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深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讲台上地理老师也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继续扯他的十万八千里。
地理老师这一瞬的举动让同学们发现异常,往后看了过来,对上谢有为的黑脸,又纷纷扭回头去。
翟深两年高中都没有体会过上课睡觉被抓让罚站的滋味,各科老师一直都秉承着只要他不捣乱就一切安好的心思,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翟深站在那无聊得紧,谢有为离开以后,他在考虑要不要坐下来,罚站这种事,当着谢有为的面做做样子不就得了。
前排的学生们又在接力一般回头看,好像很好奇似的,毕竟翟深罚站,真是大年初一头一回。
翟深接受全班同学时不时投来的新奇的目光,坦然地一一看了回去。
看什么?没看过帅哥罚站?
他脸皮厚,没感觉到羞耻,就是困意还没走,想坐下来继续睡。
于是,他就很淡定地坐下来了,讲台上的地理老师又是一愣,但秉持着事不关己的心态,他什么也没说。
翟深坐下后就看身边的裴征,让你叫我呢!
裴征右手还插在口袋里,左手里握着一支笔,十分无情地回答他:我答应了吗?
翟深眉头一拧,以前这情况不都是答应了吗,不回答就是默认,这么好的默契,今天说变卦就变卦了。
就因为自己踹了他一脚?
翟深还没有发现裴征有这么硬气的一面,被他这么个理由堵了近二十秒,才咬牙切齿说:我下课就揍你。
裴征写字的手停了一下,当翟深以为他被自己恐吓到了的时候,他用敷衍的语气说:我好怕。
翟深皱眉,这小白脸反应不对。
他怎么能有这么自暴自弃的态度,真是一摔跌破学霸自尊心了?已经不想活了?
翟深一脸探究,裴征偏头,你一天威胁我八百回。
这话是真的,他们同学二十天,他这种话说得确实不少,可每次裴征不都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吗?回回都被吓得不敢说话,怎么这次硬气了?
翟深纳闷,裴征刚那话都意思是自己一直没真动手,他很失望?还是说他已经被吓唬多了习惯了?
这回是真的,下课你等着。翟深觉得不能太儿戏,不然以后都唬不住这小白脸了,他得严肃一点。
裴征静默两秒,我下课找谢班导举报你没罚站。
裴征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我这句也是真的。
翟深:
竟然被他抓着把柄了。
翟深头一回觉得自己好像低估小白脸复仇的决心了,有商有量,那咱俩扯平了,我不揍你,你别跟谢老板提我这茬。
裴征:扯不平。
嘿,这小白脸!
同桌一场你别这么绝啊,我不就是失误揣了你一脚,你做人大气一些,我不都跟你道翟深说了一半,卡住了,他想说不都道歉了,怎么那事还不翻篇。
然后他反应过来,他没道歉,他不仅没道歉,还嘴快嘲讽了裴征一波,自作孽,不可活。
裴征眼眸微抬,一双眸子如同深潭水般,无风无波,你道歉了吗?
之前那么顺理成章的时候,翟深道歉的话都没说出口,现在就更不可能说了,翟深犹豫了两秒,只能另辟蹊径,那谢老板来了你没叫我,我也没对你怎么样啊,我都被罚站了,这事扯平了吧?
裴征:你站了吗?
翟深今天还说不过他了,一咬牙,我站一节课,这事能翻篇了吗?
裴征这次倒是挺好说话,能。
翟深又厚着脸皮站起来了,裴征微微诧异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翟深看着纸老虎一个,实际上也有乖的时候,他扭过头继续写题,嘴角微微上扬。
地理老师已经被翟深一会儿站一会儿坐给弄懵了,眼皮微撩,当做没看到。
翟深无聊地四顾,他甚至还在想这个视角看全班同学挺清楚,比如第四排的那个鹰钩鼻男生正在玩连连看,菜的一批。
看了一圈,翟深的目光重新落在自己同桌的身上,今天班级里空调冷气足,但也没有到冷的地步,七班学生们大多都穿着短袖,但他似乎总是穿着校服外套,除了他被十三中人堵的那天,校服就像是长在他身上了一样。
也不赖自家老妈看到裴征一次就惦记他瘦,跟自己比,他那肩膀都感觉不到有半点肉。
翟深也是没事干,他越看越仔细,仔细到裴征耳后根有颗痣都被他发现了,然后他就有了更重大的发现,裴征,你怎么还会用左手写字?
