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是笑的,笑意却不达眼底,那里藏的是见不得人的情绪,在这个夜晚忽然掩不住浮起来,似喜似怒,是一种极端的、连隐炼看不明白的情绪。
连隐炼整个人都僵了,看着聂临风的眼神无措起来。
害怕?聂临风的声音轻轻落在连隐炼耳边,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怕我杀了你?
不怕。连隐炼摇头道,你不会这么做,不干不净,你不稀罕。
聂临风微微眯起眼:所以你搞得朝纲大乱,是断定我不会杀你?
连隐炼闻言一愣,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于原身做过的事,他没有辩解洗白的打算,但真相不能说,这就有些难为他了。
我我是个人渣。连隐炼说着小心翼翼看了聂临风的脸色一眼,见他不大高兴,又补充道,你要是生气,可以骂我的。
聂临风的呼吸略急促了几分,看着连隐炼的眸光沉沉,像是藏起了一把刀。
他又止不住想到一个熟悉的人,想到那人道歉偷偷瞧一眼自己脸色的模样,和现在的连隐炼如出一辙。
连隐炼被看得有点发毛,微微挣了一下手腕,还没来得及挣开,聂临风忽然欺身靠了过来,炽热的呼吸一下喷在脸上,两瓣唇几乎快要碰到了。
他吓得脑子空白了一瞬,回神后就听见聂临风落在耳边那句腿勾住我的腰,下意识听从指挥照做,等反应过来时脸瞬间蹿红。
他们现在这个姿势怎么感觉怪怪的?
聂、嗯连隐炼疑问还没出口,聂临风忽然一口咬在了他颈侧,犬牙在薄薄的皮肤上轻磨,又疼又痒,惹得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紧接着上衣被拉开,夜风从窗户钻进来拂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凉意让连隐炼有一瞬间的晃神,又被脖颈上的刺痛唤回,他张嘴想骂人,房门却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第16章
站在门口的男人身量不高,有些胖,堆着满脸怒气几乎在进门的瞬间就消了。
那人明显没想到会看到这么香艳的画面。
连隐炼此时有点慌,但至此已经不敢乱动,只能尽量把头放低,借着聂临风挡住脸,试图蒙混过关。
偏偏聂临风还觉得好玩似的,咬在脖子上的牙力气一点没松,反而有加重的意思。
疼连隐炼轻轻抽气,报复似的直接在聂临风腰上狠掐了一把。
聂临风这才松了口,却没有离开,转而在牙印上轻舔了两下,又痒又麻的,连隐炼没绷住又轻叫了出来。
屋内的气氛因他这一声起了细微的变化,门口那人就好像定住似的,眼睛直直盯着床上两人不放,那眼睛都是放光的,连隐炼隔着黑暗远远瞧见一点,猥琐得让他有点不舒服。
临、临风?担心暴露身份,连隐炼没敢叫聂临风全名,别这样,有人在、在看
聂临风这才转回头看了那人一眼,正好对上男人那双眼睛,下流又恶心。
他脸上的笑意一下敛了,眸中覆上冷意,夹着锐利的杀气,像寒冬腊月里要把人皮肤都刮下来的凛冽朔风。
那人吓得一个激灵,连原本要说的话都忘了,只是指着床上两人你个不停。
有事?聂临风声音压着,听上去有些生气,带着威胁。
男人瞬间闭了嘴,摇摇头,带上门离开了。
门一阖上,连隐炼立刻把压在自己身上的聂临风推开:你有病!
这是最好的办法,现在不是解决了。聂临风眼睛含笑,黑暗中他看不见连隐炼的模样,却能从他的动作清楚感觉到戒备。
他又从这种赤/裸裸的拒绝里,感受到了一丝隐秘的快意。
这里没人认识我们,不管我对你做什么,没人会知道。
没人会知道。聂临风又很轻地重复了一遍,有一瞬间的晃神,没人知道。
他说着往连隐炼的方向靠了一点,看他后退,面上笑意更盛,伸手过去一拉,直接把人制在怀里,压低身子附到他耳边:来之前,陛下曾答应臣什么?
连隐炼噎了一下,有那么一点点心虚:我答应你,会听话。
聂临风没多说什么,鼻子里发出淡淡一声嗯,大有点让他自我反省一下的意思。
连隐炼也的确反省了。
反省出聂临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趁人之危占人便宜。
毫无男主风度!
