一天就花出去二三两银子,对吧?”
林辉一僵。
“没错了,你那天在老汉摊子上买炊饼,是这么说的,我记得就是这样没错的!”
入骰了!陈进在心里默默地道。
还真被姚氏料中了,她说林辉能力平平,排挤人的手段一流,却不是个有急智的。只要局设计得好,围三缺一,林辉一定会上钩的。
这个局,不是多么精妙的局。但看他的样子,估计是以己度人吧,所以相信了杨大头背后还有人,而杨大头为了保护对方所以将脏水泼给他。他丝毫不怀疑,为什么脏水不泼到别人身上就泼到他身上?可能是心里有鬼的人,总会疑心秘密暴露吧。
陈进看向他的眼神别有深意,他接着问林辉,“还有没有别的人能证明你去了平安巷?”
林辉摇头,“没有别人了,不过就这一个也足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我怎么可能和那杨大头密谋呢,真要密谋什么,谁会将地点选在家里啊。”
陈进摇头,“不,你错了,恰恰这一点就证明了你不清白!”
林辉错愕,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想起来了,昨晚我确实是在平安巷听到这两句话才起了歹意的。”一道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林辉转身一看,他身后的门被推开,姚氏和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犯人就站在那里,他立即反应过来了,一切都是骗局!而他竟然没有察觉!
一时间,他的脸色又青又白,像个调色盘。
林辉,“你们算计我!”
姚春暖点头,“是的呀。”林辉都动手要她的命了,她还客气什么?
“卑鄙无耻!”
陈进,“林辉,你还这么执迷不悟吗?”
林辉深吸了口气,笑了笑道,“阿进,没那么严重,我只不过是在大厅广众之下说了两句大实话而已,至于别人听怎么想,我哪管得着呀,对吧?”
“你说得对,你只是用心险恶了点,也没犯法。要是你的工作能力像你这脸皮一样厚,你早就高升了。也就是你自己能力平平,才需要用各种手段排除异己。有你这样的属下,你的上级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姚春暖骂人不带脏子,哪里是林辉的痛点她就往哪里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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