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拖着下巴,随意道:“既然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不如聊聊?”
玉离冷着脸,俨然一副拒绝的姿态。
余霜尾指勾了一缕鬓角的发丝,悠闲盘绕,“要不然,聊聊你们魔尊?”
玉离突然警惕的瞪着余霜。
她此刻恨不得一剑捅穿坐在魔尊宝座上女子的心脏,看对方鲜血淋漓伏在自己脚下,再也笑不出声,更别妄想染指花灼。
然而她清楚自己这样做的下场,花灼光明正大安排她来,便是断绝了她暗自做手脚的可能。
她若做了,那便只有违背命令后的死路一条。
更让她感到崩溃的是,她,根本打不过余霜!
明明探听的消息是余霜折损了几层修为,可怎么会……会是金丹巅峰?
玉离脑海一片晕眩,气闷到说不出话来。
“不想说么?”余霜摆出一副兴致怏怏的表情,理了理裙摆最外一层的薄纱,作势欲起身回到侧殿。
翘着的小腿才刚落下,殿下的人就讽刺出声。
“你不该来魔域,自古仙魔殊途,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余霜笑了,“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哦,我想起来了,你说我们殊途,怎么忘了后面合该接着一句同归?”
玉离被她挑衅的样子直接激怒,反手一召,握上一柄通体浸满魔气的血红色软剑。
提剑一劈,黑色剑气席卷残风直逼余霜命门。
边吼道:“住嘴!”
余霜身形一闪,轻而易举躲过对方的剑势,潋滟的眸微微眯起。
剑气划过她方才所站的位置,落在石柱壁挂的烛台上,烫金镂空烛台被斜斜切裂。
玉离一招不成,没有急急接上下一招,而是停下来讽刺她:“当初他身陷险境,大道尽毁,被逼堕魔时怎的不见你,如今他成了一域之尊你便又凑上来。余霜,卑劣如你,凭什么站在他的身侧?”
“我不配,难道你配?”余霜嘴角的弧度垂下,冷笑回应。
被戳穿心事,玉离咬了咬牙又连挥三式,身姿利落飞转,带动手中的软剑簌簌作响。剑气嘶吼,随着震怒的怒骂声落下,“执迷不悟!”
她存了心思给余霜一个下马威,但技不如人令她愈发癫狂,手下剑招一套接连一套,翻飞肆虐的剑气道道紧逼。方才还勉强清透的眼底,此刻蒙上一片猩红迷雾,神色显出失控的阴狠厉色。
“啊!贱人!”玉离大吼一声,黑色剑气缭乱闪出。
黑蝶似的身影踏着剑气飞闪,薄雾流纱划出一道翩纤的弧光。余霜的脸色骤深,双目沉沉落在对方的剑式上。
“玄天宗剑法。”软糯慵懒的女音轻巧说出这句话,对面执剑之人脸色瞬间惨白。
过往的画面与对面女子的身影缠绕交织,无法剥离,反而渐渐重叠成一道人影。
玉离的反应无疑于为余霜的怀疑添了一把熊熊烈火,她勾起唇角,嫣然一笑。
再看向癫狂的女子时,她的目光已变得轻蔑,显然已经没了兴趣继续这场逗弄式的荒诞追逐游戏。
余霜冷冷掠了对方一眼,飞身跃起,足尖轻点落在侧殿门前。
身后的人却形容疯癫不依不饶追上来,手中的剑更像是在单纯发泄的挥动,毫无章法可言。正当玉离挥剑追刺余霜之时,一道阴寒的魔气如九幽地狱爬出的恶鬼缠上了她的双足。
腾飞的身躯轰然坠地,发出巨大的一声闷响。
执剑的手拐成一个扭曲的弧度,直至剑柄脱手,那只惨白的手诡异的五指大张开始抽搐。
细碎的音节从她的喉咙里溢出,如同哑声的老妪,“救……救……救我。”
那张陌生的面皮在余霜冷淡的目光下逐渐被勒出细细的裂痕。
余霜抬眼越过地上匍匐的佝偻人影,顿在那道一身玄衣不复矜贵,妖异惑人的清瘦身姿上。
对方淡粉色的唇卷着细碎的惬意,悠然的声线混合着属于魔域的森凉,“既然找死,本尊便如了你的愿。”
一道无形的魔气藤蔓般捆绑在玉离的脖颈间,她的呼吸愈发急促,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在青黑色的大理石上,眼中交相辉映着绝望和不甘的恨意。
直到瞳孔扩散,浑然失去挣扎的力气,悄无声息倒在那里,都没换来身后人的半分怜悯。
那双浓黑的眸甚至从始至终都未扫地上的人一眼,而是十足玩味的盯着对面做魔修打扮,周身却萦绕香甜灵气的少女。
他试图捕捉对方的恐慌和诧异,哪怕一丝,然而最终却是失望。
花灼广袖一挥,身后的大氅随之飘起,指尖松了力,地上的人不知是死是活,便被甩出大殿,砸在殿外混沌冷毅的石身上。
像是方才什么都未发生一样,他淡声问:“怎么出来了?”
余霜扫他一眼,不答反问:“解决了?”
她是指那群魔将。
对方嗯了一声,眼底涌上浅薄的笑意,轻蔑的扯扯唇角,“一群四肢发达的蠢货罢了。”
魔域内地属严寒,终年不见日光,而魔修又要修炼,极佳的身体素质便是他们的首要追求,长此以往,自然多见孔武高猛之辈。
但他这番话,四肢发达的背后总像是跟着一句头脑简单。
不过花灼本就是桀骜的性子,或许以前身为仙尊,还有所收敛,爱伪装着一副温柔模样戏弄别人。如今却是不屑挂着清贵出尘的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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