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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放过我吧。
    权振东在主教凄厉又微弱的惨叫中缓慢地撩开了挡住这一切的帷幕,他彻底呆在了原地。
    宽大的沙发椅上姿态慵懒地坐着一个人,他紫色的眼眸在微弱的烛光下近乎于黑,只能在眼神流动间看到一丝紫光,他身上全是血,就像是用血洗过澡一样,血从他的发尾和他正在晃荡的脚尖滴落,在地上晕染开。
    他的手里正在洗一副扑克牌,语气不快不慢地问道,几乎是有些俏皮的:
    我再问一遍,他叫什么名字?
    主教惊恐地从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他崩溃地哭叫着: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大家喊他国王,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位先生从来不留名字的!
    是吗?他垂下了紫色的眼睛,血从他纤长卷翘的睫毛上滴落,他语气仿佛带着某种谴责,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无用的男人。
    在他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的一瞬间,他手中正在洗的扑克牌闪烁了一下,被他用两指夹住扔出去了一张。
    主教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次响起:啊!!啊!!!
    烛光跳跃了一下,照亮了地上。
    权振东转动完全呆滞的脑袋,他借着烛光,这才看清了地面上主教的模样。
    主教从头到尾也像是被血洗过一样,但和红桃不同,红桃一看就知道是被别人的血洗的,但主教一看就知道是被自己的血洗的,他成大字型躺在地上,身上几乎每个关节上都插着一张嵌进去的扑克牌。
    这一看就很痛,主教已经痛到肌肉痉挛了,但他却被扑克牌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刚刚红桃扔出来的那张的红桃Q扑克牌,不偏不倚地地插在了主教那东西的正中央,鲜血瞬间从那里爆开。
    权振东毛骨悚然地看着主教抽搐这怎么可能不痛!
    他惊恐地想要逃跑,却在后退的一瞬间不小心踩到了碎纸,坐在对面椅子上的红桃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抬起了头。
    鲜血从红桃的头发里滴落,滑落红桃那张曾经让权振东看了着迷,但现在只觉得恐惧的脸。
    他手肘撑着椅子的边缘,就像是没长骨头一样靠在椅背上,然后在烛光下,权振东看到他缓慢地抬眸,勾起唇角,用那双魔魅般的紫色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你是我的下一个客人,是吗?
    第524章 女巫审判(日+255+256)
    红桃血洗了天空之城, 在一个雨夜,他将这个天空之上被教廷誉为净土的地方变成了这群人的人间地狱。
    大雨下了三天,都冲刷不干净岛上的血。
    但他没有杀这群男人, 他用一种更为让人不寒而栗的方式,收割了这群人的痛苦
    他将天空之城, 变成了审判庭, 只审判男人的审判庭,在天空之岛上的每个固定坐标的人, 都可以控诉上过岛的男人们, 而这些男人必须上岛接受审判, 接受制裁,接受对方要求的刑罚。
    否则,就有更可怕的东西等着你红桃有的是手段折磨他们。
    在那之后的四年, 天空之城变成了红桃的审判之岛,他完全地掌控了那座岛,而那座岛上的人在激烈地审判了内上过岛的男人之后, 都被红桃安排好,从那座岛离开了, 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最后, 天空之城又变成了一座孤岛,上面只剩下了红桃, 和那些被审判之后,奄奄一息的男人们。
    红桃依旧没有放过他们,他的内心似乎有一种无穷无尽的仇恨,只要他想, 就算只剩他一个人,他也能再开审判庭, 把这些男人挨个叫到岛上审判。
    没有男人敢违抗他,大家在私底下都叫他皇后,一个恐怖的,会对他们用酷刑折磨他们,让他们痛苦的皇后,他就像是一柄高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克摩斯之剑,让每个人都活在对他的恐惧里,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再做,不敢回忆自己当初做过的事情。
    在这四年里,红桃借助惩戒岛上的人,已经将手从天空之城上伸到了教廷里,他开始试图控制教廷的发展,严禁任何进入教廷的男人接触女人,不然就会被提到天空之城审判庭上被他审判。
    教廷在红桃的压迫下夹缝求生,大家明面上什么都不敢说,但私底下却愤恨不已。
    一个披着女人皮的家伙。主教狠狠地喝了一口酒说道。
    在四年前被红桃砍断下面之后,他衰老得厉害,脸上全是皱纹,这让他看起来更加阴险了,他阴狠地说:居然试图控制教廷。
    上帝会狠狠地惩治他的!
