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意味深长:“你脸红什么呀?”
雪白染了绯红。
正如洁白云朵被如血残阳晕染。
骑士与公主湛蓝色的水润眼眸对视,微微垂下眼睫,半晌,吐出了个字:“热。”
爱丽丝抿了口红茶,望向窗外:“时间好快哦,已经冬天了呢。”
怪物:“……”
-
狩猎时间在冬季。
皑皑白雪,银装素裹,入目皆是一片白色,好似天地仅余一个色调。
在遥远而又神秘之处交融相连起来,形成诡异的线条,仿佛见到了世界的终点。
爱丽丝抱着小巧的暖炉,坐在帐篷里,呼出的气冒着白雾。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狩猎要选到冬季,毕竟冬天大部分动物都很少出来活动。
她余光看了眼怪物。
——好像没有呼吸,沉默的像一座雕像。
可爱丽丝知道祂吐出的气息有多么阴冷,又有多么黏腻缠绵。
是怪物独有的温柔语调。
她眨了眨眼,忽然将手中的暖炉塞进骑士手中,眼睫如蝴蝶羽翼微微颤动,似是慌乱而无措:“暖暖手,不要冻着了。”
怪物摇头:“我不冷。”
爱丽丝眼眸一弯,便露出梨涡,动人心弦:“但你可以把手暖热,然后暖我呀!”
怪物忽而垂眼,望着在他看来很是娇小的公主,双手握住暖炉,肌肤温度迅速升高,几乎突破了人类极限。
他想放下暖炉,但抿了抿唇瓣,还是捧着暖炉:“我手的温度已经很高了。”
爱丽丝勾着他的手指,迅速贴了一下,快速收回。
祂听到公主的心声:
好烫。
琥珀色的重瞳微动,藏匿着的森森寒意,与无法直视,无法亵渎,不可名状的一切,渐渐由淡淡希冀而覆盖。
爱丽丝正欲开口说话——
“你们在做什么?”
赫尔斯坐在轮椅眉头紧皱。
恶灵的缠绕,让他几欲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本就阴郁的面色更显得苍白而没有活力,眼底更是一片青色。
也苍老了不少。
在公主与骑士身旁,画风格格不入。
宛若行将就木的老年人。
可狩猎时,安营扎寨。
按照惯例,王子和王妃是需要住在同一处的。
但赫尔斯到了地方才知道他与爱丽丝是分开住的。
这种不合规矩的做法,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质疑。
那些微妙之情,以及不停的噩梦,促使着他去寻找爱丽丝。
但刚踏进爱丽丝的帐篷,便又见到了骑士。
——王妃不和王子在一起住,竟然与一位骑士同吃同住!
胆大包天!
赫尔斯即便不喜欢爱丽丝,即便与爱丽丝做了口头约定——
可爱丽丝到底是他的王妃。
是他的女人!
“我要你的骑士来服侍我。”他皱着眉头,“另外,你身边,最好是侍女服侍。”
爱丽丝呀了声:“那你身边都是侍从侍卫吗?”
赫尔斯嗤笑:“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这么不知廉耻?”
爱丽默了几秒,忽然道:“嗯?莉莉娅你怎么来了?”
赫尔斯心中一惊,边转身看莉莉娅边反驳:“我们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你思想竟然如此龌……”
声线渐低。
身后空无一人。
转身就撞进爱丽丝意味深长的眼眸。
瞬时跌进了本就没有逃出的肮脏泥沼,慢慢沉入,淹没口鼻,无法呼吸。
赫尔斯“嗬,嗬,嗬”喘息,自喉咙里挤出字语:“你……!”
疯了!
疯了疯了疯了!
噩梦的折磨。
恶灵的缠绕。
赫尔斯根本无瑕顾忌儿女情长,只对死亡的敬畏与无法挣脱的绝望。
他转动着轮椅疯狂逃走,连莉莉娅都没注意到,脑海中只有两个字。
快!逃!
莉莉娅扬起的微笑僵硬,那句招呼还没说出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赫尔的仓皇背影。
转身又见到爱丽丝看好戏的目光,难免有些气愤。
而原本的好心情也尽数化无乌有。
好心情是因为——
在莉莉娅看来,王子与王妃蔑视规矩,分开住帐篷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爱丽丝一个用来联姻的公主能做到的,只能是赫尔斯,只有王子能这么嚣张地提出要求。
但现在,经受到了赫尔斯的无视,又是在爱丽丝面前遭受到的无视。
公主那看好戏的目光让她感觉更加羞愤与恼怒。
莉莉娅稳住神色,笑了笑:“公主殿下。”
爱丽丝嗯了声,放下帐篷的厚重帘子,遮挡住刺骨寒意。
莉莉娅脸色更加难看。
不过都是用来讨好比芝卡帝国的公主,爱丽丝有什么资格能够这么嚣张放肆。
她想到之前爱丽丝斩杀了赫尔斯身边的一名守卫,这明明是个很好的发落爱丽丝的借口,但赫尔斯竟然轻飘飘地掀了过去。
好像爱丽丝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至于后面对王子的不敬。
赫尔斯也全然没有计较。
以及刚刚赫尔斯从爱丽丝的帐篷仓皇逃走,莉莉娅觉得,也许和情爱没什么关系,但赫尔斯与爱丽丝之间绝对有着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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