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之垂着眼睫,目光有些复杂。
我也八点上课小少年吃惊地喃喃。
但是他每天早上还在因为赖床跟姐姐闹脾气。
学校有校车来村子里接送,车七点半到,他每天早上能赖到七点十分再起床,周末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放飞自我睡到日上三竿。
这个对比实在太强烈,小少年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我也要像他一样!
谢行之低头勾起嘴角:不用这么辛苦,是我对他要求太严苛了,体育课上跑跑步,平时早睡早起就行。
不行,我也要严格要求自己。小少年这次倒是非常坚决。
谢行之还想说点什么,房门忽然被推开,娟儿一脸慌张:谢大哥,不好了,好像又有人向村子里打听你,我看他们已经快过来了。
谢行之面色一变。
他住的这间小屋在平房的背面,看上去像个储物间,很不起眼,上次搜查才能逃过一劫。
但施家的人检查过一遍又打返,难保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回就不见得能躲过去了。
娟儿明显也想到了这一茬,她让弟弟回自己房间去,对谢行之道:我家后院有一片小山头,里面林子茂密,晚上藏个人进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那就先去那里避一避。谢行之正色。
娟儿立刻点头。
她推着谢行之,小心将他在一处石头凹陷的坡下面藏好,又拢了一些枯枝做掩盖,最后将地上轮椅压过的痕迹拿脚踢散,这才连忙跑回家去。
但等打开门,娟儿发现这次来的不是上回那群人,领头的是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
有了上回的经验,她冷静地应对问话,等他们离开,娟儿要立刻想跑回山上把谢行之接回来。
但好巧不巧,正看到年轻女人领着那群人往山上走去了。
糟了。娟儿急得团团转。
后山这边,谢行之听到有脚步,下意识放轻呼吸。
刚才明明看见那只兔子往这里跑的,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头顶的小坡上传来少女的娇嗔责怪。
这个声音很耳熟,谢行之皱眉回忆。
是许思思。
竟然是许家的人也在找他?
旁边有人劝她:小姐,夜里林子危险,说不准等下有蛇呢,咱们还是回去吧。
许思思:蛇有什么好怕的,真没用。
话是这么说,但她似乎还是准备走了,可抬脚没几步,突然想起手机铃声。
许思思又站定接起电话来:喂?
谢行之只能按兵不动。
爸我都找到西坪镇旁边的一家小村子了,没偷懒。许思思像是在跟父亲撒娇,没找到,每一家都问过了,没谁见过他。
还要往前找?爸!许思思用力跺了一下脚,一块小碎石顺着土坡从谢行之面前滑下去,这都是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再往下找我是不想跟着了,让下面的人自己找去。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激动,晚上的树林非常安静,隐约都能听到一些字眼。
谢安珩对你好
许思思:他对我好?你都没看见那天宴会上他看我的眼神,我都觉得他恨不得想把我掐死!他捏着我的手腕,差点把我骨头都捏断了,他还还把那只高脚杯直接掰碎,简直吓死人了!
我们家族联姻
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样对我们家族好,但是除了家族之外,你就没有别的要在乎的事吗?难道我的幸福就不重要了吗?许思思声音逐渐尖锐。
许思思:联姻说起来容易,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我们一家,往他身边塞人的还少吗?男人女人但你看他给谁有过好脸色?
电话那头依旧言辞激烈地劝她。
许思思许久都没有说话,过了约摸十来分钟,她忽然开口,声音变得淡漠又低沉。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过你。
他生日宴那天喝醉,我跟着他去到南郊的住处,你们都以为他对我做了什么呵。
但其实什么都没发生,我连他房门都没进去。
为什么?因为我被赶出来了!当着所有佣人的面,被他像一块垃圾一样丢在门口!许思思冷笑。
我为什么瞒着你我有的选择吗?我要是不按照你说的做,最后下场不就跟我姐姐一样?
谢行之皱起眉头。
电话那边:前几天谢家公司。
许思思过于激动,语速加快:你还好意思问我,既然你非要问,那我就告诉你!
