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平底锅现煎的小羊排比,坑式焖煮法的小羊排,虽然在韧劲弹性上稍逊一筹,但更易“锁住”味汁,入口即化的舌尖感受,也更分明。
一口暖热酥嫩的乳羊肉,一口醇美甘冽的店酿米酒,再饮一盏鲜洁清爽的莼菜汤,姚欢觉得自己的五脏庙被祭得妥帖舒服了,才将今日的成果与邵清娓娓道来。
“高俅与我说,艺徒坊毕竟是个不小的场子,既非端王府的私家教坊,顶好也知会开封府。我又从韩三郎处得知,户曹刘参军与功曹许参军交谊甚厚,这一对同僚常在樊楼包间里饮酒,但不找歌姬来陪,反倒喝着喝着,谈起公务来,算是愿意有所作为的能吏。我今日便趁着给衙门送鳌虾时,与刘参军说了艺徒坊之事,那刘参军果然将我引荐去功曹那边。许参军也是个聪明人,晓得是端王出资办学,学徒又是刘锡家收容的西军遗孤,便来了兴致,主动说,开封府可以给我们场子。”
邵清听完就明白了。
功曹,是开封府主管公共教育的衙门,许参军此举,实则有将艺徒坊作为自己衙门政绩一部分的期望。
想在政绩上分一杯羹,没什么不好,只要先肯实实在在地出一份该出的力。
邵清遂与姚欢道:“你与高俅所虑甚是周详。我这大半月来,随侍简王左右,已发现,贵为亲王者,亦常有被掣肘的无奈。端王想来,未必就比简王更能呼风唤雨。艺徒坊若被开封府功曹视作官学,多一个靠山,总是更妥帖些。所幸,时任的两位参军,也是实在人。”
姚欢想了想,柔声问:“我寻了端王给艺徒坊做东家,你没有芥蒂吧?”
邵清诧异:“我为何要有芥蒂?”
姚欢道:“端王和曾纬,交情不浅。”
邵清嘴角一松,道:“艺徒坊又不姓曾。”
姚欢又道:“端王当年幸了宫人、却坐视她郁郁自尽,你不是说过,瞧不上他。”
邵清越发笑道:“我是瞧不上他的人,又不是瞧不上他的钱。”
姚欢闻言,亦噗哧一乐。
说得好有道理。
邵清给姚欢杯中浅浅地添了些酒,诚然道:“你拉上端王做此事,说来是为了消弭我二人被视作简王亲信的印象,但能实实在在多扶助些孤幼,令她们有一技之长,我打心底觉得,与简王想开惠民药所,是等量齐观的善举。你与我说的每一点眉目,我都很爱听。”
姚欢欣然,与他碰了碰酒杯,畅饮一口后,点头道:“是啊,并不是每个年轻女子,都有我这样嫁到良人的运气。那些没有娘家可依的小女孩儿家,手上能积攒一门吃饭的营生,至少不再只有嫁人才能活下去这一条路。”
第357章 开学
眼见得到了玉露生凉、银蟾光满的中秋。
此时过中秋,庙堂之高也好,市井江湖也罢,还不吃炉子烤制的“月饼”
人们以糯米和粳米配比磨成粉,筛到极细,倒入加了沙糖汁的温水揉合成团,包入栗子茸、枣泥、梨膏、橘子膏、酥油等馅儿,上笼蒸制成饼。
这点心,被唤作雪饼,或者雪片子。
裁造院里,张尚仪将一屉雪饼往案几上放了,对蔡攸道:“御膳所今早刚蒸出来的,尝尝。”
蔡攸面色不佳,佯作哀叹:“小弟安身立命之处,都要被那贱妇抢走了,便是琼浆玉露,小弟又哪里有心情吃得下。”
张尚仪却像故意火上浇油一般,逗他:“蔡监丞,人家可看不上你这裁造院。昨日姚氏随端王进宫,向官家献上那个河北小子沈孳的缂丝,官家先就提了,让沈孳入裁造院。端王却拿禹州窑作比,道是技坊设于市井之间,更能蓬勃兴盛。又提到先帝大开太学、广招士子,说是开封府功曹那边,拨出城西一处大院落,容纳一两百学徒,不成问题。”
蔡攸恨恨道:“姚氏很懂官家心思哪。官家最爱听的两桩事,赞神宗帝兴学,以及抚恤西军。”
又问:“尚仪瞧过没,他们的缂丝,技法究竟如何?”
张尚仪拈了一只小巧玲珑的雪饼,咬着吃几口,将蔡攸的思路拉回来:“王朝这般广大,出个把神乎奇技的匠人,有甚稀罕的。吾等该思虑的,是莫教端王和姚氏他们走得太近。想想你父亲,还在杭州等着回京。”
蔡攸捣头如蒜,探身道:“尚仪有何法子?”
张尚仪笑道:“有人可用,就有法子。当年,曾布就是这么教我的,我可是他的高徒。”
……
大宋元符元年的重阳节,国朝第一家集中传授缂丝、界画、琴歌、誊抄、制香、会计清算、分拣煎制药材等技艺的综合性初等职业技术学校,开封艺徒坊,开张了。
首届学徒,除了刘锡家抚育的西军孤儿外,还有京中各处慈幼所的娃娃们。
女孩儿居多。
毕竟,男性少年,从军、受雇的出路,更广。
只有十来个先天瘦小体弱的男孩子,来学誊抄、会计、医药。
晴朗的辰末时分,端王府的马车停在艺徒坊门口。
国朝亲王,无参政实权,但品阶为正一品。
赵佶今日来出席开学仪式,作为朝廷合作办学的一方——开封府,自然得一把手出面。
龙图阁学士、时任开封知府的吴居厚,率开封府分管京城民政与教育的南院使判官,以及功曹房的许参军,上前迎接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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