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楚若渝,“别忘记参加高考。”
袁玉婷唏嘘不已,“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呢。”
楚若渝谦虚地摇了摇头,她芯子里,是个老妖怪啦。
“我可以找个助理吗?”
“关于肺部纤维化,赵德安愿意接受我的治疗方案,我需要有人帮我打下手。”
“这两天他恢复的极好,精神状态也非常不错,我想挑个日子。”
袁玉婷沉吟片刻,同意了她的请求,“谁?”
“黄文波。”
*
黄文波得到消息后,欣喜若狂。
扭头就打电话和郝秉严炫耀,“看吧,若若没有忘记我。”
郝秉严心里酸得冒泡,但想到手头关于冠心病的资料,就平衡多了,一直以来,他都是被楚若渝偏爱的那个,“嗯,你要好好学。”
黄文波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里。
挂断电话后,他屁颠屁颠地收拾行李,连夜赶去了市医院。
还来不及养精蓄锐,就被楚若渝强行开班,“知道什么是虫类药吗?”
黄文波懵,然后本能地回答, “水蛭、虻虫、蟅虫、鼠妇、蜣螂、蜂窠、蛴螬、蜘蛛等。”
“那知道虫类药的作用吗?”
黄文波老老实实,“动物之攻利,尤甚于植物,以其动物之本性能行,而又具有攻性,用以通经达络,疏逐搜剔。”
他作稍许停顿,“但这也仅仅是纸上谈兵,真实案例太少,且稍有不慎,人就没了。”
有些虫类,是含有剧毒的。
楚若渝点头附和,“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取虫蚁迅速飞走诸灵,俾飞者升,走着降,血无凝着,气可宣通。赵德安的病情无药可医,所以只能剑走偏锋,你替我去准备吧。”
“归尾、桃仁、红花、茜草、旋复花、韭白汁,这些是副药。”
“地龙、蟅虫、水蛭、壁虎、蕲蛇、蜈蚣研成粉末。”
黄文波喃喃自语,“虫类药,其味多辛咸,辛能入络散结,咸能入血软坚,其灵动迅速,楚若渝,这毕竟只是书上写的。还有药性峻烈,且大多属有毒之品,赵德安真的能承受的住吗?”
楚若渝嘴角笑意微顿,“不要低估人对生命的渴望。”
“还有,有我在。”
虫类药使用时,要严格掌握其剂量及疗程,中病即止。
还有,耗血伤正,且病多久长,正气难免匮乏,她会正确处理好扶正与祛邪之间的关系。
就算有过质疑,黄文波还是会选择相信楚若渝。
他语气相当虔诚,“我相信你会创造新的神话。”
过去、现在、未来,一直都是如此。
*
重症病房。
赵德安全身插满了管子,一旁的心电图实时显示他的状态。
黄文波看着面色狰狞的赵德安,头皮一阵阵发麻,“这么疼啊。”
此刻的赵德安,皮肤赤红,全身滚烫,毛细血管部分皲裂,细密的血珠若隐若现。
忽然,他身体剧烈一颤,嘴唇甚至被牙齿咬出了一道血迹,体内的剧痛仿佛要把整个人都撕裂。
这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剧痛,也是一种近乎酷刑般的磨难。
楚若渝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德安,好掌握他的情况,“当然疼,而且要一直处于这种可怕的煎熬中,他还不可以放松,神智也不能模糊,得生生挨着。”
黄文波打了个寒颤。
距离服药,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
赵德安的意志已然十分强烈,他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
最后,他发出了如野兽般的低吼声。
楚若渝抿紧嘴唇,然后低声道,“要坚持住啊,你的妈妈还在外面等着你,区区一个治疗,怎么能打的倒你呢?只要你熬过去了,所有的病痛都会理你远去,你会重新拥有健康的身体。”
赵德安模糊的神智,也在此刻逐渐变得清醒。
他紧咬着牙关,忍耐着身体内无所不在的疼痛。
他要活下去。
他要给妈养老送终。
整整一夜,楚若渝没有合眼,实际上,她并不比赵德安轻松多少。
翌日,晨光熹微。
赵德安脸上的痛楚终于逐渐消失。
这意味着,他扛过去了。
楚若渝大喜过望,连忙叫来黄文波,“快快快,按照我之前给的药方去熬夜。”
如今的赵德安,气虚及阳,阴损及阳,治疗当助阳,而且病变脏腑主要在肺部,“再加三味药,肉桂、巴戟天、肉苁蓉。”
黄文波激动澎湃,说话的声音都直抖,“他能好吗?他真的好了吗?”
楚若渝既点头又摇头,“最难的那关已经度过去了,接下来需要我亲自来给他调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迅速地恢复过来。”
除了药汤,还要配合针灸与康复操。
黄文波激动之情无法溢于言表,忽然他的眼眶湿润了。
起初他不明白楚若渝为什么要和西医合作,现在他忽然懂了。
看到濒死的人又能延续生病,这种感觉实在太过于美妙,无法用文字来形容。
有了治愈的先例,更多受困于肺部纤维化的病人又能重新活下去。
“我马上去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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