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歌剧院观众席上史无前例的冷漠。
一个多月来,那种无声的恐惧深入骨髓。
他一夜夜梦到自己站在灯光惨白的巨大舞台上,发现所有的乐器都弹奏不出琴音,盛装的演员们高声歌唱,却没有半点歌声。
直到他惊慌失措地转过身面向台下,这才突然发现,全场所有观众都静静地坐在原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没有人动,没有人鼓掌,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可他们鄙夷的目光却在赤|裸裸地告诉他——你写出来的东西,就是彻头彻尾的垃圾。
没错,他就是个垃圾。比才想。
他的存在,还不如臭气熏天的蓝纹奶酪里的绿霉菌有价值。
轰!
地震般的巨响突然撼动了世界,吓得比才差点跳起来——
黑夜。白灯。无声的舞台,冷漠的观众……
光怪陆离的画面在一瞬间收缩,像海难时翻进水里的船只,倏忽消失于黑暗中。
明亮的光线与巨大的喧嚣骤然将他包围,比才一个激灵,才发现好几个人围在自己身边七嘴八舌,吵得他头痛欲裂。
但他们的声音依旧盖不住震耳欲聋的背景音——
那是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厅中,所有观众站起来发出的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
比才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若木鸡。
“比才先生,我就问一句,”乔伊又好气又好笑的声音挤开风暴般的欢呼,钻进他的耳朵里。
“在自己作品的首演上睡着以至于差点错过上台致谢,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刚刚才发现扔存稿箱忘记设置发布时间了呜呜呜呜!
幸好没有错过这一天……orz
第109章 干杯!
费尔南德斯之家的庭院里灯光明亮, 红酒、雪莉酒与香槟深深浅浅的酒香四溢,一块块烤肉排滋滋地冒着亮晶晶的油光。
热腾腾的烧烤香味驱散了微凉的晚风,满院都是兴奋的说笑声。
“我们当然可以理解《卡门》为何会在巴黎遭到冷遇。”
雷诺阿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拿着小羊腿, 把评论文章阴阳怪气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
“毕竟那里没有人去剧院是为了欣赏音乐和故事。他们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高贵身份与高雅品味。”
“因此, 当那群戴着蕾丝手套、别着钻石别针、喷着金塞子香水的贵族们在宴会后结伴去歌剧院, 想要找点品味高雅的消遣,却发现上演的故事是浪荡的吉普赛卷烟女工、堕落的士兵与粗犷的斗牛士之间的三角恋故事, 最后还以死亡收场,怕是觉得自己那双纯洁高贵的眼睛都受到了亵渎。”
“啊,真刻薄——但就是那么回事!”毕沙罗拍着桌子大笑, 另外几位印象派画家们也颇有同感地点头。
“敬你一杯, 亲爱的朋友!”毕沙罗端着杯子要去和比才碰杯。
比才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正要与他碰杯, 突然被雷诺阿插了个杯子过来:“大音乐家!我也要和你碰杯!”
瘦长脸的雷诺阿是印象派画家中最活跃的一个,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滔滔不绝, 让人怀疑他画画时也不会闭上嘴。
碰完杯, 他继续拿起报纸朗读。
“但无论他们怎么想,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这是一部杰出的, 甚至可称得上伟大的作品。”
激动的众人都对比才鼓起掌来,而这位作曲家的脸很快就像蒸汽锅里的龙虾一样红透了。
“当然, 它对我们西班牙人而言尤其亲切。我们毫不费力便能辨认出作曲家贯穿全剧的熟悉民间曲调。无论是吉普赛人的咏叹调,还是阿拉贡的舞曲, 不得不说, 虽然这是位法国人,但他真的把握住了西班牙音乐的精髓——那种‘阳光下的阴影’的感觉!”
“抢答!”文森特突然站起身来,晃着酒瓶叫道, “请问,‘阳光下的阴影’是什么感觉?”
“你一个荷兰人凑什么热闹?”奥兰普要把他摁回座位上。
“荷兰人怎么了?”文森特趾高气扬地瞪她。
“别理他,这个傻子喝多了。”莫里索笑着拉住奥兰普。
虽然她们俩一个有着圆圆的大眼睛,一个是细长的猫眼,但却一见如故,尤其在一点上迅速产生默契——这哪里是一群艺术家,根本就是一群幼稚的疯子。
“我猜猜,是既有阳光又有阴影?”莫奈笑道。
“兄弟,你真是个天才!”雷诺阿笑得拍桌子,“我们应该给你颁发一个废话学院大师奖杯。”
“太令人失望了,”文森特啧啧啧地摇头,“明明音乐和绘画都在艺术女神的光芒之下,我们却无法解读音乐的美!算了,还是让被评论的音乐家本人来回答吧——”
文森特凑到比才面前:“采访一下,大音乐家!你说‘阳光下的阴影’是什么?这可是西班牙人对你的赞誉!”
“啊?”老实的比才迷茫地眨眨眼,“我……我不知道。”
众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瞧瞧!”就连奥兰普都笑得捂住肚子,“想象一下,后世的音乐学校学生被要求鉴赏这部伟大的歌剧——如何理解它描绘的是一种‘阳光下的阴影’,他们怎么会知道,连原作者都答不出来!”
比才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萨拉萨蒂:“兄弟,你肯定能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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