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萝拉整理好衣服:“我走了,凯伊。”
凯伊交代:“路上小心。”
奥萝拉点头嗯了声。
看到门外正等着她的青年,暗自下定决心:
今天一定要把青年给送走!
青年见到她,清冷的眼眸泛起波澜,仿佛点亮了一盏灯,荡漾着细碎光芒。
自然而然的跟在她身后,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影子,也像是在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西泽的替身。
奥萝拉想要说“等会把你送回家,我们就分开吧”的话再次卡在喉咙,宛如一根细小的鱼刺,疼痛的难以忽略,却又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她蹙蹙眉,瞪上了马车。
青年的步伐很轻,几乎没有重量,飘进马车,坐在公主对面。
相顾无言。
马车开始缓慢行驶。
车轮声沉闷的轧过地面,压在尚未清理干净的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咯吱……”
“咯吱……”
“咯吱……”
节奏感极强,敲在奥萝拉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青年似水般流淌开瘫在座位,五官漂浮在果冻般的液体上,扭曲而诡异。
那双碧绿色的眼眸。
那双干净纯粹,不谙世事且天真的碧绿色眼眸,闪烁着充满恶意的绿光。
宛如咧开嘴,露出阴森森獠牙的狼,眼中闪着饥饿的,贪婪的幽幽绿光,盯着猎物,伺机而动。
奥萝拉眨眨眼,伸手摸到流淌成水的青年……
果冻顺势爬到她的指尖,舔砥般路过她的肌肤,最终爬到了翅膀,落在了那个小孔,似是找到了温馨的窝,晃荡着,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奥萝拉身体一颤,倒在车厢。
不疼,像是砸到了软弹的果冻上。
她倒下,看着对面流淌着的酷似西泽的五官,记忆碎片呼啸而过——
诺厄族有个花海圣地,里面种的不是月季,而是类似罂粟花的品种。
有毒,也令人沉迷。
沾染上了,便再也无法戒掉。
奥萝拉从书上看到这些,问西泽有没有去过这个传说中的圣地。
西泽抽走她手中的书,优雅的翻看着:“去过。”
奥萝拉眨巴着眼睛,等西泽讲。
驱魔者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奇闻异事,所以她很喜欢听西泽讲故事,那些听起来就觉得天方夜谭的故事。
西泽见她眼巴巴的模样,哑然失笑:“那是个很美的地方。”
他神色之中浮现出些许怀念:“你想去看看吗?”
奥萝拉:“去传说中的圣地吗?”
西泽:“嗯。”
“那里很美,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去过了才知道喜不喜欢。”
奥萝拉凑到他身边看圣地的图片,画的很抽象。
西泽:“那我们后天就去,怎么样?”
奥萝拉惊讶:“这么急吗?”
西泽点头:“你学习了那么久,也要出去历练一下了,实战比理论更重要。”
奥萝拉眼神一亮,她早就想出去了,但是:“我父王不会同意……”
西泽:“别担心,我陪着你,他会同意的。”
……
“殿下?”
“奥萝拉公主?”
奥萝拉回神,没有果冻,没有快要融化的五官,只有青年疑惑的目光,当然还有眼中藏着的化不开的伤感。
青年:“您刚刚又在想他吗?我叫了您好久。”
奥萝拉愣愣,抬手摸到翅膀。
那个小孔很隐蔽,似乎还残留着灼热的触感。
青年又呼唤了一遍:“奥萝拉公主。”
奥萝拉抬眼:“啊?”
她习惯性的想要揉眉心,无意中碰到了今天戴的头饰,垂在额头的吊坠冰凉无比。
公主捏住吊坠。
刚刚的记忆,就是她出远门,离开诺厄族领地的原因吗?
跟着西泽去圣地游玩。
她离开诺厄族的原因。
可为什么,她回来,不管是凯伊,还是国王,又或者是侍卫侍女,都统一口径,说:
她是自己贪玩而跑出去的呢?
难道西泽没有告诉国王他要带她出去历练吗?
可是不对啊。
她醒过来的时候。
凯伊就心疼的说,你离开的时候,国王还让你带侍卫,给了你很多防身的武器,没想到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
又不是偷偷跑出去的。
她出门的时候,国王肯定还会送她啊,一定会见到西泽。
怎么现在就成了,她独自一人出远门呢?
奥萝拉脑海中想着好多事,最终把疑惑全压在了心底。
这些疑惑,也只能慢慢解开了。
既然国王与凯伊一开始就瞒着自己,也许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股幽香。
很好闻,和昨天药剂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奥萝拉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停了下来,脑袋爆-炸般的疼痛也渐渐平息。
她舒了口气,见青年拿着的琉璃瓶,里面冒着蓝色的幽光,好奇问:“这是什么?”
那股香味是从这个琉璃瓶散发出来的。
青年淡淡回:“是昨天给您上药的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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