在翟深这个角度来看,潇潇洒洒的字体,和右手差距不大,真邪门,裴征怎么这也会。
裴征闻言停下笔,练的,总有用上的时候。
第26章 你喜欢男人吗
这理由真是无懈可击, 翟深看裴征写得轻松,自己也试着左手拿起笔在草稿纸上花了两笔,线条抖成一团, 说是字都为难它了。
他把笔丢下,想起什么后又用右手拿起笔写了俩字, 接着他又一脸嫌弃地把笔丢了。
啧, 右手写得也丑。
裴征蔑了一眼,看见翟深草稿纸上写的裴征两个字,丑到他都不想叫这个名儿。
说是站一节课,但被翟深睡过去半节课,翟深摸摸鱼,这碰碰那摸摸,时间过得也算快。
临近下课没两分钟的时候,翟深突然想起来, 他这规规矩矩罚完站了,那裴征下课还跟谢老板举报个毛!
这流程有点不太对,他是不是被小白脸诓着站了半节课?!
下课铃声响起, 七班学生都没等地理老师说下课, 疯狂冲出教室直奔食堂, 翟深坐回椅子上, 看身边的裴征没有要动的打算。
翟深掏出水杯喝了两口, 然后拍了拍前排还在疯狂刷题的陶冀,怎么回事, 你一个干饭人也开始闹绝食了?
陶冀头也没回,刚徐东奇提醒我了,我英语试卷没写,下午第一节 就是颖姐的课。
翟深想了想, 自己的好像也没写,他在桌上翻了半天,翻出叠成小块的英语试卷,问裴征:你写了吗?
裴征摇头,没。
翟深便把自己的试卷丢在裴征桌上,帮我写了。
裴征看都没看,写不了。
翟深被裴征这态度给惹毛了,一把捏住他的后颈,他上课罚站的时候就盯这地儿很久了,裴征,你挺蹭鼻子上脸啊,老子站都站了你还耍什么脾气?
裴征蓦然被人偷袭,眸光暗了暗,捏着中性笔,微微偏头看向翟深,手伤了,写不了。
翟深才不信他的鬼话,扯什么呢?
裴征从口袋掏出右手,慢慢把袖子往上拽了一截,就看见他手腕上一圈的肿起,红色的地方已经青紫,看见了?
翟深愣了一下,松开捏住他后颈的手,谁打你了?
他第一反应是裴征又被哪个小崽子给揍了,话问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哪有人挨打后只有手腕受伤,这样子多半就是扭伤的。
赶在裴征开口之前,他改口问道:什么时候扭伤的?
裴征不太在意地放下校服袖子,反问他:你说呢?
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要讹上他了?他虽然天天吓唬裴征说要给他个教训,可都是嘴上说说,从来没真动过手。
翟深不说话,裴征也静静看着他不说话,那双眼睛沉静如潭水,看得翟深莫名有点心虚,仿佛这锅他就背定了。
翟深被那双眼睛注视着,努力反省了一下,就想起了裴征早上跌落时手抓了一下桌角,他好像明了了。
如果是那时候伤的,自己还真得顶着这个锅,肿成这个样子,小白脸不会是把骨头给扭断了吧!
知道自己手伤了还这么扛一上午,你也不怕自己手废了?翟深无语了,裴征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痛觉神经丧失了?
裴征对这种小伤向来看不上眼,所以早上感觉到一点疼痛也没太在意,他的皮肤天生就是这样,一点小碰撞看起来也会比较骇人,只是他没料到早上那小伤现在会变成这样。
没事。裴征道。
翟深也想不在意,但是这锅不是已经被扣到他头上了吗,学霸的右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还得了?
他站起身,拉着翟深的胳膊就往外走,不行,去校医院看一下。
裴征猝不及防被他扯得一个踉跄,右手下意识撑在桌面上,骨头咔哒一声响,让翟深和裴征都沉默了。
陶冀从试卷习题中抬头,看向气氛诡异的两人,这回,可能真得去校医院看看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班级,翟深有些尴尬地东看看西看看,裴征冷着一张脸,手插在兜里,走在翟深身后。
校医院大门紧闭,估计校医吃午饭去了。
翟深看了看四周,没有校医回来的迹象,他冲裴征道:去校外吧,我知道那边一家诊所,挺靠谱的。
裴征是准备打道回府的,听翟深这么说,点了点头。
陶冀刚刚那句话说对了,如果翟深没有拉他那一把,倒也不会二次伤害到非看医生不可的地步。
两人继续沉默着往前走,路上遇着几个眼熟的学生跟翟深打招呼,看见他身边的裴征后又都十分默契地用探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传言说翟深第一次被人举报就是裴征干的,两人水火不容,翟深还因为这事把裴征打得惊到了教导主任,虽然这事后来就无疾而终了,但两人的关系肯定是好不了的,怎么现在两人还能这么和平地并肩走?
