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出一个慢悠悠的男人声音:许老师,你这次事情办得,我不是很满意啊。
是校长。
许薇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怎么了,校长?
为了让你去调查你们班白柳的事情,我先付给了你十万定金,是吧?校长冷声说,但你儿子调查了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调查出来,一点线索都没有给我,就连一个可以让这个麻烦精退学的借口都没有找到。
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
许薇猛地一激灵,她拔高了声音:校长,你一开始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你明明说,只要我把白柳退下高考湖,这两百五十万就会全部都给我!
我是这么和你说的吗?校长不冷不热地说,我怎么不记得了?
许薇恍惚地呆滞在了原地。
校长语重心长地说:许老师,你还年轻,有的是搞钱的机会。
十万我不追究了,就当白花了,之前的事情还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好好做事吧。
咔哒。校长挂了电话。
许薇一下恍惚地委顿在地。
那十万她上周末就全提出来了,放了几万在家里,剩下的她全都拿去花了。
买了很多她想要了很久的衣服和包,还有护肤品和高跟鞋,那都是她因为之前收入下降,忍了很久没买的最新爆款,她周围的邻居同事都有了,就连隔壁班那个穷酸的要死的生物老师都有了,就她一个人没有!
她之前可是每次都最快更换这些东西的!
而且她那个时候想,马上就要到手二百五十万了,自己花这点钱也不算什么,花的时候根本没有留手,基本什么贵就买什么。
许薇深吸一口气,罕见地有些后悔自己花钱那么快了,她慌里慌张地打电话给自己丈夫:喂你在家吗?你看看床头柜我那个纸包里还有多少钱?
一万块?!怎么会只有一万块了?!
丈夫语带埋怨:你买了九万的东西?
怎么可能!我只买了七万的东西!许薇歇斯底里地叫起来,还有两万呢!你拿去用了吗!
之前花钱买东西的时候,六七万一起花出去她也不心疼,现在要还了,少一分钱都像是剜了她的肉。
谁用你的钱啊!?丈夫也怒了,知道你看钱看得死,没有动过你的!
说着说着,丈夫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了一样,声音也拔高了:你不是说留了五万付这个季度的房贷吗!你怎么花了七万!这个月马上就要扣房贷了,你他妈
我留了三万的!许薇打断丈夫的话,还有两万呢!
我怎么知道!丈夫吼完之后,像是突然清醒一般声音冷静了下来,等等,早上鲍康乐来过这个房间,走的时候弓着腰,怀里像是揣着什么东西。
康乐?许薇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的目光就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一般,看向了还亮着灯的教师办公室厕所。
这个点,所有老师都下去了,所以厕所里的是
许薇挂掉了手机,一摇一晃地走了过去。
在男厕所外面,许薇停了下来,她听到了一个颤抖的男声:
千万不要被我妈发现我和你打赌输了,拿了她的两万块给你。
她看钱看得很紧,要是发现自己这两万不见了,她会发疯的。
许薇缓慢地转头,她双眼里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看向鲍康乐从怀里拿出那个纸包递给白柳。
而白柳态度寻常地接过:嗯。
你们许薇突兀地出了声,她脸上的五官抽搐着,表情几乎是扭曲的,在干什么?!
鲍康乐脸色一白:妈,你怎么上来了!
十五分钟后。
学生们好奇地看向不断传来女人凄厉嘶吼怒骂的办公室,和走廊上不断走过去的老师们,彼此面面相觑,小声讨论:
发生什么事情了?不下去开会了吗?
会议延迟了,说有学生偷了老师的钱,正在查,几万块呢。
这声音好像是十七班的许老师的吧?
是她的钱被偷了吗?
谁胆子这么大啊,偷老师的钱?
教师办公室的男厕所里,包住钱的纸包被撕得粉碎,红色的百元大钞落了一地,厕所里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战,门都被砸开了,门上留下了高跟鞋踹出几个印子。
双目赤红的许薇被几个男老师拉开,但她依旧指着站在男厕所最里面的白柳破口大骂:白柳,你到底逼我们家鲍康乐给了你多少钱!
你是不是一直在校园霸凌他,逼他给你钱!
你他妈的是哑巴了吗!说啊!多少钱!全给我还回来!
鲍康乐惴惴不安,他站在一边,一边看着自己被拦住的妈,一边看着一言不发的白柳,小声地说:妈,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给他很多钱,这两万块我就是
就是给我的。白柳平静地抬起了头,他和我打赌输了,筹码就是这两万块。
许薇短暂地静了一下,但很快,她意识到有校长在,高考湖的事情白柳不可能捅得出来,她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思路一样,猛地转头,直勾勾地转头看向旁边的鲍康乐:
是白柳逼你的,对吧!他逼你和他打赌!
鲍康乐愕然地抬头看向他妈:不是啊妈,是你
许薇粗暴地打断鲍康乐的话,她眼睛里透出一种神经质的贪婪:如果确定是白柳逼你和他打赌,逼你来偷我的钱给他,两万块这么大的数额,那他就违法了,一定要退学,甚至可以报案把他送进去。
如果能把白柳逼得退学,那校长那里她就有交代了,那二百五十万
许薇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她逼问鲍康乐:是不是!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鲍康乐的脸上,鲍康乐惶惶不安地后退两步,视线在白柳和许薇之间流转,他也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他不承认是白柳逼他做的这一切,这件事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最多被他妈打一顿,这一切就可以揭过。
如果他现在承认是白柳逼他做的这一切,那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但白柳就要
鲍康乐下意识地看向了白柳。
白柳也在看着他,就像是那天晚上看着在水里挣扎的鲍康乐一样,白柳的眼神和表情都很平静,一点情绪都不透。
水里挣扎完的鲍康乐得到了白柳伸出的手,那现在挣扎的鲍康乐,是否会伸出手,将白柳推下湖里呢?
