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沅君走后,牧场里几乎要空了
只剩几个母羊和羔子在咩咩叫,和平日里热闹的光景大不相同了。
驯马的,牧羊的,放牛的,一下子都闲下来了。
那日苏背着手转悠,又开始皱着眉头骂人了。
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憋着一股火。
总惦记着,路沅君离去的时候,那绿眼睛的二毛杂种同她上了一辆马车。
绍兴师爷见牧场里的众人被小王爷训斥的丧眉耷眼的,也觉得他有些过分了。
到底是老王爷的血脉,这才刚碰了一个女人,吃闲醋的劲儿就上来了。
亏得他以前还有个不近女色的名声。
老王爷同别人在美人桥争花魁,脸都丢尽了。
二毛子是陆家的伙计,不跟着少东家回去,难不成留在牧场里么?⒭οūsんūωū.ⅵρ(roushuwu.vip)
再说了,路少东家瞧着精明,才不会叫个色目人给迷了呢。
那日苏同个杂种置气,多不值当呢。
本想劝劝小王爷,讲讲海特人的规矩。
人家借新郎,又不是真的拜大堂。
是露水夫妻,一夜的姻缘。
以后生了娃娃,给担银子都不许爷们儿纠缠的。
路沅君那里一码归一码的,分的很清。
但她招惹的男人,似乎几多为情欲沉溺。
牧场里前几天刚走了一波山西人,今日又来了两个。
是大盛魁的伙计带着盐巴,靴子,杂货,笑嘻嘻的来了。
要说草原上会做买卖的,路家根本算不上什么,大盛魁才稳坐头把交椅的。
伙计们一个个的蒙语说的好,不管牧民的包搬到啥地方,总有大盛魁的伙计带着杂货上门来。
大到金银,小到针头线脑,没有大盛魁伙计的板车上寻不到的玩意儿。
除了杂货外,大盛魁的伙计还会带些归化城的闲话来。
比如哪位东家叫婆姨给把脸挠花了,或美人桥新来了江南的佳人啦…
总之有趣儿的紧。
今次的闲话,恰好说的就是前几日刚从这里离去的路少东家。
“晋阳楼路家晓得哇!”
伙计一边给众人分盐巴,一边眉飞色舞的道。
牧场的蒙古人点点头,闲话落在见过的人身上,就更有趣儿了。
正在给爱马梳鬃毛的那日苏,听闻这话也支棱起耳朵,想知道路家怎么了。
“路家借新郎!”
大盛魁的伙计挑了挑眉,嘿嘿乐了。
那日苏手上力气沉了沉,马吃痛一下,不安的从鼻子里吐着气。
骑着马的那日苏瞥过来,担心自己的名声。
海特人闲话传的这么快么?
城里已然知道他和路家的事了?
可那伙计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
海特人的闲话传的虽快,却和那日苏无关。
“借到了我们少东家,敬石如的头上。”
顺手捞起皮子,展示一样的,抖了抖皮毛。
“瞧见没,路家的货。”
那日苏手中的动作终于顿住了。
跟在他后头的绍兴师爷撇了撇嘴,觉得路沅君很有些做买卖的头脑。
借新郎还借出了买卖来。
今岁冬日冷,靠着大盛魁的伙计,能卖出多少皮货去。
咱小王爷醋,也该醋到敬石如的头上。
师爷是这么想的,小王爷也是这么做的。
那日苏风风火火的,招呼了些人马,便往归化城的方向纵马。
风如刀一般的刮在脸上,他挥鞭的速度却未慢半分。
只想着快些到归化,快些去路家,去问问她。
天快黑下了,那日苏带着一众人,才总算到了路家宅院外头。
他脸上身上,尽是风雪,手都冻红了。
眉毛和睫毛上染上了白霜,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看过来打量。
一众骑着高头大马的蒙古人,停在了路家宅院的后门处,稀罕极了。
尽管已然天黑了,仍有些不怕冷的,在远远的看热闹。
而如同往日里一样,自小巷子里驶来了大盛魁的马车。
敬石如带了几样别致的钗子,想着给路沅君送去。
明日晨起的时候,自己亲自为她束发。
然而马车忽的停下,马夫掀开布帘一角,压低声音道。
“少东家,您瞧外头。”
敬石如不明所以,循声朝外看去。
恰好瞧见那日苏,拦在那里。
他见过这位小王爷一次,当时那日苏就垮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了王府多少银钱。
往日里都说那日苏脾气不好,此刻四目相交,几乎将传言印证的刚刚好。
一到这点儿,给敬石如开门的老头儿就候着了。
偏偏今日门拉开,守在外头的不是熟悉的敬少东家。
大盛魁的马车被拦在路对面,换了一众膘肥体壮的蒙古人站在门前。
为首最高的那日苏翻身下马,朝敬石如挑衅一般的望了一眼,紧接着收回目光。
他提了提挎在腰上的弯刀,那日苏朝开门的人道。
“引路。”
“我要见她。”
合着不让他咬在肩头上,还真是怕被别的男人瞧见呀。
想到这儿,那日苏加了一句。
“往后这门,只许为我开。”
“晓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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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о⓲щèь.čо㎡ 【36】争风吃醋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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