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罗:“你有账号?”
“上次在你的手机上看到,觉得很好用,就注册了。”
聂九罗想了想,虽说她和炎拓还不至于是“绑一根绳上的蚂蚱”,但确有些不便见光的小合作,加就加吧。
两人拿出手机,明晃晃的大太阳下,互扫互加。
阅后即焚这款软件,聂九罗虽是用户,但一直觉得是为游走于黑灰色地带的人以及狗男女服务的,她还以为,除了“那头”,她不会再加谁了。
两清之后,关系确实可以从零开始,走向也确实神鬼莫测。
收起手机,聂九罗问了句:“这趟赎人质,你在里头,被安排做什么?”
炎拓说:“不知道,等通知吧。大概率是到时候给我个地点,让我接人,跟上次似的。”
上次?
聂九罗心里一动:“上次,你是去接狗牙的?”
“是,他们入山前定了地点,说是万一有事,有人走散了,电话又联系不上,就在那儿等。”
“定在兴坝子乡?”
炎拓摇头:“一个乡那么大范围,不是把我给找死了?定在兴坝子乡西的破庙。那天,我找到破庙的时候,庙里没人,但有人字梯、相机、工具箱,我还翻了相机,看到拍的都是雕塑。我猜想,应该是有人在这作业,所以,又出了破庙往外找。”
那天?
想起来了,那天中午,她内急,去了乡东找公厕,路上,看到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当时还好奇车主去哪了,现在回想,同一时间,炎拓应该在破庙。
她研究他车里的鸭子的时候,他在翻看她的相片。
感觉忽然有点微妙。
还有,破庙,接人的地点为什么定在破庙呢?对方对兴坝子乡很熟?还是说,破庙有特殊意义?
破庙的来历是……
司机老钱好像讲过一个小媳妇的故事……
小媳妇?!
聂九罗头皮突然发麻,那个小媳妇的故事,她一直当是旅途中听到的乡野异闻,听完了再没想起过。
——老二在大沼泽遇到的小媳妇,她混搭着穿衣服,东拼一件、西凑一件,像是把死人身上的衣服扒拉着脱来穿的。
——她被天火烧伤,一般人烧成那样,早咽气了,她却拖了一年都没死。
——她把老二给吞吃了。
——老道起卦,说根子在大沼泽,要烧铁水把口子给填了,填了之后,果然就没再出类似的事了。
……
小媳妇的很多特征,其实很像地枭,只不过那时候,“地枭是野兽,而不是人”的这种认知根深蒂固,她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还有,刚炎拓还提了“入山”?
聂九罗脱口问了句:“他们入山干什么?”
不久前,邢深他们走青壤的时候,跟她说起过,在山里,接连遇到两座空帐篷,所有物资、乃至换洗衣服都在,单单人不见了。
是狗牙同伙的帐篷?不太像,他们即便懒得拔营,也可以把装备和衣物带走吧。
又或者是……里头的人被狗牙的同伙掳走了?
炎拓:“入山都不带我,入山干什么,我就更不知道了。你呢,你这趟,又被安排做什么?”
聂九罗说:“也还在等通知,看板牙那头的安排吧。”
炎拓嗯了一声,话到这儿,第一次出现冷场,他不是没话说,还在考虑该怎么开口。
聂九罗却是真的没话说,她清了清嗓子:“你还有事吗?大家之所以用阅后即焚,就是不想留下联系的记录,这种公开见面,我觉得能免则免吧。”
炎拓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即便见了面,你也能滚快滚吧。
第39章 ⑧
炎拓说:“还有件事,有几句歌谣,不知道聂小姐听过没有。头两句是‘有刀有狗走青壤,鬼手打鞭亮珠光’。”
聂九罗顿了一会儿才开口:“瘸爹说了不少啊。”
“不多,也就几句。”
聂九罗:“歌谣而已,以前缠头军不是自成村落吗,逢年过节,会搭台唱大戏。有刀有狗走青壤,狗,就是狗家人,刀是兵器,古代都用冷兵器,刀是最常用的。走青壤,当然得有刀有狗。”
“鬼手打鞭,说的是捉到地枭之后,地枭有兽性,不会甘心就缚,那就得拿鞭子抽,戏台上的戏服都很华丽,鞭身镶金饰玉,连抽甩起来,可不就亮珠光吗。”
炎拓:“狂犬那一句呢?”
“狂犬是前锋?猎户狩猎都带狗啊,狗是前锋,当然是越狂越狠越好。”
炎拓不动声色:“疯刀那一句又怎么说?”
这一句,瘸爹只来得及说了三个字,嘴巴就被堵上了。
“疯刀坐中帐?中帐就是中军帐,元帅住的,指代起决定作用的那个人。擒获地枭,起决定作用的一定要技艺最超凡出众,一般是刀使得最好的那个。之所以叫疯刀,跟狂犬对应而已,唱起来上口。”
炎拓哦了一声,盯着她看了会才说:“你撒谎。”
聂九罗轻抿了下嘴唇。
有意思,他怎么看出来的?
“我怎么就撒谎了?”
“你之前都爱答不理,要么就拒不回答。说到这几句歌谣的时候,态度有明显变化,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甚至主动说很多,一句句掰开了解释,力图让我相信,这歌谣没什么意义、很普通。但这恰恰说明,这歌谣不但不普通,还极有可能跟你有关——你这个人,不太关心别人,但很关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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