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芙昨夜睡着了,她都不知萧慎是几时离开了屋子,此刻,看着萧慎面若冠玉之姿,再想起昨夜种种,她面若夹桃,如晨间芙蓉花开。
萧慎扪心自问,这女骗子是个美人。
他昨夜也的确差点就犯大错了。
老爷子见他二人“眉来眼去”,低咳了一声:“咳咳……阿福啊,你的身子骨恢复的如何了?”
萧慎反应慢了一拍,才意识到孙老爷子喊得是自己。
他捏着竹箸的指尖一紧,面上不动声色,顽强的笑了笑:“祖父,多亏了娘子每日给我调理,身子好多了。”
孙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慎。
这个年轻人甭管是什么来历,容貌俊美,身子结实,的确是传宗接代的好人选。
孙老爷子也不啰嗦,直言道:“既是如此,那就尽快拜堂,正式成婚吧。”
萧慎突然一噎,他眼下是“失忆”状态,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晓芙这时抢言:“祖父,我查过了黄历,五日后就是黄道吉日,不如就那天吧。我这几日正好闲着,就去镇上集市购置成婚所需的物件。”
孙老爷子点头:“嗯,甚好,那就五日后。”
五日后……
这么急么?
萧慎有种上了贼船就下不来的错觉。
*
萧慎的右腿还不能行走,用拐杖回到卧房,晓芙随后就端着汤药过来了。
榻上摆着的绣绷里,一件小衣已经缝制好。
晓芙眼尖,迫不及待拿起来看了看,小衣上绣了一朵不知名的花,但好歹有花的雏形了,这是贴身衣物,晓芙红着脸,此刻再看着萧慎,只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又更加融洽了一步。
她面/色/含/羞:“夫君,你对我真好。”
说实话,萧慎眼下一听见“夫君”二字,心肝也跟着颤抖:“……”真的要成婚了?眼下别无他法,孙老爷子与孙晓芙都不是好欺骗的人。
从昨夜情况可以得知,要杀他的人,就在这附近,无论是他的头疾,亦或是他的腿伤,都不允许他“悔婚”。
萧慎莫名有了负罪感,但一想到晓芙也是在骗他,那种负罪感又消失了,他温和一笑:“娘子喜欢就好。”
*
午后,孙家众人都在歇息。
萧慎喝完汤药之后,习惯性小憩一会。
傅温言便是趁着这个节骨眼下,潜入了屋子,他昨夜一宿未睡,此刻的脸色谈不上好看。
萧慎坐起身,道:“昨夜是什么人在捣鬼?”
傅温言语气不佳:“是水长东,不过,我怀疑也有白屠的手笔,这家伙素来不按常理出牌。”
萧慎眼下四面受敌,他默了默,神色微冷:“孤知道了,再过一阵子,孤就暗中回京。”
他依旧没有对任何人提及晓芙是他的药引这桩事。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对他自己就越有利,对晓芙也越安全。
傅温言斜睨了萧慎一眼:“殿下都那样了,总不能还对人家孙姑娘不负责任吧?”
就这样一走了之?那孙姑娘呢?京城还有殿下的未婚妻呢!
萧慎剑眉微拧:“温言,你这是何意?”
傅温言态度恭敬,但语气依旧轻慢:“我能有何意,反正殿下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
萧慎:“……”
第16章 知晓身份
萧慎觉得,傅温言对他似有成见。
“温言,眼下情况特殊,你要相信孤。”
“殿下即将娶孙姑娘,难道是因为有什么苦衷?殿下打算几时告诉孙姑娘,你在京城有未婚妻?”
萧慎直接被堵死,哑口无言:“……”
与丞相府的婚事,是庆帝赐婚,并非他自己所愿。
而娶孙晓芙……分明是对方的主意啊!是孙家单方面要让他传宗接代!
罢了,真相太过丢脸!
萧慎宁愿被傅温言误解成一个朝秦暮楚之人,也不愿还原事实。更是不能告诉傅温言,他是被晓芙骗回来的。
萧慎眸光微冷:“温言,你管得太宽了。”
傅温言动了动唇,按着身份,他的确不应该插手太子的私事。
可他和太子之间是共患难的关系,他一直认为,他对太子而言,不应该只是一个侍从。
东宫侍读并非只有傅温言一人,但他却是最让萧慎信任的一个。
两人同岁,十岁那年秋狝,傅温言被一头黑瞎子所困,险些死在熊爪之下时,是萧慎冒死救下了他。两人那次虽是得救,但萧慎被熊瞎子活生生踩断了一根肋骨。他自己不吭一声,扛着傅温言走了半里路才看见了禁卫军。
那日起,傅温言以萧慎马首是瞻,少年意气风发,满腔抱负,立志全心全意辅佐储君。
萧慎曾无意说过一句,男儿应以大业为重,不可儿女情长。傅温言信以为真,他身为京城第一美男子,追捧者无数,但一颗真心从未放在红尘俗世上,而是统统投掷在了抱负之上。
可近日来,傅温言逐渐意识到,自己对萧慎的认识不够全面。
太子殿下曾经是那般肃重清冷,宛若降世谪仙,而今……他却对孙姑娘搂搂抱抱、动手动脚,并且还欺骗了孙姑娘。
是个不正直的男子!
傅温言面无他色,抱拳作揖:“那我就祝殿下与孙姑娘,才子佳人、鸳鸯比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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