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你这救人心切,车门都没锁呢。”
陈嘉邦意味深长地盯着徐瑾的手,长臂捞过女人亲了口,“小妖精,等我回去弄死你。”
猴急的男人驱车上坡,徐瑾一面应付他,一面瞧向盛轩抱着迟意在山路狂奔。
陈嘉邦再次停车,快步走了过去献殷勤,目光却多次看向盛轩和他怀里半死不活的女人。
迟意的胳膊从盛轩臂弯里垂落,两条笔直的细腿将裙摆染红,血迹顺着膝盖往下淌,血珠子划过脚背,一滴一滴的落。
盛轩冷森森的看了眼前面的男人,将迟意的脸往自己怀中靠近,阻断陈嘉邦不怀好意的打量。
陈嘉邦上前拦住盛轩,紧张关心道,“盛少,你这位朋友伤势严重,我送你们去医院吧。”
盛轩脸上冷若寒霜,一言不发地绕开他朝前跑。
呵,自己不嫌晦气,他还敢傲气?陈嘉邦呸了一口,朝地上的血迹扫了眼,若有所思地回到车里。
驱车从盛轩旁边飞驰而过,故意甩了盛轩一脸尾气。
陈嘉邦在车内得意地嘿嘿了两声,瞥了眼徐瑾,“知道盛轩怀里抱着的女人是谁吗,你猜猜?”
徐瑾老早就认出是迟意,还用得着他专程跑下去确认?不过表面功夫要做到位,娇滴滴地道:“方贞珍吗?”
“怎么可能是她,那种女人盛轩早甩了。”陈嘉邦啧啧两声。
徐瑾又说了几个,全都不对。
陈嘉邦解开谜底,“是迟意,没想到吧。”
“那我还真没想到,”徐瑾眨巴眨巴眼,故作惊讶地捂嘴,“她死了没?”
“流这么多血,你说呢。”陈嘉邦点到即止,又想到方才盛轩紧张的神态。
徐瑾笑吟吟,故意混淆视听,“他开车把迟意撞山下去了?”
陈嘉邦不答,只说:“盛轩手里什么大案子没谈过,就从没见过他紧张的,刚才我一看,他眼睛都是红的,估计要准备赔钱了。”
“喔豁?”徐瑾差点笑出声来,大难不死也不一定必有后福呀,精致的妆容带着挑衅的妖艳,喜笑颜开的瞧着后视镜里已经看不清的山路。
—
迟意醒来时已经中午了,上眼皮粘着下眼皮,挣扎了小半会儿才勉强睁开了一道缝,先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确定是在自己的房间。
大腿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提醒着她昨天的遭遇。
“醒了?”盛轩声音低沉,他站在窗前侧目回首。
迟意被吓得一颤,眼睛彻底睁开了。
“妈妈。”迟遇趴在床边,递了一杯温水过去。
迟意看向女儿担忧的小脸,她露出宽慰的笑容:“妈妈没事,就是摔了一跤。”
迟遇道:“我去喊奶奶,奶奶和爷爷都很担心妈妈。”
说完就跑出去了。
迟意拿着水杯喝了一口,她头还是很晕,思绪神游。
昨晚迟遇过来自己房里休息,她好像梦见了萨林镇被袭的那天,又好像在等谢知南回来?
谢知南。
这个名字,是不是许久没被自己提起了。
迟意心中默念了遍这三字,收敛了心思继续回想,记忆在这里出现了断层,她莫名其妙地摔在了山路急弯里,看见盛轩朝她扑了过来。
盛轩眼尾泛红时流露的脆弱——迟意挑眉再看,男人眉眼傲然,仿佛都是错觉。
盛轩靠着窗,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你挺行的,大晚上不睡觉巡山呢?”
迟意道:“几点?”
“四点半左右。”盛轩刚说完,迟家两老走了进来。
对上母亲紧张的视线,迟意心里更是难过,她很少会做出让母亲不安的决定。
小小的手背插针输液,胳膊上都是淤青。迟建华叹了口气,“你已经有五年没骑车了。”
屋里的人在听见这句话后,或多或少都变了脸色,除了年纪轻的迟遇。
迟母朝盛轩望了一眼,扯了扯丈夫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五年没骑车,是因为六年前在寺桦山的跑道上她出了一次严重的车祸,完全恢复后已经是第二年了,迟意做出了去娱乐圈发展的决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迟建华问,“你昨晚出门的事,自己还记得清楚吗?”
这下轮到所有人盯着迟意了。
在好几双注视的目光下,迟意缓缓地点了头。
迟建华让江管家把迟遇抱了出去,迟遇眼巴巴的望着床上的妈妈。
迟建华表情严肃,“你几点出去的?”
“四点十分出的门。”迟意瞄了一眼盛轩。
这一眼像极了她小时候在院子里挨骂,看见盛轩从门前经过,眨眼寻求帮助的小暗号。
“奇了怪了,”盛轩惊讶道,“我是两点半在山坡的大转弯遇到你的,你四点十分才出门?”
“……?”迟意明白过来,盛轩在试探她。
就算骂盛轩也于事无补,迟意头皮发麻地望见父母愈加忧心的眼神,他们好像很担心她,让她十分愧疚。
迟意小声解释,“对对,是两点多出门的,我可能摔到了头,刚说错了。”
说完,她用没挂针的手按揉太阳穴,佯装头痛。
“你伤得是腿应该腿疼,不是头,别装了。”盛轩无情地揭穿她,“而且你也不是两点半出门的,你是在凌晨三点离开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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