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起来也是体虚的孩子,他穿得很厚,特意围了一条围巾来的, 脸颊小而苍白,蜷在枣红羊绒围巾里,衬得眉眼黑白分明。他坐在椅子上,特别安静,不怎么说话,只在身边苏一杳递给他热水袋时,才把脑袋搁在成年人的肩头。
下午六点左右,林毅允许开放家属在室内隔着玻璃看病人的权限。
病人的家属们就在玻璃外看着重症监护室内部的情况。
秦池以躯壳们的角度来看自己,一边看一边发呆。
她很难描述这种心情:主身体无法连接,苏醒后直接就苏醒在四具躯壳上……
玻璃窗后,病床上的自己被插着各种仪器,24小时换班监控的医生、护士坐在病房另一边,看着电子屏幕,时不时低声交谈,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当天下午,隔着玻璃看完自己,林毅就让家属们可以先离院了。
“有医生在ICU病房里监控,一有突发事件,我们会立刻抢救,家属保持联络就可以。”
这话是对牧云说的,说的时候,林毅也看出青年脸上的几分不情愿,他正色:“你就算待在医院也没什么用,现在家属不能陪护,一切都有我们来负责。”
“去忙你们自己的事吧。”
家属们被医生催促着赶走了。
最后就剩下了个路易斯。
林毅纳闷地问他怎么不离开,路易斯就眼巴巴地看着ICU病房,闷声闷气:“我等等,万一她醒了呢?”
实际上,是秦池担心自己的主身体出什么事儿,她没法第一时间到达现场,通过肌肤接触来缓解主身体的病症——四具躯壳,目前最闲的就是【路易斯】,其他三具成年人的躯壳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无法在医院时时看护。
【牧云】躯壳几乎是被林毅严词厉色地喊回去的。原因也很简单,林毅知道他今天一直没睡,从24号凌晨秦池心脏病突发,到抢救,再到抢救成功……
直到晚上七八点,家属们透过玻璃窗看完病人,他已保持近二十个小时未睡眠。
二十个小时不睡觉,对人体来说是一种很大的危害。
林毅让他回去,自然,他也瞧出他脸上的不甘愿,最后硬是让他的管家把他给劝回去了。
秦池没辙,其他具成年躯壳也不像是【路易斯】一样,正处于放假无事做的时间。
——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能算陪着,她只能操纵躯壳,痴痴地看着ICU病房医护人员走进走出。
林毅看出少年脸上的倔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劝了好半天,大男孩就坐在走廊长椅上,可怜巴巴地抱着个热水袋不动弹。
走到走廊另一端,他给秦池的未婚夫发消息,要他管管这个黏在医院不肯走的少年。
消息发过去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半小时前,牧云等人才被劝离医院。
他发消息:[小孩还在这,你得把他喊回去好好休息,别耗功夫在医院里。]
牧云:[林医生,你说的是Louis吧?]
林毅:[是的。]
牧云:[我也管不了他。]
林毅被这句话弄得啼笑皆非,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他,想了一想,发消息:[你一个成年人管不了一小孩?]
牧云这回不发文字了。他发了一段语音过来,点开,音色低沉疲倦,还有背景音里人声轻缓,像是他的那位管家,在关心询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真的没法管他,他也不会听我的。”
林毅:[那他听谁的?总不能让一孩子在ICU外头等着吧?]
牧云回答:“他听她的话。现在她没醒,他也不愿意走,我没有任何办法。”
“……”林毅好半天沉默。
再一想想那孩子在他劝说时的固执,头更加疼了。
他想了想,还是发出了这么一段话:[不管怎么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劝他回去,真劝不动也就算了。]
这句话发出后几分钟,林毅在走廊拐角处,注意到在ICU病房附近长椅坐着的清瘦少年低头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
接通电话,放在耳边。
少年的侧脸,在医院亮白灯光下,蒙上了一层辉光,他仰着后脖,闭着眼接电话,嘴唇张合,眉宇轻蹙。
瞧着应该是对话不太愉快,还没说几分钟,他就把电话挂了。
之后几秒,林毅收到牧云发来的通讯时长截图。
通话只进行了43秒。
可能牧云还没说几句话呢,少年就啪地把电话挂掉了。挂完以后,继续托着脸看ICU病房,像是一只守在家门口的小狗,眼神固执、态度坚决,绝不要走。
林毅看了看这截图,又看到牧云发的下一句:[林医生,我尽力了。]
医生着实无奈,他少见这样顽固的孩子——就算知道干守在外,完全就是无用功,这个长相清秀的大男孩还是要留在医院里。
时间嘀嗒,从晚上九点一直走到十一点。
期间,路易斯倒也没有一直守在ICU病房门口,熟悉的护士给他送了点面包,又让他记得去热水间打水喝,再换个热水袋。
他倒是很乖,吃了面包,喝了热水,又重新灌好热水袋,继续像个小动物般,聚精会神地瞅着ICU病房。
十一点整了,换夜班的同事到了,林毅在下班前,喊路易斯去睡觉。
“夜深了,孩子,回家睡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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