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若语气渐渐有些不确定,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声音也连带刺耳了许多:“我哥总不至于要一个跟过无数人的破鞋?”
秦楠和陈若若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清楚她遇到不顺心的事儿就会这幅样子,那些街头巷尾泼妇骂街的话信手拈来,蛮不讲理只说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秦楠懒得管陈若若,索性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还没做完的工作。
陈若若本来还只是把火力集中在闻诺身上,但是秦楠的这个动作再次把她的怒火点燃了。
她想也不想地直接把茶几上的物件一挥手全部扫到了地板上。
原本摆放整齐的物件散落了一地,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破碎声。
“秦楠你什么意思?你是听不得我说你前女友?那我当初写匿名爆料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真是又当又立。”
秦楠眼底暗沉在涌动,他盯着满地狼藉沉默了半晌,话卡在喉咙里半天,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你到底是因为道歉信恼羞成怒,还是因为你发现你哥对闻诺不一样?”
陈若若平时热衷于炫耀自己的家世,秦楠不止一次听她提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秦楠在人际关系上并不迟钝,相反,他很敏锐,他察觉到了陈若若对这个哥哥十分不一样。
是那种又怕又想靠近的情感。
甚至秦楠怀疑比起他,陈启林占据了陈若若世界中更重要的一部分。
秦楠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答案,只听到了一阵猛烈地摔门声。
他这次没有追出去,而是将地上摆件碎掉的玻璃碴一块一块地捡回去。
闻诺以前很喜欢去一些跳蚤市场淘一些摆件,这星星镂空烛台还是他们刚在一起没多久一起去大学城跳蚤市场买回来的。
秦楠在过去的一年里很少会后悔他的选择,他缺少跳板,而陈若若能给他带来她接触不到的人脉;即便他知道闻诺确实也很好,但是她太普通了,不能给他带来什么资源。
但是这一刻他开始有一些后悔,如果他没有选择陈若若,这烛台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摔碎。
他想得出神,一时间没注意到玻璃片上锋利的边缘,等到他想躲的时候已经晚了,食指肚被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止不住地在流,猩红的血液在地板上溅出一滴湿润的痕迹,圆点还在不停地扩大。
秦楠如梦初醒,停止了捡碎片的动作,也没对伤口进行必要的包扎,看了眼房门的方向,起身走了出去。
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没有半途而废的理由了。
这次的爆料风波并没有持续很久。
一是因为丑闻的主角是合伙人的女儿,大家怕事情过去以后被穿小鞋;还有一点原因就是农历的新年马上来了。
常森各个部门都紧锣密鼓地推进项目进程,争取不把项目拖到年后,好过一个舒坦的年。
闻诺最近也是忙得连周末都在公司加班,唯一的消遣时间就是睡前听傅城屿给自己读故事。
这是两个人最近培养的新乐趣,傅城屿有睡前阅读的习惯,她某天因为工作压力迟迟不能入睡,傅城屿那晚给她读了很久的草叶集。
傅城屿常年在国外,即使读非本国的语言也依然游刃有余,地道的腔调外加富有磁性的声音很快就让闻诺安然入睡。
之后的日子里,傅城屿每天都会挑一段他喜欢的经典桥段,哄闻诺入睡。
闻诺其实已经有些倦意了,但为了睡前的福利,她洗漱好也不躺进被窝,而是靠在床头看向落地窗外的月亮。
等傅城屿在书房挑好书进房间的时候,就见闻诺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侧着头专注地看着外面。
“在想什么?”傅城屿从后面环住了闻诺,让她靠在自己的臂膀上。
闻诺指了指外面月朗星稀的夜空:“在想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1]
傅城屿语调中带着宠溺:“那天睡得那么迷糊,还能记得我给你念得诗?我们家小兔子真是不得了。”
闻诺笑而不语随后将视线落到傅城屿手中的书上,其实她一直都没说,他念过的桥段她都刻意记过;即便前一夜睡得沉,第二天她总要抽空记录一份。
“今天读《你往何处去》?”[2]
傅城屿把闻诺放倒,掖好被子:“是你想听的爱情故事。”
闻诺最近总是缠着傅城屿,说自己想听爱情故事,但是她要是记得没错,这本书讲的好像是罗马异教和基督教之间斗争,原来这就是男人眼中的爱情故事,不过好在这本巨著还是穿插着爱情故事的,也不算过于跑题,闻诺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闻诺安静地窝在松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起初还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听着傅城屿给自己讲故事,等到后面她听着听着就阖上了双眼。
闻诺今天刚回家就吵嚷着自己的瞌睡虫爬上了头,傅城屿以为她已经睡了,读到下一个段落的结尾处,他抬手旋灭了床头灯,房间内突然只剩下了一轮月色。
闻诺其实还醒着,她在傅城屿也躺下的时候朝他身边靠了靠,像是抱巨型玩偶一样,把手搭在他的腰间,隔着睡衣她也能感受到了下面躯体的温度。
“马上就是农历新年了,你想好要去哪儿过年了嘛?”她虽然平时在外面工作不怎么回家,但是像这种传统的重大节日她肯定是要回家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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