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苑走过去,好奇问他:“怎么你的那个,比我的要小?”
他说:“大点化得慢。”
江苑抬眸,不懂。
他说:“我很迷信的。”
哪怕是雪人,属于江苑的那个,也要长长久久的保存着。
这样她就能活的比他更久。
江苑点头。
“江苑,我以后每年都给你堆雪人。”
他支支吾吾,脸比刚才更红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别看其他人的雪人?”
那是一种,属于那个年龄段的幼稚。
那天,江苑坐在公园里,陪了他很久。
因为他为了堆雪人,让环卫工阿姨不用扫这里。
待会他来扫。
于是那一年的守岁夜,贺轻舟在扫公园,江苑在陪他扫公园。
第八章 “江苑她,还好吗?”
应该已经有人的家里开始吃团年饭了,江苑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她今天也空出了一天的时间,简单做了几个菜。
中国人眼中最重要的节日,总得有些仪式感。
她摆好碗筷,从冰箱里拿出一瓶RIO,倒了半杯。
她只能喝这种低度果酒。
这好像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一个人吃团年饭。
但感觉其实挺不错的。
至少不用做为旁观者,去欣赏别人的其乐融融,合家团圆。
也不用去听那些此起彼伏的嘲讽声。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一直觉得,吃饭是一种任务。
在这场生存游戏中,吃饭可能不是晋级的必要选项,但不吃饭,一定会被淘汰。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觉得,吃饭只是为了生存。
她体会不到别人那些,吃到美食后的愉悦和开心。
她就像是一个迟钝的木偶,四肢被人绑着线。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握线的人操纵着。
后来贺轻舟出现了。
他告诉江苑:“你自己的人生应该你自己做主啊,你为什么要去听别人的?”
他是第一个告诉江苑,她可以做自己的人。
也是第一个,将她从泥泞中拉出来的人。
楼上的阿姨来过一次,给江苑端了一碗饺子。
她知道江苑是一个人过年:“阿姨屋里人多,你这冷冷清清的,去阿姨屋里过年吧。”
江苑笑着婉拒了。
年三十,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她还没有那么没眼力见,去打扰别人、
阿姨见她这样,也不勉强,只是让她如果无聊的话就去楼上。
江苑点头,和她道谢。
是在晚上的时候,雪才终于停了。
外面传来孩童嬉闹的声音,总觉得有风透进来,江苑把窗户关实,然后抱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开始看春晚。
有个小品很有意思,她用手机拍下来,发了条朋友圈。
【很有意思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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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御他们在里面喝酒,贺轻舟出来抽烟透气。
做为北城地段最好,楼层最高的酒店,从这儿可以俯瞰北城最好的夜景。
他模样闲散的靠着护栏,眼神落在远处的江面,眉宇处带了点漫不经心。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是一件必须要在今天去做的,很重要的事。
可他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以至于今天无论做什么都有些提不来劲。
酒过三巡了,他仍旧烦躁的很。
寒风刺骨,远处江面的轮渡上,正响着刺耳的鸣笛声。
思虑许久,他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
划过无数条新年快乐的自拍照,他的动作停下。
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
江苑:【很有意思o((*^▽^*))o】
下面是一张春晚小品的图片。
莫名的,他没由来烦躁的心情,突然平复下来。
在看到江苑这两个字的同时。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烦躁。
那种身体和情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他越发不满。
于是,陷入死循环。
他微眯了眼,揿灭指间的烟。
直觉告诉他,他遗忘的事和这个人有关。
露台门开了,苏御过来搬救兵:“舟哥,你赶紧去治治他们,我裤子都快输没了。”
贺轻舟无动于衷,胳膊搭在护栏上,周身说不出的慵懒随意。
冷风也吹够了,他绕过苏御进去。
室内,温度适宜。
桌上放着牌,此刻也没人管这个了。
音乐声有些刺耳,不知道谁找来的女团,在前面跳着女团舞。
刚刚还哭着喊着说自己内裤都快输完的苏御,此时起哄的最带劲。
贺轻舟没有过去,而是靠着墙,又点了一根烟。
他没什么烟瘾,情绪上来的时候会来一根。
譬如烦躁的时候,亦或是,此刻。
太吵。
原本以为这首跳完就会结束,谁知道自动进入下一首。
在她们开始动作之前,贺轻舟把插座拔了,扔在地上。
音乐骤停。
刚到兴头上的苏御回过头来正要骂人,对上贺轻舟阴沉的眼时,知道这位祖宗脾气上来了。
他从小到大的座右铭就是:得罪天王老子都不能得罪贺轻舟。
也多亏了这句座右铭时刻提醒着他,所以他才能平安活着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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