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城吧。猎隼道:此前想来京城过一过人族的生活,但来了又觉得拘束。
兔妖点了点头,问道:京城外头很好吗?
她出去过一次,差点死在外头,并不觉得外头好。
你不是要去找你的恩妖吗?说不定很快也会离开京城。猎隼道。
兔子点了点头道:嗯,他在广陵大泽,听起来就很远。
江护法带着你,很快就会到的。猎隼道:找到你的恩妖,你会做他的伴侣吗?
为什么要做他的伴侣?兔子不解道。
猎隼失笑道:不做他的伴侣,那你找他做什么?
他是恩妖啊,我只是想见他。兔子道。
猎隼闻言忍不住笑了笑,顿时发觉竟是自己将事情想窄了。
人也好妖也罢,活这一世,总会遇到过那么一两个对自己出手相助之人。
就像他当初遇到了江浅
而这点浅浅的缘分,适当的停留在某种位置,其实就够了。
猎隼掩去眼底的某种情绪,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兔妖则随手接住一片落下的灵树叶子,放在嘴里嚼了嚼。
与此同时,郁辞舟带着江浅去了寻欢楼。
江浅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自然知道这里头是做什么的,不禁放松了些许。
这种地方本就是缠.绵之地,所以哪怕江浅半倚在郁辞舟怀里,这举动也没引起太多人的注目。
郁辞舟半抱着他进去,要了一间上好的客房,让人换了新的被褥,又吩咐了这几日不许打扰。
你去找他们要一壶酒来。江浅开口道。
郁辞舟一怔,失笑道:这会儿倒是不急了?
江浅拧了拧眉,声音却带着几分微颤道:去呀。
郁辞舟当即去找人要了酒,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江浅。
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一连几日中间都不让我休息,歇口气都会让你不高兴,一直让我别郁辞舟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江浅伸手掩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郁辞舟见状便闭了嘴,帮江浅斟了一杯酒。
他觉得挺意外的,江浅这一次毒发不仅意识更清醒了,甚至还有余暇喝酒助兴,这是令他没想到的。但他这会儿也来了兴致,觉得这样的江浅也挺让人心动,甚至坐在这里看着江浅呼吸微乱地喝酒,都成了一种乐趣。
再倒一杯。江浅道。
郁辞舟一怔,忙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郁辞舟看了一眼酒杯,他知道这种地方的酒多半都不大干净,不过这对他和江浅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郁辞舟拿着酒杯在江浅的酒杯上一碰,刚想喝了那杯酒,却被江浅拦住了。
江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听说人族入洞房之前都要喝合卺酒。
郁辞舟一怔,骤然意识到了江浅想做什么。
他记得上次江浅似乎对人族成婚一事很是好奇,却没想到江浅竟连合卺酒都知道了,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想喝?郁辞舟故作不知地问道。
这个要怎么喝?江浅开口问道。
郁辞舟将酒杯放下,上前搂住江浅,开口道:这种酒是要成婚当晚才能喝的,一辈子只能喝一次。他险些抑制不住要朝江浅说了那个计划,却忍住了。
左右也等不了多少时日了,倒不如一切准备妥当,再朝江浅说。更重要的是,如今这氛围并不郑重,郁辞舟想挑一个彼此都清醒的时候,朝江浅说这件事。
江浅目光落在郁辞舟放下了的那只酒杯上半晌,而后将自己的酒杯也放下了。
郁辞舟能感觉到江浅有点不高兴了,他伸手摩挲着江浅的眉眼,动作很轻。
你的魅毒开始减弱了。郁辞舟开口道。
嗯。江浅应道。
郁辞舟凑到江浅唇边亲了亲,开口道:很快,你就不需要我了。
江浅一怔,微微拧了拧眉,抬眼看向了郁辞舟眼底。
郁辞舟眼底魔气若隐若现,而后他骤然将江浅按在怀里,几乎是有些急切地吻了上去。
江浅原本是想朝他说些什么的,但被他这么一吻,心绪便也跟着乱了,只能任由郁辞舟施为。
这一次,江浅的魅毒持续的时间并不算太久。
又过了两日,郁辞舟便觉察到江浅已经恢复如常了。