我是去了他的公司,我也进到顶层了,他办公室的门没锁,但是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
许思思咬牙切齿:我看见他把额头抵在一张照片上就是那个谢行之的照片,他,他还凑过去凑过去吻!
他看那张照片的眼神那种眼神我不可能看错。许思思声音发颤,似乎难以启齿。
谢行之有点呆愣。
她在说什么?
为什么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但凑在一起好像就有点难以理解。
许思思尖细的声音再度传进谢行之耳朵里,彻底打破他内心最后一丝侥幸。
我说了我不可能看错!就算我看错了一回,他把那张全身照从头吻到脚,那么多次,我次次都看错吗?!
反正他就是个疯子!他拒绝所有人,不喜欢男孩也不喜欢女孩,哪里是什么身体有问题
他是对那个谢行之有不正常的感情!
谢行之眼睛睁大。
许家一行人的到来又把村子里闹腾了一遍,但好在许思思带着的人还算守礼节,没有像施家那样到处胡乱打砸。
临近夜里十点,小渔村总算重归寂静。
周家后院。
娟儿一直守在旁边,小心观察,确认领头的年轻女人和他那些手下全部离开,这才轻手轻脚打着小手电去接谢行之。
但谢行之除了一开始配合地搭了把手帮她把自己从小石坑里抬起来,一路到家都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
谢大哥,谢大哥?娟儿叫了他几声都没人应答,轻轻推了推谢行之的肩膀。
谢行之猛地回神:啊你刚刚说什么?
娟儿对他眨眨眼:谢大哥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没有,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谢行之忽然心虚。
那正好,我推你回屋休息吧。娟儿刚才本身也没说什么,就是想跟他讲一声,那伙人已经走了,让他今晚不用再担心了而已。
谢行之点头应下,二人刚准备绕过前院回后屋,没提防地,院子门倏地开了。
啊!娟儿连忙挡在谢行之面前。
谢行之也心中一紧。
但接下来,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嗓门带着哭腔
行之哥!!!真的是你吗?!
谢行之微微张嘴:向阳?
第49章
娟儿原本面露警惕, 听到身后的谢行之开口,也不由错愣:谢大哥,他, 他是好人吗?
是的。谢行之久违地有了笑意, 他是我好兄弟。
娟儿连忙朝他招手:那快进来快进来,进来讲话吧, 当心刚刚那家人还没走远, 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
说完过去仔细重新把院子门锁好。
就这么片刻工夫,岑向阳的眼泪已经唰唰往下掉,他飞奔过去扑在谢行之面前。
行之哥行之哥,你没死, 呜呜
谢行之猝不及防被他抱了个满怀, 又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 心里也知道这几天他恐怕吓坏了。
我活着好好的呢,哪里都没缺。谢行之笑笑安慰他, 但他最担心的还是岑向阳的安危,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 行之哥, 你怎么那么傻,我哪里要你帮我挡岑向阳想起事故发生的那一幕都还后怕。
当时分明是车头正对着那辆大货车, 谢行之竟然在那样短的几秒钟强行调转车身,自己一个人对了上去。
天知道,看见谢行之在他眼前出事,岑向阳简直都快疯了。
后来两人一起卷进江水里, 慌乱之中他想抓住谢行之的胳膊, 却被安全带束缚住, 只拽下来一只腕表。
都没事就好。谢行之揉一把他的脑袋,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哭鼻子
他是个性情中人,谢行之一向了解,但还是不想见到他哭得这么惨。
谢行之拍拍他的头哄他:好了好了,旁边小朋友都看着你。
周家的小少年听到动静好奇的从窗户探出脑袋。
岑向阳毕竟还是要面子的,不怎么好意思在小孩面前哭,用力吸了一把鼻涕,抹干净眼泪。
他抬头想说点什么,又忽然反应过来:行之哥,你怎么坐着轮椅?!你的腿,你的腿怎么了?
