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一马当先,在嘈杂的火车站十分做作的扫视四周:“我外甥呢?上厕所去了?”
“他在家。”段女士笑答。
我爸爸倏然瞪起眼看向王守中:“让他一个人在家?”
段女士抢答:“我妈来帮忙带孩子,出门的时候他睡着呢,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我爸爸选择性失聪:“那快走吧,他一个人在家醒过来要哭的。”
段女士继续抢答:“不会的,都这么大了不会哭了。”
我爸妈很默契的对视了一下,我爸偏过头翻了个白眼,我妈皮笑肉不笑接话:“才四岁就不会哭了,那比我家岚岚强多了。”
我一头问号,我赵易岚是远近闻名的小霸王,从不轻易掉眼泪,没想到素未谋面的表弟也如此有种,不愧是我们赵家的种。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一路上段女士多次好客的说要帮我们提行李,并在我们婉拒后立刻撒手,还反复揉乱我的头发,用很幼稚的语调对我嘘寒问暖,她手又厚又粗糙,我不喜欢。
我姑妈虽然是个女疯子,却比她漂亮多了,我冷静的思考了一下,我还是更喜欢姑妈。
火车站修在郊区,面包车开了好一阵才到市中心,我姑父的新婚房和他新老婆一样气派,欧式宫廷风装修,进门就是一张1:1真人大小的巨幅婚纱照,黑西装白婚纱,不知道是照相馆给夫妇俩粉扑多了还是后期修图修得面色过于洁白,乍一看黑白无常似的,吓得我一激灵。
在门外就听见小孩的哭声,我表弟段明风嗓子都哭哑了,段女士的妈淡定的在厨房关着门做饭。
第4章
段女士和段明风虽然都姓段,但俩人在血缘上实际上八竿子打不着,所以段女士的妈不搭理哇哇大哭的段明风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他妈的能有一点儿恻隐之心。
王守中一进门就把女儿塞进段女士的怀里,然后拖鞋也没来得及穿急匆匆跑去卧室抱段明风,他是个老实人,不像是装的,然而我爸爸仍然拉着脸,伸出手:“给我抱抱。”直接从他手里把孩子抢了过来,跟川剧变脸似的一秒变和蔼可亲,微笑道:“明风,叫舅舅。”
段明风被突如其来的中年男子唬得一愣,刚停下的大哭又开始了,非常不给面子的往王守中方向扭去,王守中目不转睛的看着孩子,说:“还是给我抱吧。”
我爸爸非常倔强的不撒手,而段明风一个劲的对着王守中喊爸爸。
场面一度尴尬。
最后是我掏出一个兔子玩偶成功转移了段明风的注意,我爸看向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满意。姑妈是芙蓉如面柳如眉的美人,段明风长得活脱脱是我姑妈的袖珍版,小孩儿皮嫩,一哭眼睛鼻子变成了粉红色,瓷娃娃一般,可爱极了,我当时觉得段明风比所有的玩具都好玩,在王守中家住了三天,我日日一醒来就跑去看段明风,看他睡觉看他吃饭,把他弄哭又把他逗乐,有趣极了。
我爸爸提议把孩子带回南京抚养,理由是重组家庭段明风身份尴尬,而且王守中有了亲生女儿难免会厚此薄彼,但王守中坚持不肯,他说:“我不会偏心。”
我爸爸犹豫了三天,爷爷一生荣誉,年纪大了很要面子,不愿意认段明风这个外孙,姑妈精神病反反复复,自顾不暇。最重要的是当年王守中喜当爹,虽然不是生父,但养了四年已经有父子之情,他舍不得把孩子还回来。这四年里我爷爷出于对他的愧疚,明里暗里扶持了他许多回,这件事本就是赵家理亏,现在横刀夺爱未免太不讲理。
我妈劝爸爸:“王守中对孩子还不错,以后我们每年都来看看,等明风大了让他自己选。”
我爸站在窗边长久的沉默着,妥协了。
段明风和我玩儿了三天,已经学会喊哥哥,奶声奶气的乖死了,一月四号清晨,王守中开车送我们去火车站,段女士依然跟着,也抱着她女儿,而我在爸妈的授意下“耍孩子脾气”把段明风也抱来了。
进站之前我把围巾解下来戴在他脖子上,他人小,围两圈脸都遮住了,一定能闻见上面姑妈的味道,他扒下围巾咯咯的笑,看来很喜欢。
我带去的玩具,段女士很不客气的拿了几样给她女儿玩,我生怕连这条围巾也保不住。
“这是你的。”我故意大声说:“不要给别人,不然我会生气。”
段明风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我爸妈轮流抱了抱段明风,话里话外暗示着赵家对孩子的重视,说给王守中和他老婆听。
我爸爸对没能将外甥带回来耿耿于怀,他越想越后悔,在回程的火车上说:“一个家里如果妈好爹不好,孩子未必吃苦,但妈不好,爹好有屁用。”我妈笑了:“你还挺懂。”回程途中,爸爸打电话给奶奶汇报情况,我奶奶转头就给爷爷吹枕头风,我爷爷虽然明面上不待见段明风,但暗地里还是几次三番的托关系想把王守中调回南京来。
我爸每年去一趟湖南,拍几张照片带回来,姑妈坐在秋千上常常一动不动的坐一下午,就盯着照片看。她一时面带微笑,一时愁容满面,一时伤心抹泪,隔几个月照片摸褪色了就让我爸拿底片去照相馆重洗,摸旧了的也不扔,都塞在枕头套里。
而我孩子心性,正是贪玩的年纪,有了新朋友新玩具,转头就淡了对表弟的关注,从南京坐火车去湖南路途遥远,我躲懒没再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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