    但至少不是今天。权振东同情地看着主教,他忍不住有些恐惧地说,他今晚又让你上岛了。
    主教想到这里也开始颤抖,他勉强维持着镇定:他还能有什么花招?
    权振东小声地提醒他:比如像上次一样把烟花塞进你的屁股里?你在医院躺了两个月。
    主教听到这里沉默了,他崩溃了,他在酒馆突然站起来:我不想上岛!杀了我吧!我不想看到他!
    在四年之前,他从未想到上岛对他来说是一件如此让人惊恐的事情。
    自杀是罪孽。权振东也只能劝慰,他不会一直那么过分的。
    事实证明,权振东猜错了,他在病床上看到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望着他的主教,主教眼里嚼满了眼泪,语气甚至是哽咽地握住了他的手:他,他把我和发情的马关在一起
    那东西有,有
    旁边的女医生推了推眼镜,没什么感情色彩地解释:我们截断了他大概40厘米的肠道,以后饮食不能太重口,也会比较容易脱肛和放屁,希望你们注意一下。
    好,好的。权振东茫然地点头,他看着病床上憔悴得,像那些曾经被他们侵犯之后的女人一样蜷缩起来捂着脸痛哭的主教,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再让红桃这样下去了。
    他们都会被他玩死的。
    教廷悄悄地建立一个副岛,他们在那个岛上召开了会议。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个神父几乎是惊恐地说,你们都被点过了,下一个上岛的人就该是我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有神父附和,他痛哭流涕,他每次都女装来折磨我,我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女人了,我看到女人就害怕!
    我也是!
    我也是,有个妇女来找我祷告,她碰到我的手时候我忍不住叫了出来,我现在都还在害怕。
    这些罪恶的女人!有个神父恶狠狠地站在用拳头砸了一下桌面,他当初被岛上的十七个女性指证,按照这些女性的要求被审判了足足十七次,现在都没有办法坐下,他谈起女人来深恶痛绝,她们都是可怕的,残害我们的女巫,就该下地狱!
    但是也有神父犹豫地质疑,他主要是恐惧红桃,我感觉她们只是想以牙还牙,说不定审判完了,我们就没事了。
    什么叫做以牙还牙!那个站着的神父扶着腰大声痛斥,我们只是对她们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情!她们凭什么对我们以牙还牙!
    这神父一下没反应过来:该做的事情?
    对啊。这站着的神父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念着他们每天都在念的祷告词,你忘了我们教义里,是怎么说女人的吗?
    她们理应为我们服务,为我们祷告,睡在我们的床边,为人类的创造和延续做出贡献,缓解我们的欲望,不然为什么要造女人?
    神父强调:教义里说了,女人是我们男人所造,造来就是为了帮助我们的,我们对她们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些我当然知道。这神父点头赞同了对方的话,但很快,他又略有一些迟疑地问,但红桃
    是个男的啊。
    按照教义,他不是应该理所当然为我们做这些吧?他以牙还牙,不是正常的吗?
    所有人都沉静了下去,这张刚刚被扯起来的神圣教义大旗,似乎在一瞬间就被扎破了。
    他从小就偷偷偷他母亲的衣服穿,模仿他母亲的行为,还天天去跳那些只有女人会跳的舞。坐在角落里,才被审判过的主教,奄奄一息,又语气阴沉地说着,他看起来像个女人,说话像个女人,也帮那些自大的女人来惩治我们,虽然他被恩赐了男人的身体,但心与女人无疑。
    他可是自愿上岛给我们跳舞的,还跳得那么开心。
    这主教不无讽刺地说:这和教义里那些主动勾引男人的邪恶女巫有什么区别?
