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绍站在厨房灶台边上,煤气炉上的火苗熊熊燃烧着,楚绍把铝制的烧水壶放上去,他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火苗不断舔舐水壶的边缘,他看起来淡定,其实心里就跟这水壶里的水一样,正在咕咕的冒泡。
隔一分钟,他就要抬头,看一眼卧室的方向。
说什么呢,谈的怎么样了。
……
克书世德,启元兴立。
这是楚家家谱的排辈顺序,八个字循环一遍之后,要停一轮,因此,每轮到第九辈的时候,新生儿的名字都是两个字。
楚绍离家早,却还记得小时候去给老祖宗上香的事情,也记得家谱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所以,他给儿子起名字的时候,还是按照家谱来的。可是等楚克念长大了,他不知道自己家的家谱是什么样子,他也不在乎这些传承了几百上千年的东西,就给楚酒酒起了一个他觉得既好听,还有意义的名字。
这些事情,楚酒酒自然都是不知道的,她就是再聪明,记性再好,也没法把这么细节的东西推敲出来。看了一眼房门,发现楚绍还是没回来,而且很可能在自己出去之前,他都不会回来了,她只好老老实实的把头转回来,对楚立强说出了楚绍的名字。
世人无数,楚酒酒可以对每个人撒谎,唯独对楚立强,她没法撒谎。她的谎言本就是建立在楚立强身上的,如果再对楚立强编造出一个故事来,那她以后就要背着两套故事生活,而且时时刻刻都要注意,听说了这两套故事的人不可以撞到一起。
那多累啊,还不如说实话,最坏的结果,就是楚立强认为她疯了。
楚酒酒说完楚绍的名字,然后就垂头不动弹了,她知道,她得给楚立强反应的时间,三分钟,应该够了吧。
三分钟过去,楚立强没有动静,五分钟过去,楚立强仍然没有动静,本来楚酒酒还挺淡定的,但随着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楚酒酒又回到之前无比紧张的状态里。
等待杀人。
楚酒酒实在等不下去了,她刷的一下抬起头,刚想张嘴,然后她就发现,楚立强一直在看着自己。
一下子,他俩的眼睛就对视上了。
很难形容楚立强现在是什么表情,有震惊,有不解,有茫然,有观察。
对,观察。
他看着楚酒酒,像是上一秒才认识她一样,目光细细的描摹着她的五官,不光脸,连头发丝,他都要好好的看一看。别人要是这么看自己,楚酒酒早就毛骨悚然的跑开了,但对上楚立强的目光,她动了动嘴唇,却仍然站在原地。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好多年前,妈妈带着她回老家,那时候,卧床的外婆就是这么看她的,恨不得把小小的她直接装到眼睛里。从头到脚,她不光被外婆看了一遍,还被外婆好好的摸了一遍,长满了老年斑的双手温暖又厚实,被外婆抱在怀里的时候,楚酒酒感觉很开心,还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开心。
那时候她不懂,现在她明白了,那种开心,基于被自己的长辈珍视,她是外婆眼中的大宝贝,是多少钱都换不走的无价之宝。她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只有外婆会这么看自己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再经历一遍。
不像外婆,楚立强没看太长时间,也有可能是楚酒酒抬起了头,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很快,他收回目光,再次问向楚酒酒:“你刚刚说,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
这次,楚立强的问题就没有那么强的针对感了,他慢慢的问,楚酒酒慢慢的答,跟楚绍不一样,楚立强从不问她那些敏感的问题,比如,她出生在哪一年,未来的事情又有什么变化。楚立强只问细节,像是,她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妈妈怎么跟爸爸认识的,她爸爸喜欢吃什么,诸如此类。
他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楚酒酒的父母什么时候去世的,楚酒酒被他问了那么多问题,心里的警惕早就一扫而光,她站在地上,乖乖的回答,是六年前。
六年前父母去世,四年前父亲给了她这条项链,这么耸人听闻的话,从楚酒酒嘴里说出来,竟然没有什么恐怖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有点怅然。
楚立强觉得今晚,是他一生中经历过最玄幻的一个晚上,以外人的眼光看,他觉得楚酒酒说的话实在是匪夷所思,这个女孩可能精神有问题,可要是以自己的眼光看,他又控制不住的心脏狂跳,总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不然,要怎么解释她稀奇古怪的来历,又要怎么解释,这条在他们家待了几十年的项链,如今却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楚绍的那锅开水都快烧干了,楼上的房间还是没动静,韩生义出来上厕所,看见半小时前就站在厨房的楚绍,如今还是傻傻的站在厨房里,他不禁皱了皱眉,“你的水还没烧完?”
楚绍听见,他顿了顿,抬起头,对韩生义说道:“你懂什么,除夕烧水,就得烧的时间长一点,这样水里的杂质也会变少。”
韩生义走进来,拎起壶盖一看,“嗯,杂质确实少了,跟水一起就剩个壶底了。”
楚绍:“……上你的厕所去,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韩生义看了看他的表情,感觉他现在有些心不在焉,沉默片刻,他走出厨房,经过楼梯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过了两秒,他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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