但江浅不知是未曾觉察,还是怎么回事,竟又拉着郁辞舟亲近了近两日才消停。
妖族在这些事情上本也不需要节制,得趣的时候自然便亲近地放肆些。但江浅这举动令郁辞舟心中颇为欢喜,无论江浅是有心还是无意,起码说明江浅是喜欢与他亲近的。
郁辞舟并未说破此事,只佯装不知。
江浅也未多说什么,后来累得狠了,便趴在榻上睡了。
郁辞舟待他睡着之后便出了一趟门。
临出门之前怕有人来打扰江浅,还在外头设了一道结界。
这结界一旦被触动,郁辞舟便能感应到。
郁辞舟依着从前对江浅的了解,知道江浅体力恢复得很快,睡个一时半会儿应该很快就会醒,所以他不敢耽搁,匆匆离开了寻欢楼,去了狼妖的住处。
狼妖那住处离寻欢楼挺远的,郁辞舟为了节省时间,寻了没人的小路便化成了原形发足狂奔,不过片刻便到了目的地。
狼妖正在家逗小崽子呢,他和兔妖的第二只小崽子也出生了,如今是一家四口了。
郁辞舟看了一眼玩成一团的两只小崽子,忍不住笑了笑,开口道:两只作伴,确实不错。
什么?狼妖不解道。
他和郁辞舟许久不见,当即便准备弄些酒菜和郁辞舟好好叙叙话。
郁辞舟却连坐都不愿坐,摆出了一副随时打算夺门而出的姿态,开口道:着急,有人等着呢,说完话我便走了。
什么事儿这么重要啊?急得脚不沾地了还特意跑来说。狼妖不解道。
婚事。郁辞舟道。
狼妖:
那确实是大事。
不对啊,你和恩妖掰了?狼妖问道。
郁辞舟目光一凛沉声道:瞎说什么?
不是那以恩妖的性子,他能嫁给你?狼妖开口道。
郁辞舟挑了挑眉,眼底难得闪过了一丝不大自然的目光,开口道:他不愿嫁给我,那便让他娶我。
狼妖:
第64章
狼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郁辞舟,不过他随即便露出了几分笑意。
他对郁辞舟还是了解的,知道郁辞舟待江浅的心思从来都与旁人不同,如今不管对方为江浅做什么,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怎么就突然决定要成亲了?狼妖揶揄道:我可还记得呢,当初我成亲的时候,你没少在我面前打趣我。
郁辞舟闻言笑了笑道:如今不是就换你打趣我了?
对了,恩妖怎么说?你朝他商量了吗?狼妖问道。
郁辞舟目光一滞,开口道:还没。
所以此事如今是你一厢情愿?狼妖问道。
他定然是愿意的。郁辞舟道。
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狼妖揶揄了他一句,又道:不过你们能有这一日,我很替你们高兴。
郁辞舟道:我会寻个合适的时机朝他说,这些日子你且帮我张罗一番。
放心,保准不会让你和恩妖失望。狼妖道。
狼妖在人族生活日久,自己也成过婚,张罗这种事情还是有经验的。
对了,你们的蛋如何了?狼妖开口问道。
上次离开澹州岛时,蛋的事情尚且没有眉目,狼妖心里倒是一直惦记着呢。
已经破壳了,是一只雄妖。郁辞舟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声音也放轻了许多,又道:取了个名字叫江小宝。
小宝?狼妖闻言一怔,忍不住开口道。
他话音一落,院中的两只小崽子便屁颠屁颠凑了过来。
没叫你们。狼妖失笑道。
郁辞舟蹲下身,伸手逗弄了一下狼妖和兔妖家的两只小崽子,不由便想到了自己和江浅即将拥有的第二颗蛋。
可惜了,你们也不常在京城。狼妖开口道:不然你们的江小宝,和我们的两只小宝还可以常在一起玩儿。
往后说不准会在京城。郁辞舟道:阿浅如今挺喜欢京城的。
也是,还是在京城好些。狼妖由衷地道:不然你若是跟着恩妖去了广陵大泽,届时不是天天要看凤凰妖尊的脸色,我感觉他不是很喜欢你。
郁辞舟挑了挑眉,开口道:他不喜欢我也是情理之中,阿浅毕竟是他带大的。
说的也是,将来小宝要是让旁的妖骗走了,我也得一肚子火。狼妖道。
除了婚事之外,还有另一件事情要拜托你。郁辞舟递给他一串钥匙,开口道:我在京郊置了一处园子,那园子里没有灵草也没有灵树。回头我会去弄些种子回来,这段日子你找人帮我打理一番。
郁辞舟说罢又将自己对那园子的规划朝狼妖说了一遍,还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图纸。
狼妖对着那图纸简直是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郁辞舟竟会这么认真。
另一边,江浅确实如郁辞舟所料,没一会儿就醒了。
他醒来后伸手摸了摸床榻,见旁边无人。
江浅拧了拧眉,抬眼四处看了看,没见到郁辞舟的身影。