他幽怨道:我要是个黄花大闺女,就给你一刀,送你跟刘福做伴。
聂临风挑眉:你是觉得我没伺候好,准备让我贴身伺候?
连隐炼再次噎住,他忽然意识到,打口水战自己是打不赢聂临风的,实战也不行,干脆不跟他贫了,横他一眼,说:隔壁什么情况?
人回房了,只说是客人在玩。聂临风道,方才来的是凌海,原饶谷知县,上个月才调任到京城,是刘福义子。
可他看着比刘福还老。连隐炼说着看向聂临风,你怎么知道是谁?
京中官员,多少都有印象。聂临风说得理所当然,甚至奇怪地看了连隐炼一眼,好像记不住的连隐炼才是奇怪那个。
连隐炼是没辙了,反正他战斗力就这样。
这件事,我来解决吧。聂临风语气温和,跟连隐炼说话的语气少有地出现点商量的味道,刘福交给你处理,你想收拾他,或是留他,都随你。
连隐炼一听,愣了。
说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顺子的要求就是让他处置刘福,聂临风现在就相当于把分送到他手里,多好的事。
但这人会这么好心?
介于刚才发生的事,连隐炼秉着对聂临风的信任,狐疑道:你会这么好?
对你好也不乐意了?聂临风嗤笑了一声,他就不该对这昏君有半点指望,刘福只是小鱼。
所以你是把好东西自己留着了。连隐炼想了想,总结道,不然就是怕我拖后腿,想支开我。
这倒是事实,聂临风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赞赏道:你知道就行。
连隐炼:被说得都想再添点乱了。
但聂临风就好像看透他似的,连隐炼只是这么一想,他立刻把这念头掐灭了:你的人出不了皇宫。
连隐炼: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人。
不过这话他肯定不能说,便只是点点头,一副乖巧又听话的样子:你真的把刘福交给我处置?
聂临风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有个条件。
你说!为了十分,连隐炼非常爽快,只要我能做到。
很简单的。
聂临风说着冲连隐炼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看得他寒毛倒竖,他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连隐炼被聂临风按在走廊墙上的时候,就已经出来了。
廊上挂了灯笼,底下还悬着铃铛,风穿过的时候清脆的铃声伴上靡靡乐声。
连隐炼起初是想跟聂临风说话的,但聂临风的脸离得太近,近到呼吸都难分舍,他便只能偏头躲开,却正巧撞上隔壁房间的人开了。
凌海从里走了出来,看见他们时略一愣,却是没认出来的样子,只是小声地赶他们走。
连隐炼刚想糊弄过去,聂临风忽的往他腰上重重揉了一把,在他耳畔命令道:跟刚才一样。
这不好吧连隐炼尴尬得脸都红了,刚刚还可以说私下没人无所谓,但这大庭广众的,多不好。
聂临风见状也不多废话,直接揽过连隐炼的腰,整张脸直接埋进他颈间。
连隐炼身上的脂粉味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淡的木制香,有点甜,像是开了一树的花。
他忍不住嗅了嗅,就听见连隐炼骂自己流氓,低低笑起来,笑得整个人都在颤。
我可以再流氓一点,不想试就盯紧,看看一会进去的是谁,后天上朝认认。
连隐炼这才闭上嘴,正事要紧。
果不其然,凌海离开没一会就有人来了,那人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们,连隐炼怕露脸被发现,抱住聂临风的脖子,借着亲昵的动作挡住半张脸,只留一双盈盈的眸子。
聂临风也配合,一下又一下亲吻他的脖子,两人看上去就像找刺激在走廊办事的妓子和恩客,少见却不够稀罕,只引来那人促狭的笑容。
随即门被关上,整个过程也不过片刻,连隐炼这才觉察出不对来,他们躲在哪不都能看见脸?
敢情聂临风又耍他!
他直接抬手往聂临风后颈重重掐了一下,怒道:你是真有病吧!好玩吗?
不好玩吗?我以为你会喜欢。聂临风松了手,却没退开,手撑在墙上将人困在怀里,双眼微弯,唇边含笑,明明是很温和的语气,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你现在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个人。
连隐炼闻言一愣,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这让他想起原著中提到聂临风的白月光,是他捧在手里,藏在心里的人,但没人知道那个白月光去了哪。
他忽然有种奇妙的直觉,他总觉得聂临风爱的是后宫的某一个人,许是原身强取豪夺破坏了两人,因而聂临风恨他,却又借着他看到另一个人,害怕连累她,所以才一直帮着自己。
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她幸福,兴许聂临风也是这样的情种?
