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里软硬兼施,明显是打好草稿的。
刘长生这人心眼比芝麻还小,现在又是四下放话、又是找人搭桥,看来若是此番不成,是真要结下梁子了。
廖海平半晌没应,最后把手里的杯子稳妥的放回桌面上:“马会长,多谢你知会我。要不麻烦您也帮我替刘老板传句话?”
马会长一听这是要松动的意思,耳朵马上支棱了起来:“您说,传什么话?”
片刻停顿。
廖海平笑了,温声道:“麻烦告诉刘长生,海河上没加盖,实在找不到活路,往河里跳上一跳也是可以的。”
——得了,这是油盐不进,要宣战了!
场面登时有些难堪。
马会长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这事办的太失败,和事佬没做成,结果把两头的火给拱起来了!
“哎呀!”小玫瑰脸吓得煞白,把耳朵捂了起来,“你们净说些打打杀杀的,我不爱听!”
她这娇滴滴的一嗓子倒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马会长连忙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吃菜!”
……
廖海平这一餐饭吃的简直毫无趣味,若不是拿了马会长两张电影票,几乎要拂袖而去了。
而姜素莹的日子也并没有轻松许多。
距离上次和张怀谨饭店一别,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起初她还能耐得下性子等待,毕竟心里有个念想。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开始逐渐焦灼起来。
难不成张怀谨真的没听懂自己的留言?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姜素莹一颗心几乎都要蜷起来,寝食难安。
吃不下、睡不着,落在旁人眼里,都成了和廖二爷闹脾气的证据。
两个人这才在外面见了一次面,三小姐就耍起威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一向神隐的大太太都坐不住了,冒出头来,押着姜素莹念了半日《心经》,非得改改她这个骄横的脾气不可。
一整套“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下来,姜素莹算是明白了。
家里人救不了她,也不打算救。就连菩萨都不过是尊瓷人,苦海之中,只有她能救她自己了。
可怎么救?姜素莹也有点茫然。
而就在这档口,傍晚的报纸送了进来。姜素莹坐在卧室的床上,没报太大希望的展开,匆匆扫过之后,却突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她整个人先是一愣,然后几乎要跳起来。
——她竟然真的收到了张怀谨的回信。
说是回信也许并不准确。因为自打放弃去见廖海平,姜素莹便丧失了唯一的外出机会,连饭食都要靠仆人送进来,更不可能收到外男的来信了。
但好在三姑娘爱读书,是家里人都知道的事情。如今她被关在屋里,实在无聊,央求家里人每日给她买些报纸来读,这要求听上去也十分合理。
张怀谨的消息便是这么传进来的。
这封消息也是刊登在报纸上的一则文章,写作的方式是完全按照姜素莹的指示来的。
在先前姜素莹写给张怀谨的社论中,抛开句子的起承转合,留下的关键词大抵有:【受困,解救,逃离,切勿打草惊蛇,切勿声张,报纸交流,盼速回信】等等。
她有意留下庞杂的线索,这样张怀谨只要能解出里面的一半,两人便能沟通上。
而对方显然智力够用。
在这篇新刊登的《小论梭罗与瓦尔登湖》中,张怀谨便采用同样的方式,给足了姜素莹信息。
姜素莹抓起一只钢笔,在报纸上涂改起来。一个小时后,她解出了这封回信。
这是一个颇为大胆的计划。
因为制定的仓促,有些地方谈不上尽善尽美,但如果成功,也许真的能够从此逃离升天。
而若是推算无误,逃离的时间就是明天。
姜素莹不敢声张,握着钢笔的手开始出汗,一颗心跳的太快,几乎要蹦出腔子。
她从椅子上豁然起身,在卧室里一圈圈的走起来,一字一字默念背诵起报纸上的答案。恨不得生生刻进脑子里、刻进心里,半点不要忘记才好。
那模样竟有几分像大学校考试前。
那时节她穿着长长的睡裙,在女子宿舍的走廊里举着烛□□自徘徊,边走边默默温书。大抵是脑子够用,哪怕临阵抱佛脚,最后也能混出个不错的成绩来。
而这一次,她也一定能成功。
不,是必须成功。
姜素莹几乎不敢设想失败的后果,单是想一下,身上都要打出颤——后半辈子都要被关在牢笼里,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胡思乱想只会浪费时间。
她咬牙把眼光集中在纸张上,十五分钟后,总算背了个完全。
姜素莹推开卧室的窗户,放了些风进来。之后把报纸上写满钢笔字的版面被整齐裁下,用蜡烛小心点着了,碾成一堆灰烬,洒向露台。
再然后,她站在卧室里,认真环顾起四周来。
衣服是不能收拾的,首饰怕也带不走,会被看出端倪。
那么就还剩下——
钱。
姜素莹掩上窗户,从梳妆台下把皮箱小心翼翼拖出来,用尽量小的声音打开。里面装的净是些她四处游历时买的精巧玩意,有万花筒、水晶球,还有滴里嘟噜的赛璐璐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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