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月却是不拘小节。
她道:“哎呀,欢欢又不是外人,再说了,这事除了她,别人也帮不了你啊!”
说完,祁明月便不由分说,替戚如翡问道:“欢欢,怎么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
时欢正在给她们煮茶。
听到这话,转过头,目光在她们两人身上旋了一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
“哎,我们俩这不是好奇么?”
想到自己先前发的毒誓,祁明月没把戚如翡和沈琢的事说出来,只道:“你也知道,我们俩都是囫囵嫁给沈家那俩兄弟的,现在……”
说到这里,祁明月看了戚如翡一眼。
戚如翡也没藏着掖着。
她直接道:“我没有喜欢过人,所以想问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或者说,怎么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
时欢没想到,她们俩今天找她来,是来问这个问题的。
她轻轻啊声,半是惊讶,半是不好意思:“这怎么说呀!”
喜欢一个人,全凭感觉的。
祁明月道:“你就以你喜欢王爷举例,让阿翡往里套就行了。”
戚如翡和时欢:“……”
还能这样?!
祁明月一摊手。
她道:“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别的其他办法了,你们俩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她们两人齐齐摇头。
戚如翡见时欢脸颊微微泛红,知晓时欢害羞。
所以,她想了想,道:“要不这样,你就告诉我,你是怎么意识到,你喜欢他的?”
时欢觉得,这样说比刚才那样好多了。
她将茶煮好,给她们递了过去之后,这才不自在拨了拨鬓边的碎发,在袅袅水雾中开了口:“我十岁那年,父母相继亡故,王爷同我爹爹是好友,便将我接到王府来了。”
那年时欢只有十岁,而傅景砚也不过刚过弱冠之年。
傅景岚虽将她带回王府,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小姑娘,便将时欢交给了侍女婆子们照顾,他会时不时过去探望一二。
那时候,时欢刚双亲亡故,再加上到了新环境不适应,她夜里常常会被惊醒,而后便会抱着被子偷偷的哭。
直到一天夜里,她再度惊醒时,听到了萧声。
时欢的父亲也擅萧。
以往在家时,他闲暇无事,也会给时欢吹萧。
所以时欢听到萧声之后,心里的惊惶不安才慢慢散开。
再加上,傅景砚这人,幽默风趣,也没架子。
平日里但凡出门,回来时,便会给时欢带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时日久了,时欢便慢慢同他亲近了。
不过傅景砚待她,依旧是如父如兄。
而那时候,时欢对他也没有男女之情,更多的只是依赖和尊敬。
祁明月从没听时欢说过这些。
听到这里,便忍不住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他的?”
时欢不假思索答:“我及笄的时候。”
这个时间,时欢记得很清楚。
因为在她及笄的前一个月,傅景砚便私下问过她,及笄宴的事情。
被时欢拒绝了。
她父母亡故,兼之性子腼腆。
若傅景砚为她操办,必然会有很多人上门,她懒于应付这些。
傅景砚闻言,便没再提及此事。
时欢想着,不办及笄宴,就如往年那般,她生辰这天,傅景砚答应她一个愿望,陪她吃顿长寿面便算是过了生辰。
可真到这一日,傅景砚却没在府里。
时欢从早上,一直等到月上中天。
才等回傅景砚。
那时候,她坐在台阶上,等的都要睡着了。
遥遥见夜色里,有人提灯过来,只隐约看见一抹紫色身影,她便不管不顾扑了过去,将人抱住。
一开口,声色里便染了哭腔。
只哭着问:“你去哪里了?!”
傅景砚似乎被她这突然冲过来的一抱吓到了。
怔了片刻,才僵硬拍了拍她的脑袋,说给她准备及笄礼去了。
时欢哭够了,才从傅景砚怀中退出来,去瞧他准备的及笄礼。
以往她每年生辰,傅景砚给她的准备的,也都是金银玉器。
今年却是一套红宝石头面。
时欢望着那套头面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身,同傅景砚道:“王爷为我梳头加笄吧。”
说到这里,时欢便停了下来。
祁明月是个急性子,当即就问:“那后来,王爷帮你梳头加笄了吗?”
时欢娇羞嗯了声,细若蚊蝇道:“我求了他很久,他才勉为其难同意了。”
戚如翡听的却是云里雾里的。
她不解问:“这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为什么就能确定,你喜欢他呢?!”
“因为他在梳头加笄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祁明月问:“什么话?”
“他说,我既已及笄了,日后若遇到喜欢的人,便尽可同他说,他会为我准备一封丰厚嫁妆,送我风风光光出嫁。”说到这里,时欢眸底闪过一丝黯然:“可他不知道,在他说那番话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他为我梳头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了一个荒唐的想法,那天不是我的及笄礼,而是我们的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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