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但是好像跟老两口来往也是甚微。”
“我记得余生风说过,外公外婆是坏人,难道是老两口做过什么刺激到他的事了?”
“一个智力不全的孩子说的话怎么可信。”
“我反而觉得一个智力不全的孩子的话是最真实的,因为他没有那个脑子去撒这个慌。”
说到这,季无渡将腿抬到椅子上,双手抱住膝盖,皱着眉头瞥了瞥嘴,“晚上你睡外边。”
“什么?我睡外边?这外面下着雨,你让我睡外边?”
“不是,我没让你睡门外,我是说我俩谁床的时候,你睡外侧。”说着季无渡朝床比划到,“懂吗?床的外侧,你睡外侧,我睡里侧。”
黎月白算是见识到了啊,站起来一八几的大男人,还是个刑侦二级警督,神神叨叨到这种地步“你是真怕啊?”
“我有必要说谎吗?其他我不说,就现在你让我在太平间,跟一堆尸体睡一块,我都不带眨一眼的,但是要是涉及到神神鬼鬼的东西,我真有点发毛,就这洪以秀,我看她就挺毛的,我觉得她挺邪门的。”
“她是挺邪门的,一会儿一个样儿。哎?你说她真会算命吗?”
“这我哪知道,不过她今天说你快要遇到真爱了,啧啧,恭喜啊黎警官,单身生涯即将结束了。”
黎月白捋了捋有些长的衣袖,不禁嗤笑,“这你也信?看来你迷信程度真挺深的。我看你还是别回去,跟着这洪以秀学点本事吧。”
这吃过晚饭后,就再也没听到余家辉老夫妇的动静了,好似家里没有这两个人似的,房间里连灯光都没有,寂静的很。
黎月白伸头朝走廊斜对面的屋子望去,里面黢黑黢黑的,没有一点光亮。
“他们睡这么早吗?还是出门了?”
“下这么大雨,出什么门。年纪大的人睡的都比较早而已吧。”
“难道是出去捉鬼了?”黎月白故意说道。
“嘶,你怎么这么欠呢?赶紧睡觉,明早早点走,这破地方我是不想待下去了。”
夜风乍起,带响了走廊里吊着一串的神铃,“叮铃,叮铃”的,声音缓缓的在这山间里回荡。
“这声音可真诡异啊。”季无渡缩了缩脖子,长腿一跨,就爬去了床的里侧。
黎月白将手中的资料收到背包里,顺手将背包放到床头。他看了眼床铺,大个子的季警官一躺,已经没剩多大的空间,无疑俩人今晚会密切接触,他努了努嘴,怔楞了一会儿。
“看什么?上来啊,是你要住这的,不好睡你也得忍着。”
其实好睡不好睡的,黎月白是无所谓,主要和一个男人躺一张床上,因为那个男人的原因,他还是有点阴影,虽然他心里知道季无渡和那个人天差地别,但是年少时的阴影不是那么容易挥散的。
上一次,被季无渡箍着睡了一宿,他已经觉得是个奇迹了,这次竟然是在两人头脑清醒的情况下再次同睡一张床。虽说两个男的睡一起,根本没有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别扭。
“你不睡,我可睡了啊。”说着季无渡伸手去关床头的灯。
黑暗中,无论什么声音都显得尤其清晰,外头的雨声,因为门窗隔断,也没那么大声了,只有远处几声闷雷时不时的响起,挂钟的秒针努力想要往前跳一步的声音也变得分外清晰。
黎月白磨磨蹭蹭的爬上床,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团起来,尽量不去碰到季无渡。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也是那么清晰,黎月白感到季无渡鼻息里的气穿过他的脖子,萦绕在他周身。黑暗中,季无渡不禁弯起一侧的嘴角,不多时,他就入睡了。
呼吸声越来越缓慢了,渐渐地变得匀速,黎月白侧对着他,依然睁着眼睛,忽然想到上次,他将他用力一拽,按在胸前的场景,这么多年了,他排斥与所有人的肢体接触,但是那一次,包括这一次,他竟然没有那么抵触季无渡,难道是觉得他与自己经历相似,潜意识里对他有了一种信赖?
这么想着,忽然后头的人开始不安分,喜欢箍着别人的习惯又上来了,季无渡手臂在睡梦中搭上了黎月白的肩头,然后越箍越紧,腿也开始缠上黎月白弯着的腿。
黎月白伸手去扒他的手臂,没想到这季警官是遇强则强的人,你黎月白越是用力,他季无渡比你更用力,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醒着的。
黎月白在他的怀抱下,艰难的翻着身,忽又被他用力一带,黎月白整个人埋到了季无渡的胸前。黎月白小小声的呼唤着他,但这个说着在别人床上会睡不着的季警官,睡的比谁都沉。
黎月白从他的胸前抬起脑袋,借着远处一阵阵闪电的光,看向季无渡的面庞,他微微蹙着眉,高挺的鼻梁骨连接着眉骨,形成一个好看的T形,薄削的嘴唇轻轻的抿着,黎月白仿佛透过他紧闭着的双眼看到了他平时一本正经地说着一通歪理的样子,他忽然毫无征兆的轻轻地将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就这样,他也没有再去挣扎了,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季无渡觉得手麻,艰难的睁开眼,呵,好嘛,不同的场景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黎月白被他圈在怀里,手臂被他结结实实的枕着,他没有抽出手臂,没有去推他,安安静静地垂着眸子盯着他的眼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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