骨折了。娟儿在一旁解释,涛子哥把他从江里带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我们刚去镇上给医生看过,伤得不重,养养就好。
岑向阳以为他腿断了,心都要停跳,听到这话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依旧心疼。
妈的,等回去老子也把那小兔崽子的腿给他敲折!
谢行之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等明白过来,他无奈哑然道:撞我的不是他,不关他的事。
他该!撞你的不是他,但他也有责任,要不是他跟你吵架让你开车分心,也不至于让那辆车撞的这么严重。
至少能提早发现,多少也能避开一些。
那几天两个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能料到后续会发生这种事。谢行之在心里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回去我再仔细讲给你听。
那辆车不是夏景辉派来的就是施家派来的,肯定是铁了心想要谢安珩的命,撞在他身上只不过是碰巧。
这些利害关系不方便在娟儿面前讲,索性谢行之也不能在这里久留,他让岑向阳把他这段时间的花销全部给了娟儿,找她买下这把轮椅,又留下一沓钱权当感谢。
不行,这些钱我不能要。但娟儿说什么都不肯收那一笔感谢费,谢大哥,我救你是出于自愿,不是图你的钱财。
我知道,你们一家人心地善良,这笔钱就当是我给你弟弟的,我很喜欢他,他在学习上也很有天赋,拿着去给他到镇上找个老师吧。谢行之坚持把钱塞进她手里。
这对他而言只是一笔小钱,但对这个村子里的一家人,却足够让他们过上更富足的生活,况且别人救了他的命,光是这点钱都不足以表达感激。
见她还是不愿意,谢行之又说:等这阵子事情处理完,我再来找你们家把那些作物都收了,你就当是我提前给你的定金。
好说歹说了许久,娟儿才总算收下。
谢行之又把岑向阳的联系方式给她,只道往后出任何事都能打电话向他求助。
临别之时,小少年扑过来抱着他,眼泪汪汪:谢大哥要走了吗?你是不是要回去找你的那个弟弟了?
对。谢行之知道他舍不得,轻轻摸摸他的头发,你也要好好读书,长大考进大学来满北市找谢大哥,好不好?
小少年眼睛睁圆。
过了三秒,他郑重点头:好!我一定好好用功,考进满北大学,来城里找你!
乖。谢行之笑着最后牵了牵他的手,又和娟儿挥手告别。
岑向阳是独自开车过来的,为了避免惊动其他人,他特意谁也没告诉。
谢行之被他抱到副驾驶,仔细系好安全带:腿这样放行不?没弄疼你吧?
没有,哪有那么脆弱。谢行之无奈一笑。
村子一共两条路,他们按照娟儿指的小道,绕过江边,避开耳目驶离秋水村。
才刚开出去没多久,岑向阳就忽然说:谢安珩的人过去了,还好我们走得快。
谢行之跟着抬眼看了后视镜,一条浩荡的车队已经重新把村子里的路全部堵满。
这些车型他都认识,明显正是谢安珩手下的人。
岑向阳:我今天才晓得,他四天前就在满北市各地搜过一遍村子,把别人家闹的鸡飞狗跳,幸亏他那时候去早了,没让他找到你。
谢行之:谢安珩他
别,行之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还想去跟他见面。岑向阳看出他目光里的意图,提前开口把他的话堵了回去,就算你想,我也绝对不可能再让他伤害你。
谢行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缓和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他也没有伤害我,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他还没伤害你?那样不叫伤害怎么叫伤害?岑向阳眼睛都瞪大了,行之哥你就是太宠他了!就算是夫妻之间,如果一方不愿意,做这种事也是不可以的,这就是伤害!
谢行之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把他的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
原本他是不太能理解岑向阳话里的意思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
前有在医院听那两个小护士讲述报纸上那篇离谱的桃色新闻,后有听见许思思和她爸爸的那番对话。
谢行之总算明白为什么之前岑向阳和夏嘉誉都用那种敬佩又心疼的眼神望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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