    就算他是个男人又怎么样?他自己自甘堕落为女人,堕落为神为了辅助我们而捏出来的低级品种。这主教恶狠狠地拍了一下轮椅,那就怨不得我们用对待女人的方式对待他了。
    他有什么以牙还牙的资格,他自己活该!
    与此同时,天空之城上。
    红桃并不总是一个人待在岛上,那些曾经从这个岛离开的人们一开始很抗拒这个地方。
    但时间久了之后,这些人又会回来,来看望还在岛上的红桃。
    红桃永远对每个离开岛的人敞开大门。
    今夜,岛外又下雨了,红桃敞开门,将上岛的人迎了进来,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人,他笑起来:都说了下雨就不要过来了。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有个女孩子兴奋地说到,她下意识想去握红桃的手。
    红桃就像是被电击一样猛地甩开了,但甩开的一瞬间他就顿住了:对不起。
    紧接着,他转过头,脚步匆匆地去往了洗手间:我去一下卫生间。
    女孩子也是怔怔地看着红桃飞快远去的背影。
    旁边的女人有些忧愁地说:他还是没有办法适应正常的女性触碰吗?
    红桃几乎是跑进了洗手间,然后迅速地将门反锁了,他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度,用上了钢丝刷,狠狠地搓洗自己刚刚被那个女孩子碰了的右手,直到搓得满是血痕才停下。
    他双手撑着洗手台的边缘,缓慢地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血从他的右手指尖上滴落,滴到洗手池盆里,一圈一圈散开,晕染开他倒映在水面上的紫色眼睛。
    镜子中的他已经十八岁了,尽管穿戴着假发,仔细地上了妆容,但他的男性特征随着他的长大,越来越明显了。
    喉结,宽大的肩膀和骨节,渐渐高挑的身量,无论他怎么去阻止,他身体里就像是有一个可怕的男人正在慢慢地长大,要代替他装扮的这幅女性面容,成为真正的他。
    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这种恶心在他不小心触碰到那些女孩子的时候尤其明显。
    他会意识到,无论自己怎么掩饰,当他和这些女孩子接触的时候,他无可避免地会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碰到了这些女孩子。
    和那些畜生一样。
    红桃撑着洗手盆,控制不住地恶心到干呕起来。
    他越来越长大,越来越明白当初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越来越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明白她在那些男人的注视下跳着怎么样一种舞蹈
    他就越来越憎恨男人。
    憎恨这些男人对她的凝视,对她的垂涎,对她的玩弄,对她的摧残。
    但他竟然也长成了个男人。
    他憎恨着,恐惧着,无法逃避着,他甚至想撕开这层壳子,他不止一次去查询变性手术,在游戏里从来不以男人的身份示外,用尽一切手段伪装自己,没有办法控制对于女性靠近他的一瞬间,对自己的性别产生的极大厌恶感。
    但每到他快要疯狂那个临界点,她的声音就会在他耳边很温柔地响起【虽然你是个男孩子。】
    【但你也很好看啊。】
    【你是最宝贵的。】
    那个客人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也会说【你拥有很美的灵魂和舞】。
    红桃剧烈地喘息着,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眼睛赤红,呼吸急促,最终不受控制地伸出右手打碎了这面镜子。
    他为什么要是个男人!!
    等到红桃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又是踩着高跟鞋,将自己打量得非常优雅的了除了被绷带缠住的右手。
    女孩子看着红桃的右手,她顿了很久,说:对不起。
    没事。红桃飞快地换了话题,他笑得很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是有什么好事要和我这个空岛老人分享吗?
    女孩子迅速被红桃对自己的形容逗笑了,她和那个女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小心地说: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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