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自己为什么不开心都不知道,只会觉得是她无理取闹。
陈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战战兢兢的暗恋,怕声音太大将他吵醒。却也害怕自己太过胆怯,将他拱手让人。
她只能问:“那要不要换一个人喜欢?”
“我试过啊……没成功。”路鹿眼圈有点红,指头蜷了蜷衣角,“你说喜欢一个人,哪有说换就换的。”
莎士比亚也说过:love is not love,which alters when it alteration finds.
说变心就变心,哪能算是爱。
她们这时懵懂青涩,大部分人都在被感性带着走。
也许是意识到一路上的气氛被自己引领得有些沉闷,路鹿终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决定把耽误自己拔剑速度的男人放一边,先和姐妹在偶像的音乐会上玩尽心再说。
临近到站,有个男生走过来问陈溺要电话号码。
这附近的站台都是大学城,来搭讪的也都是年纪相仿的学生。
陈溺礼貌地拒绝了,男生带着失落表情离开。
路鹿等那男生一走,立刻拍了拍胸口:“还好你没答应,说实话,那人还没我江辙哥一半帅!”
“……我觉得还好啊。”陈溺随口道。
路鹿很护内,反驳说:“哪里还好,那些男生和他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不过小美人,你今天好漂亮!”
因为今天是周末,音乐节又是晚上才开始。
陈溺出门前不仅化了个妆,还换了一身平时没穿过的装扮。
她整个人很符合清冷女孩的三要素:冷白皮,背薄,清瘦。
暗色收腰连体短裤裙,半点不怕冻似的裸着肩背,长发绑着一个高高的丸子头,露出修长的天鹅颈。
一双工装靴,左膝上几公分处还绑着一根黑色朋克腿环。
又欲又纯,很有「落日飞鸟」歌曲的风格。
相比她,高了一大截的路鹿穿着平时的森系装扮,脸上还贴着桃心贴纸,两人在外形上都有很大的反差感。
陈溺打开她摸自己大腿的手,嗔了句:“你别摸来摸去的,像个老色批。”
“可是我忍不住呜呜呜。”路鹿很没出息,“小美人,你的腿好白好嫩!是不是你们这些170以下的软妹子都这么水灵灵的啊?不像我,我像只大鹏展翅!”
“……”
陈溺心累,高妹永远不会知道她们不算高的女生有多想再长高几公分。
音乐节离开始还有几分钟时,她们坐到了VIP位置上。
同一排的还有一些特地来打卡的网红,穿衣风格都迥异独特,四周是她们自带的摄影师,到处都是闪光灯。
陈溺刚把口罩取下,边上就过来了两个人。
“江辙哥!”路鹿惊异的声音先响起,而后转向他身后的项浩宇,看了他一眼,语气立马变得冷淡,“你们怎么过来了?”
这两人身上穿得都是「落日飞鸟」的应援卫衣,某宝上9.9包邮就能买到。假粉丝混进来还拿着灯牌,看上去有模有样。
项浩宇显然是来哄人的,移到路鹿边上,拿出刚才买的灯牌发箍推推她手肘:“还生气呢?不就是上次没陪你吃饭嘛,我知道错了,小祖宗。”
根本就不是一顿饭的事。
而是在她和那个女生之间,他选择了走向另一个人。
但路鹿对着他这般讨好卑微的样子,什么气也生不出来了,半推半就下接下那个发箍,示意他低头。
她把那个灯牌发箍戴他脑袋上去,哼声:“原谅你了。”
项浩宇深隽的侧脸凹下一个酒窝,笑得十分温柔,就差来一句“谢主龙恩”。
陈溺见他俩和好,也终于轻松地舒出口气。
身边的江辙抬手揉了揉肩颈,侧头觑着她:“他头上那玩意儿,你也给我一个。”
舞台上已经有调试乐器的噪音,观众席上也哄闹得厉害,他们说话不得已要贴很近。
陈溺迟疑地看他:“你确定要?”
他笑笑,掺着热气的嗓贴在她耳朵上方:“就你头上这个,给我戴上。”
江辙坐在了椅子上,陈溺看了一眼注意力不在这边的路鹿他们。
像是偷偷摸摸赶时间似的,她抬手把自己脑袋上的那个莹白色灯牌取下来,快速放在他头上。
指尖无可避免地从他漆黑冷硬的发丝里穿过,小拇指还不小心碰到了他微凉的耳廓。
江辙勾着唇,等她弄好了才抬起头。
男生鼻挺唇薄,黑睫长眼。棱角分明的五官被灯牌的亮光和舞台上五颜六色的光映衬着,冷感和热烈从他鲜明的下颚线上分割开。
软萌的少女风头箍给他这身桀骜不驯的气质又带来一丝软化感。
陈溺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线,一个男的,怎么长得这么会蛊人?
“好看?盯着快不眨眼了。”他声音有些戏谑。
陈溺正脸看向舞台,云淡风轻地回他:“该看表演了。”
活动拉开帷幕,舞台上已经有乐队准备就位。
rapper一出场,现场已经炸了!
万人合唱比高三时的早读还要齐:“everybody clap~举高你们的双手!”
“恋爱工作都烦恼,LoVe哪有LiVe好!”
几个组合唱完下场,很快就轮到了她们正在等的「落日飞鸟」。
笋子是主唱,大广和声,他的双胞胎弟弟盛盛负责贝斯、打鼓等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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