妈。鲍康乐颤抖着开口了,他望着白柳,是我自己,真不是白柳逼
在他说到一半,后颈突然正中央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鲍康乐眼神突然一空,说的话中断了。
鲍康乐的后颈上出现了一个血点,那个血点里能看到一根半根手指长短的透明傀儡丝在轻微地颤动,就像是有什么人在隔空操纵这根傀儡丝一样。
之前白六穿刺过鲍康乐后颈的傀儡丝残留了一端在鲍康乐的身体里。
鲍康乐恍惚之间,他似乎又听到那天晚上那个神,那个男人目光悠远地望着白柳离去的北原,用低沉带笑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
【白柳,你这样的人做好人,选择不杀鲍康乐,是会遭报应的。】
鲍康乐背后的傀儡丝一颤,他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他抬起了手,眼神涣散地指着白柳:是的,没错,就是白柳逼我去偷钱赌博的!
他逼我赌博,说我不给钱就杀了我!还逼我跳了高考湖,差点淹死了我!
他是个杀人犯!
下午三点,操场,被延迟了半个多小时的动员大会还是顺利召开了。
但这次的开篇却不是特优等生发言。
下面的学生看着有一大堆老师,甚至校长都在围着一个学生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那学生被一群人推搡着,推到了国旗台下面,遮挡着看不清脸,但周围每一个老师都在对他严厉斥责,甚至于还有老师在旁边打电话报警。
坐在下面学生队伍里的方点看着这情况,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左右看了看,随手扯了一个从国旗台下面过来的学生:那国旗台下面的学生是谁?
点姐。这学生一看扯住他的人是方点,也没听清楚话,以为她问的是陆驿站的情况,下意识回答,国旗台下面那个学生不是陆驿站,陆驿站请假了,他说要去办点什么事情,还没回来,不是他上台发言。
我知道,是我上台发言,但现在还没通知我上去。方点扬了扬下巴,所以问你那个学生是怎么回事?
那个学生啊。这学生山上优等生班里的,说起来下意识地有点嫌恶,普通班的,据说好像和同班同学赌博还逼同班同学偷钱给他,两万多,但恰好这学生是个老师的儿子,被发现了,现在报警了正在查,说要先给退学处分。
方点的心脏狂跳起来,她问:这学生叫什么名字?
白柳。这人回答她。
方点头也不回地朝着国旗台下面狂奔了过去。
白柳被一群老师塞了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检讨书,推着上了国旗台,校长握着他的肩膀,拿着话筒,脸色佯装阴沉地站在旁边: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在开动员会之前,我们先要宣布一个重大的处分。
高三十七班的白柳同学,不思进取,走歪门邪道,逼迫同班同学赌博,数额高达万余!
难以想象我们乔木高中这种一心学习,教书育人的地方能教出这样的学生!这是乔木高中的耻辱!
校长深吸一口气:所以,为了以示惩戒,我们会将该同学处以退学处分。
我们会将这个处分永远留在白柳同学的档案上,让任何一个学校都能看到,让每个学校都能知道,这个同学是多么恶劣的一个同学!
全校哗然,学生顿时就讨论起来了:
哇靠,那岂不是没有学校会要他了?那他还怎么高考?
不知道,据说好像是福利院的那个学生,估计福利院也不会供了,本来就没钱上学的。
都读到高三了诶,这也太惨了
有什么惨的,逼人赌博,就活该!
校长长出一口气,他用余光一扫旁边的白柳:现在请白柳同学来念自己的检讨。
念个几把!不念!翻身就冲上台的方点劈手就躲过了校长准备塞给白柳的检讨书,她根本看也不看校长一眼,抓住白柳的胳膊就拖着他走了,我们走。
国旗台下的老师都被突然冲上台的方点吓了一跳,想要拦住对方:
方点!你的演讲在后面一个!你冲上去干什么!
我知道。方点抬起头,她语气很冷静,我不演讲了,我要带白柳走。
这些老师都听得懵了一下:走?!你走什么?等下还要上课啊!
我不上课了。方点抬起头,她的目光里有种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的怒意,你们不是让白柳退学吗?
我和他一起退。
你疯了吗方点!方点的班主任愕然地站出来,你是年级第一啊!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和一个档案要记大过的小混混搅合在一起干嘛!
你们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快过来!
老师着急地对方点挥手。
方点抬头看着这个真心为自己着急的老师,她语气缓和了一些:老师,年纪第一和高考对我没那么重要,我去哪儿都可以拿到,大不了复读一年重头再来,我依旧可以是全市第一。
但白柳是我的朋友,我就喜欢和他走一条路上。
方点的眼神很坚定,她笑了一下:现在不走一起,以后可能就要走岔路了。
劳烦您让让。
方点扯着白柳的胳膊,头也不回地从这个神色呆滞的老师旁擦肩走了过去。
方点遇事很冷静,她先把白柳送回了宿舍,替他收拾了一个包裹出来,一边收拾一边说:这事有蹊跷,你先别慌,我先留在学校帮你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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