一路到翟深说的那个诊所,翟深推门进去,诊所里的小护士看见翟深就冲他笑了笑,一副老熟人的架势。
翟哥,今天又伤哪儿了?小护士问道。
翟深让开一步,拉着裴征的手臂走到小护士面前,今天不是我,给他看下手腕。
小护士打量了裴征一眼,笑道:又是个小帅哥啊,都没见过。
翟深嗯了声,转学生,你哥呢?
小护士挽起裴征的校服袖子,看着那手腕处的伤,皱了皱眉,这还挺严重,我哥在后面吃饭,你们等会啊!
小护士匆匆走了,裴征往四周看了看,墙壁上挂着几个悬壶济世的锦旗,玻璃柜台里摆着各种西药,角落的地方有一排蓝色塑料座椅,与之相对的角落是个布帘隔开的地方。
随处可见都是简陋。
翟深见他这模样,开口解释道:你别看这个地方不太专业的样子,其实坐诊医生技术好得一批,开了七八年了,一点事儿没出过。
裴征不知道为什么,听了翟深的话更加觉得不靠谱了。
等了有三四分钟,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来,脚上还撒着一双拖鞋,男人看见翟深,笑道:听我妹说你又来了,我还以为大生意来了。
翟深靠在腰靠在玻璃橱柜上,和白大褂男人说话的语气十分熟稔,不好意思,最近有点安分过头了。
实话说,除了前些天去十三中打篮球的时候动了回手,这一连好多天,他都是个不惹事的好学生,况且,那天在十三中门口干了一架也不是他先起的头,算起来都不能说是他不安分。
不像你的风格啊,怎么着,打架斗殴也分淡旺季?白大褂冲翟深说完,看向他身旁一言不发发裴征,来,小帅哥,手伸出来我看看。
裴征犹豫了两秒,似乎在质疑这个看起来毫无医德的男人是不是个正儿八经的医生。
翟深见他没动,对裴征的心理活动很是了解,想当初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伤了腿问他需不需要去拍个片子看看,这哥们手在他腿上摸了半天,最后幽幽来了句,小伙子腿毛挺旺盛啊!
翟深凑到裴征身边道:这哥们是首都医科大学研究生毕业,从业十来年,就是人流氓了点,你小心别被他占便宜就行。
裴征:......
翟深虽然像是在说悄悄话,但是那声音半点不压低,白大褂男人就这么笑眯眯听他说完,看向裴征,小帅哥,相信我的专业性,你看看你旁边这个,现在能活蹦乱跳绝对有我的功劳。
这两人一唱一和,唱双簧一般,裴征走上前把手往前递了些。
白大褂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指在他手腕上摸索了片刻,突然问道:小帅哥,你喜欢男人吗?
裴征一怔,然后手腕上突如其来的刺骨的痛意让他差点直接把手拽回来。
白大褂男人笑了声,脱臼而已,行了,给你掰正了。
他那手腕肿成那样,就没事了?翟深忍不住问。
白大褂男人蔑了翟深一眼,我看你在说屁话,这么白嫩的手肿成这样不得揉一揉?
翟深对白大褂男人言语上的攻击早就习以为常,摆摆手,快揉。
白大褂男人替裴征擦药膏揉了半晌后才丢开手,一边用纸巾擦拭手上的药膏一边道:明天中午再来一趟就行了。
付了药钱,两人又顶着晌午的烈日往回走,午休时间过去了一大半,翟深生物钟养成,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教室里有些学生已经吃过饭回来了,裴征走到门口突然顿住脚步,朝着反方向走去,翟深目送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慢慢悠悠回到自己位置,埋头秒睡。
洗手间里,裴征确认周围没人后,从口袋掏出手机,看见上面的几个未接来电,是几分钟前打来的。
他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电话就拨了出去,土嗨的铃声响了五六声,对面的人接上电话,喂,裴哥,你大中午还在上课呢?
裴征抿了抿唇,靠在隔间的木板上,一边一手扯裤带一边道:你说正事,电话费很贵。
对面的人挂了电话,然后紧接着又打了个电话回来,裴哥,接听总不要钱了吧?
要钱,老套餐,两分钟了。裴征声音冷冷清清的,还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对方似乎是没想到现在还有接听收费的手机套餐,一时之间有点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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