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惨哦,挂在树上示众,杀人诛心啊。”
无数想投敌东陆的学生悄没声藏在雾里,暗搓搓偷窥。
海福盛左右看看,无人,无狗,此地鸟不拉屎。
……怎么老有种被偷窥感?
枯树悬挂的尸首排队摇晃着,鲜血哩哩啦啦流了一地,海福盛慈悲为怀,一人给挂个十字架。
徐警员的尸首还好,没动静,铁张三和安六神刚碰上银器,哗啦就崩塌成尘土了。
海福盛:“……”
灰雾里的眼睛:“……”
大伙惊呆了。
“教廷不做人啊!死了还烧灰,这这这,我要叛逃,我不干啦!”
“死无全尸,真惨啊……那人脸看着像铁训兰,啧啧。”
“呜呜呜,慕尼黑那边的小首领安六神也牺牲了!”
越说越愤慨,昨夜莱茵河畔的玩家或多或少瞧见了夜晚川流不息的火炮船队,心知这是西陆为陆地并轨做的战争储备,东陆必然也是严阵以待。
时间紧迫,要逃赶紧,再不跑双边封锁了,吃屎都捡不着热乎的。
谁知来了海岸线,遇上了红衣大主教。
东岸。
接应小队密匝匝码在海边,时不时后退两步,躲避弱水。
铁训兰平举双手,咚咚咚跳着,练习平衡性。她选了四位跳尸嘉宾里最丑的一位,口鼻爆裂,干瘪眼眶里的神经丝都垂到嘴边了,形容凄惨到连阅鬼无数的苗乐安都想撇嘴。
“你们咋不走啊?”铁子问。
苗无常摸摸她狗头。三十米高的鬼相做蹲下这动作十分不易:“不止你们一波想跑的。”
“我们再等等,也许还有人。”
铁训兰:“……”好家伙,我们几个被抓典型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等四只跳尸都灵活自如,开始比赛立定跳远了,还是没人过来。
苗乐安:“……”该不会没人想到灵魂渡海吧。
……
越想越可能,铁训兰头铁,她想事情和正常人脑回路不一样。
要不是她说,苗无常也没想到。
接应小队的道士们也在嘀嘀咕咕:
“来不来啊,再不来我诈尸了啊,本来跳尸坑位就不多,我稀罕着呢。”
“龙,我要龙,正好牵上咱的东方龙小可爱,和西方龙比比。”
“和大蜥蜴有啥比的?又到晚上了,双陆直线距离越来越近,对岸再不来人,咱可就真封锁海岸线了——”
封了再越界,格杀勿论。
铁训兰想做个亚洲蹲,练习灵活性,但跳尸膝盖僵硬,她蹲不下去,撅着屁股凹了半天。
“你屙屎吗?”苗乐安用一种看她一眼都不想的表情说:“艾玛丑死我了你——咱想个办法吧,干等不行,放过对岸的有生力量更不行。”
铁子凑她眼前:“东陆没有跑西陆的吗?”
苗乐安一把推开她丑脸:“往东二里,还有个山口,那儿一般是东陆叛逃者下海的地方。”
“我们不拦。”
铁训兰低头看光脑。
通讯录像死了一样安静。
不开窍。
竟然没人发现我乍看死了实际通讯码不是灰掉,而是诡异的黄色吗?
……
绿转黄,明摆着有鬼。
她平举双手,艰难编辑信息:【同志们,胜利在东岸挥手,铁训兰向您致以诚挚的问候!】
点击群发,撒网目前所有绿色码。
朋友们:“???”
铁训兰怎么黄码了?
西岸灰雾里,正好有两个铁训兰共同好友。
“咋回事,码除了灰色和绿色,还有黄色吗?”
“状、状态异常?”
“喂,关键是她尸首在这晒人干,是谁发的消息?”
“……闹鬼了吗!!!虚拟宇宙不管事的吗?”
“你、你憋说了!我鸡皮疙瘩开始仰卧起坐了!”
虚拟宇宙:【……】瞅瞅这没出息样。
【回答您的提问,我并没有消极怠工】
俩学生惊慌嘘声,“你小点声啊!海福盛巡逻呢!”
虚拟宇宙:【黄码指id处在异常状态,也许是游魂、也许是物种转变半途、或濒死】
俩小伙:“……”
尸体码在那儿,都凉透了,肯定不是濒死。
物种转变,额,铁子不本来就人变鬼了吗……等等,人变鬼?鬼不止吸血鬼啊。
俩人对视一眼,消息很快在潜伏的大伙间传开:
“我就说,为啥铁头兰发消息问谁是无常,半天是把勾魂使当摆渡人啊。”
“妙啊,妙啊!”
“她叫铁训兰好不,算了不重要……变鬼渡海的话,万一无常来不及接引,咱可就被牧师物理超度了。”
“超度就超度,重新投胎我说不准就能抽地母了!”
说干就干,有人摩拳擦掌,有人畏畏缩缩。
自杀不是人干事,哪怕文豪本里也有心理负担。
……
四只跳尸已经开始比引体向上了,一堆小道士嗷嗷地加油助威。
苗无常托腮:“……”
好无聊啊,死不死人啊,不死我下班了。
忽然,一道凛冽气息穿透海洋,生死大律轻轻跃动,一个孤独决绝的灵魂眨眼挣脱了躯壳。
苗乐安刷的抬头,眼神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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