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瑶的面色立刻变了。
金羡鱼也变了脸色,她脸色涨红了,羞愤地睁大了眼,“你在说什么?!”
谢扶危静静地望着她,苍白的双眸像是能包容一切肮脏阴暗。
谢扶危他太冷静了,冷静到让金羡鱼心中惴惴。
“谢仙君,”玉龙瑶温润的嗓音拉回了金羡鱼的思绪,他莞尔微笑,一字一顿地对谢扶危说,“可以放我的妻子离开吗?”
这不是在征求意见,这是个陈述句。
说完,玉龙瑶就拖住了金羡鱼的胳膊,强硬地带走了她。
离开前,她特地扭头看了一眼谢扶危的方向。
谢扶危站在原地,似乎陷入了思索中,没再开口,也没再阻拦。
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要攻略谢扶危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没想到玉龙瑶被她气得豹跳,谢扶危还没什么强烈的情绪变化。
她是不是要调整计划了,比如说,不应该从谢扶危身上入手,刷满她的好感度。
他好像没有心,只是一具活着的优雅漂亮的肉体,一尊洁白高尚的神明塑像。
指望着失忆然后虐心简直就是不科学,谢扶危这种虐身还差不多。
没有心,不懂爱,也不爱她的人,就是无坚不摧的堡垒,如何又会被她的小把戏虐到?
两人没走多远,玉龙瑶便抬起了手,衣袖蹭过金羡鱼的脸颊,他脸上笑意全无,神色淡淡地将她压制在墙上。
“小鱼儿,你真的失忆了吗?”
差点儿忘了面前还有这位要应付。
对上玉龙瑶冷淡的审视的目光,金羡鱼强作镇定地说:“……我不懂你的意思,什么失忆?”
她故作茫然:“那位谢仙君也说我失忆了……”
玉龙瑶目光如炬打量了她半晌,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这才忽然冲她展言一笑,放松了压制她身体的手,“无事,是我多心了。”
“至于那位谢仙君,你就当他在说胡话好了。”
他帮她揉了揉被压制的手腕,温和地问:“抱歉,弄疼你了吗?”
金羡鱼心中混乱,勉力摇了摇头。
接下来玉龙瑶又恢复了往常温润有礼的模样,带着她回了屋。
失忆人设中的金羡鱼总觉得眼前的事有些不对劲。
比如说玉龙瑶,又比如说那位谢仙君。
可玉龙瑶只是温声一边又一边地安抚她,他抱着她,将头埋在她颈侧,安慰她睡去。
第二天早上,玉龙瑶从床上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晨光里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乌发垂落腰臀,身影在晨光里显得窈窕柔和。
玉龙瑶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连他自己都吃惊的安心与满足。
明明昨日他还为了忘情水,为了谢扶危堂皇的“偷情”两个字怒火中烧。
可那又如何?
哪怕金羡鱼她曾经,短暂地,错误地看过谢扶危,可她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玉龙瑶心里生出作为胜者的满足,他低下头,去亲吻她的指尖。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金羡鱼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旋即露出个嘲弄的微笑。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在玉龙瑶看向她时,金羡鱼及时地皱起眉,喃喃地说,“我觉得那位谢仙君给我一种很眼熟的感觉。”
玉龙瑶顿住了,唇角笑意隐没了下去,白嫩的额角青筋都鼓了起来。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平静地直起身,目光温柔地问,“怎么起得这么早?”
金羡鱼移开视线,“我昨天想了一晚上。”
“小鱼儿。”玉龙瑶忽然很轻地叹了口气。
“嗯?”
他脸上显露出动摇和挣扎之色。
“其实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玉龙瑶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但看你这么难受,告诉你也无妨。”
“那位谢仙君说得都是真的。你的确曾与他偷过情。”
“你我百年前成婚,”玉龙瑶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娓娓道来,“后来你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谢仙君。”
“当时我或许是忙于玉家事务忽略了你,你与谢仙君越走越近……”
玉龙瑶嗓音如玉润般清朗,他缓缓地讲了个故事。
这个故事里,她不甘寂寞与谢扶危偷情。事发之后,因为羞愧喝下了忘情水。
金羡鱼内心目瞪口呆,短暂地出戏了半秒。
如果不是她根本没有喝忘情水,说不定就相信了玉龙瑶的颠倒黑白。
玉龙瑶他是个天生的说谎者,面色不变,说到往事时的黯然都恰到好处。
“我……”金羡鱼脸上血色顿失,急迫握住了玉龙瑶的手,愕然问,“我真的做了这一切吗?”
玉龙瑶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亲吻她的发丝。
“无妨,都已经过去了。”
怀中的少女眼泪立刻就淌了出来,面色苍白,唇瓣哆嗦个不停,浑身上下抖若筛糠,
“我……我还是不能接受。”金羡鱼面如金纸,喃喃地,断断续续地说。
玉龙瑶安慰了她很久,才翻身下床,替她掖了掖被角,让她好好休息。
“失忆”的金羡鱼心中混乱,她如梦游一般应付着玉龙瑶,直到他离开,好不容易换来了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光,却在门前遇到了谢扶危。
她下意识地就想要逃跑。可谢扶危动作更快,他身形一晃,那抹雪白的罩袍已瞬移到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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