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三连忙接下信件,一脸认真,“侯爷放心,属下绝不辜负侯爷对属下的期待。”
待拆开信件,小十三脸上的认真变成了惊悚,常年握剑的手此时竟有些握不住一张薄薄的纸,“侯爷!”
“侯爷万万使不得,此计风险太大,若稍有差池,侯爷多年心血便付之东流!”
“侯爷三思!”
与小十三的急得跳脚相比,秦夜天可谓是极其平静,肩膀靠在引枕上,双手交叉,神态懒懒,仿佛让小十三去给元嘉送壶一年春一样稀松平常,“去做吧。”
“侯爷——”
“?”
“......”
静了一瞬后,小十三选择闭嘴,颤着手把信件装回信封,转身出屋去执行秦夜天的命令。
只是在踏出房间的那一刻,他又忍不住停下,回头对秦夜天道:“侯爷,此计甚险——”
“若事事求稳,本侯何来今日之风光?”
午后的阳光甚好,穿过冰裂梅花窗柩透在秦夜天身上,墨蓝色圆领袍上银线织就的团花纹如凛凛剑光,他哪怕神态懒懒也自带锋芒,“小十三,危机便是机遇,本侯教你的最后一件事,是让危机为你所用。”
狂乱的心跳瞬间归于平静。
“是,属下记住了。”
小十三拱手而退,这次终于没再啰嗦。
没有他家侯爷做不到的事情。
他家侯爷天生为战争而生,天生为打破规则。
命运的齿轮无声转动。
人生的三岔路不知何时变成了单行线,元嘉对此一无所知,只是眼巴巴看着秦夜天让小十三送来的“一年春”,想喝又不敢喝。
珊瑚上前打开酒坛,清冽酒香很快溢满房间,元嘉深吸一口气,发现这个酒竟与自己昨天喝过的酒味道一样。
“女郎,这的确是一年春。”
珊瑚斟了一杯酒,送到元嘉手里,把自己换酒摔酒遇到秦夜天的事情说给元嘉听。
元嘉:“!”
咸鱼受惊。
元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贵的东西——”
“是的,这么贵的东西,侯爷一送便是两坛。”
看到胜利曙光的珊瑚打断元嘉的话,“女郎,侯爷本就贪花好色,被女郎所吸引再正常不过,侯爷入京三年,天子赏赐的,百官勋贵们送的,又何止两坛一年春?说句不中听的话,而今国库里的银子只怕还没有侯爷后院多。”
“侯爷是擅弄风月之人,既对女郎感兴趣,便免不了送些东西讨女郎欢心,一年春对旁人来讲是无价之宝,但对于贪财揽权的侯爷来讲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珊瑚毕竟是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人,在劝元嘉的同时,不忘让元嘉别对秦夜天有太多期待,“故而女郎不必太过感动,正常应对便是。女郎的当务之急,是要侯爷保住女郎的性命。”
元嘉:“......”
这很珊瑚姐姐。
元嘉就着珊瑚的手喝了一盏酒。
或许是一年春的确好喝,又或许是珊瑚的话起了作用,又或许刚入秋的日头总让人懒懒的,她忍不住想起一些旧事。
想起阙城的花灯,想起冰凉刺骨的阙水,想起秦夜天闲闲说着的喜欢。
莫名的,她抬手覆上自己的脸。
或许,她应该自信些,秦夜天那么好色的一个人,一个能把青楼里所有姑娘都买回家伺候他的人,凭什么不能对她的脸一见倾心呢?
她不比他身边的莺莺燕燕美?
虽说她的性子恶劣些,对他的态度也不算好,可是她美啊。
每天梳妆看到瑞兽葡萄镜里的脸,她都忍不住爱上自己,更何况没节/且好色的秦夜天?
他就应该喜欢她的脸!
此时梁静茹住在元嘉隔壁,元嘉又饮一盏一年春,斗志昂扬同意珊瑚的建议,“珊瑚姐姐说得对,我试试。”
“只是我对钓男人这种事情没经验,珊瑚姐姐,你得好好教我。”
珊瑚轻抚元嘉鬓发,王干娘光辉普照大地,“女郎放心。”
次日,队伍出发。
元嘉坐在凤撵上,挑着帘子看外面景致。
大抵是心境变了,她此时竟觉得纵马而行的秦夜天居然赏心悦目起来,浅金色的圆领袍,玉带束着腰,再配上一看便知价格不菲的抹额,活脱脱的财大气粗招蜂引蝶。
“侯爷,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咸鱼元嘉趴在窗户处,冲开屏的公孔雀招手。
开屏的公孔雀马速慢下来,侧面瞧了眼元嘉,眉目懒懒很会端架子,“公主何事找本侯?”
“太远了,你再过来点。”
元嘉难得好脾气,没搭理秦夜天的拿乔。
秦夜天:“?”
想了想,还是与凤撵并驾齐驱。
凤撵处伸出一只手,宽大衣袖如帷幕,将两人遮在其中,阳光自凤穿牡丹的纱衣透过来,轻轻浅浅印在元嘉脸颊,衬得面上卸红妆越发精致勾人。
秦夜天微挑眉,“公主——”
细腻如玉的胳膊揽在他脖颈,紧接着,温热的唇落在他侧脸。
秦夜天:“!”
攥着马缰的手指骤然收紧。
作者有话要说: 元嘉:自古套路的人心!珊瑚姐姐YYDS!
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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