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站起来后, 这条伤口就开始流血了。
贝拉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原来是这么的脆弱, 还是缪尔先一步注意到了血迹, 紧接着竖瞳便出现了。
他猛地从地上翻了起来,一手捏住贝拉的下巴, 防止她乱动, 另一只手则轻轻擦拭过流血的位置。
因为划得比较长,伤口一长, 看起来也就恐怖了些, 但实际上没有多深, 就这么一会, 伤口就已经开始愈合结痂了, 只是碰上去还会有些刺痛的感觉。
弱化了痛感,贝拉自然感觉不到这么细微的感觉,一开始还觉得奇怪, 直到看见了缪尔指尖的血迹, 她才意识到了什么, 下意识就想去摸脸。
缪尔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去碰伤口。
“别乱动,流血了。”
贝拉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就算不喝药剂,她身上也有加快伤口愈合的附魔,况且她都没感觉到不适,那多半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只是缪尔的表情太严肃,瞳孔又始终紧缩着,压迫感扑面而来,哪怕心中再莫名,贝拉也没再动了。
等将血迹擦拭干净,又涂上了伤药,缪尔还想给贝拉检查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到。
贝拉果断退后一步,抽空喝下了一瓶治愈药剂,瞬间脸上的伤口就愈合起来了,只留下绿莹莹的药膏。
贝拉随手抹了一下,只见指间沾了厚厚一层的膏状体。
“...你这是不是用得太多了点?”
“有吗。”缪尔语气淡淡的,听上去就是完全不这么觉得,说不定还觉得涂少了。
贝拉有些无奈,却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下次不要浪费这么宝贵的东西了,我喝瓶药剂就好了。”
事实上对于外伤来说,她的药剂和缪尔的药膏效果是差不多的,从使用方便与否的角度来看,还是她的药剂更胜一筹。
这并不是说缪尔的药膏不好,相反,这种海妖一族特产的外伤药,在外头一直是有价无市,千金不换的。
也是遇上了贝拉,才会显得那么普通。
没有什么能比你宝贵的了。
缪尔直直的盯着贝拉。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贝拉却莫名明白了他的意思。
被珍视的感觉应该很美好才对,可对贝拉来说,更多的是不安。
没什么原因,就是很不安,仿佛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贝拉错开了他望过来的视线,轻描淡写略过了这个话题。
“关于这些装备...”
转移缪尔注意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有别的事可以烦恼。
烦恼、头疼、纠结、震惊...只要是需要思考或者能改变人生观的,在这个时候就特别有用。
贝拉成功过一次,虽然是无意识的,但她相信现在也能成功第二次。
事实证明她的自信没有错。
不如说,这么大一个炸弹扔下来,很难有人不被惊到。
什么叫做这个世界其实是个大型游戏?
什么叫做制作这些装备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什么叫做他们都是被设计出来的数据?
什么叫做他们都是NPC?
NPC,贝拉还没解释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缪尔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词。
起码对他们来说不是。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贝拉也是下了狠劲,当然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不想再一个人承担这个秘密了。
不,也不能说是秘密。
这还是贝拉第一次和人开门见山完全不卖关子的谈这件事,但就她以前的观察发现,在那些侍卫女仆面前提起系统玩家NPC之类的词,他们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的。
没有疑惑,没有好奇,什么都没有。
因为这个,贝拉在决定摊牌前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开的口,也想过要是缪尔表现的和他们一样她该怎么办。
幸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缪尔并不能马上接受贝拉告诉他的事。
再怎么说都是能颠覆整个世界的,一时无法接受或是不愿相信都是很正常的反应。
于是贝拉给了他两个选择。
她说她打算到处走走,晚点再回去,问他要不要一起。
若是实在无法接受,或是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他们现在就能分开了。
但若是他想跟着,贝拉也不会拒绝。
让贝拉有些惊讶的是,缪尔没怎么犹豫就选了第二个。
甚至在上前的时候,还有些莫名的激动。
“你还和谁说过这件事吗?”
对于这个问题,贝拉摇头。
她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去倾诉这些,尤其是她的父母,贝拉根本没考虑过要告诉他们这件事。
无知是福,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也不是需要家里人保护的小孩子了,有些事就不用拿去烦恼他们了。
只不过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的话...缪尔岂不是被她拉下水了?
贝拉有些心虚,缪尔却一点也不在意,甚至兴奋地都要飞起来了。
“诺伊斯也没有?”
这个名字一出来,贝拉就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兴奋了。
该说果然还是孩子吗,就算外表成年了,心性也还是一如既往。
“没有。”没有多想,贝拉就决定顺着他来,反正她也没说谎。
缪尔努力压抑激动的心情,却还是被无法控制上扬的嘴角暴露了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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