连隐炼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那个人是谁?我认识吗?
认识,他已经死了。聂临风声音忽然冷了一下,唇边弧度却扬得更高。
连隐炼心下一凉,难道人已经被原身杀了?
挂在廊上的灯笼轻轻晃荡,连着斑驳的烛光也跟着摇漾。摇到聂临风脸上,暧昧不明,摇到那双幽深的眸子里,便生了说不清的欲。
原本掩盖起来的东西,在黑暗中疯狂生长,在这明暗难分的地方,悄悄蔓延开去。
他抬手轻捋过连隐炼鬓边的碎发,轻柔的声音几乎要在铃声中飘散,带着连隐炼所不能理解的兴奋,我的念念,回来了。
回来了?什么意思?
连隐炼忽然有些说不出的心慌,但说不明白是因为光线,还是聂临风那双眼睛里快要溢出来的情感是近乎疯狂的爱慕和刻骨的恨意。
两种格格不入的情感的在他眼底交缠,他能感觉到尖锐的恨,像是刀子。爱意却是朦胧的,隔了一层纱,倾泻而出只余些许痕迹。
念念。聂临风又叫了那个名字一次,语气比刚才还要温柔,像是倾注了所有念想,最后只许下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
连隐炼忽然想到自己看过的小说,疯子折辱人的方法众多,其中不乏下作的法子,他对聂临风有男主滤镜,总想着他不屑这些,但如果他猜错了呢?
聂临风幼年随父征战,后执政多年,手上沾过多少血?就别说他隐忍多年,后来又弑君上位,像这样一个人,说他是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连隐炼自己都不信。
何况这里没人认识他们,不管聂临风要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要是聂临风真的兴起,把他杀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连隐炼:会被干掉(瑟瑟发抖)
聂临风:嗯,想干
第17章
一想到死,连隐炼脑中最先闪过的还是顺子塞给自己的任务,他必须死在聂临风手里,还得是特定的道具,多难。
死又是什么感觉呢?会疼很久吗?人死后会有灵魂吗?如果他变成鬼去爬聂临风的床,聂临风会害怕吗?会不会还是这么凶巴巴的?会不会找法师来除掉他?他会再死一次吗?
连隐炼忽然打了个寒战,他不能做鬼!
你、你、你别乱来。连隐炼端起皇帝架子来,绷着精致的脸凶巴巴的,但看聂临风的目光却怯生生的,睫毛微颤,杀、杀了我你可、可是死罪,一定有人查得到的!到时候你就惨了。
听他这软绵绵的威胁,聂临风就想笑,但面上却是敛了笑意,摆出一脸的漠然来:我为什么杀你?
我怎么知道,你想要我命难道还
我不想要。聂临风打断了连隐炼,目光向下扫去,在连隐炼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命。
连隐炼心稍稍安下一点:那你想要什么,妃子的话只要她本人同意,我可以给你们他每说一个字,聂临风眸色便冷一点,看得他后颈发凉,后面两个字根本没敢说出来,直接拐了个大弯,还是你想要皇位?
他说完,看聂临风唇角翘了翘,顿时安心下来。
皇位是小事,早晚都是要给的。
但聂临风下一句话,又把他的心提了起来:得了皇位,难道有什么区别?
连隐炼一想也是。
皇帝要干的活基本都是他在干,虽然挂着个摄政王的名字,但朝廷和宫里基本都是听他的,想做什么直接自己拟旨盖个章就完事,除了称呼跟那张硌屁股的椅子,他跟皇帝根本没区别。
那聂临风到底想干嘛?
连隐炼忽然到聂临风刚才扫视他的目光,有点像是在店里看上某样心水的商品,他面色一白,惊恐道:你不会馋我身子吧?
他就那么随口一猜,猜完就后悔了。
怎知聂临风却是笑了,模棱两可道:谁知道呢。
连隐炼被笑得更害怕了,难道真让顺子说中了,聂临风根本是个弯的,他帮自己完全就是出于喜欢?
见他这惊恐的模样,聂临风心情大好,终于舍得退开,收回手时指尖掠过连隐炼耳尖,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换来眼前人的颤栗后更是满意,待到手垂至身侧,脸色才冷了下来,淡淡道:想太多。
连隐炼还是有点不信,仔细打量了一下聂临风的脸色。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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