而后,江浅那目光落在桌上的酒杯上,眸光便忍不住一黯。
昨晚,郁辞舟不愿和他喝那杯酒,江浅当时没说什么,但心里是不高兴的。
郁辞舟这混蛋,跟个闷葫芦似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浅起身打算出门,走到门口时感应到了郁辞舟设下的结界。
江浅伸出手感应了一下那结界,面色顿时好看了些。
这混蛋气人是真气人,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江浅伸手在那结界上一戳,将结界戳破了
而后他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提步出了房门。
待郁辞舟匆匆自狼妖和兔妖他们家回来的时候,便在大厅里看到了江浅。
江浅盘膝坐在矮桌前,身边围着好几个与他说笑的小官人。
江浅气质出尘,生得好看,坐在一帮小官人中间显得格外出挑,连带着衬托得身边人都不那么风尘了。江浅素来不喜欢与旁人寒暄,今日倒是心情不错,手里捏着酒杯,嘴角噙着笑意。
好喝吗?郁辞舟走到矮桌前,伸手按住了旁人帮江浅斟酒的手腕,将那酒壶接了过去。
郁辞舟一出现就冷着个脸,周围的小官人见状顿时意识到什么,纷纷识趣地散了。
江浅仰头看着他,目光带着几分醉意。
郁辞舟坐在他身边,亲自帮他斟了酒,问道:说什么呢,那么高兴。
没什么,跟他们聊了聊那种事情的花样。江浅道。
郁辞舟闻言顿时拧了拧眉,开口道:你同他们聊这些?
不行吗?江浅问道。
你想聊,我可以陪你聊。郁辞舟道。
江浅挑了挑眉道:我一睁眼你就跑了,我哪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
郁辞舟闻言便知道江浅不高兴了,伸手在江浅手指上勾了勾。
是我不对,我没想到你醒的这么快。郁辞舟道。
江浅原本还在为郁辞舟此前不肯同他喝那杯酒而生闷气呢,还装了一肚子要揶揄郁辞舟的话,但见郁辞舟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顿时便心软了。
不想喝了,走吧。江浅开口道。
他起身,身形有些不稳,郁辞舟二话不说,便将他背在了背上。
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外头月色正好。
江浅被他背了一会儿,便要自己下来走。
郁辞舟牵着江浅的手,两人不疾不徐穿过京城的街道,朝着平安巷走去。
江浅走着走着,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小腹。
郁辞舟见状便也跟着伸手去摸,紧张问道:是不是难受了?
江浅抬眼看向郁辞舟,月色下,郁辞舟的脸轮廓分明,双目映着月光看上去像一汪深邃的清潭。而此刻,这清潭之中全是江浅的影子。
郁辞舟真好看啊,江浅心中忍不住暗道。
他从前怎么就把那么多心思放在了和郁辞舟闹别扭上呢?
郁辞舟见江浅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看,心中不由一动,他凑上前在江浅唇上亲了亲,问道:是不是又想了?
嗯。江浅应了一声,随后又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如今他魅毒明明已经纾解过了,而且过去的几日刚和郁辞舟亲近了无数次,可这会儿却又动了心思。
春天到了江浅开口道:可能快到禽族的求偶期了。
郁辞舟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在江浅耳边道:那酒里不干净。
江浅:
怪不得呢。
好在人族的药物对妖族的影响不算太大,就像酒一样,江浅喝了酒会醉,但很快就能醒过来,这药的药力也很快就过去了。两妖还没走到平安巷呢,江浅便又开始犯困,郁辞舟见状便将他背在了背上,没一会儿江浅便睡着了。
到了平安巷之后,便见猎隼正远远立在门口,像是在等着他们似的。
猎隼看到趴在郁辞舟背上睡着的江浅,忍不住笑了笑,道:我已经寻到了新的住处,朝你们告个别,我今晚就走了。
郁辞舟闻言一怔,示意他稍待片刻,先进门把江浅放到了榻上。
片刻后郁辞舟出来,猎隼依旧等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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