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笑着道:“他受伤也不轻,我俩彼此彼此,谁也不占谁便宜。”一边说,一边走到先前掉下去的地方仔仔细细的看。
碎裂的冰层上又凝结了一层薄冰。
“你为什么觉得罗刹牌在这里呢?”林默道。
“因为有人死在这里,在被人杀掉之前,她正布置炸药,想炸掉这层冰。”
“罗刹牌真的被扔到江里?”
“不错。”陆小凤蹲下来,盯着冰面道:“那时候所有人都说罗刹牌在我手中,索性我找人做了一块假的,有了这块假的,得到真的罗刹牌的人自然坐不住,被我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也正因为这点蛛丝马迹,已经死了很多人。”
林默明白陆小凤想说什么,茫茫江域,根本不可能找出一块巴掌大的牌子,即便炸开冰面也没有用,那个人白死了。
除非……陆小凤眼睛骤然雪亮!
“我知道了!”
“你别说话!”林默抢道:“你想到了我却没想到,显得我好蠢,你让我想。”
陆小凤笑得像一只老实的狐狸:“好,我等你。”
林默在冰上慢慢的踱步,“罗刹牌是个人人都想抢的宝物,即便不想当教主,拿它换一笔钱也是好的。”
“不错,这块罗刹牌至少值八十万两白银。”
“可为什么会被人扔进江里呢?是觉得这里面水太深,自己太年轻把握不住它吗?”当然不是,或许这条江,这冰就是最佳的藏匿地点。
能藏到哪去?能怎么藏?
“小凤哥哥,给点提示嘛。”
小凤哥哥被膈应得浑身一麻,指着江面道:“认真看冰。”
冰?林默仔仔细细地看,突然从冰层里瞥见寸许黑。
她兴奋地叫起来:“这个!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是木头。”陆小凤道:“在水面上冻之前就放好的木头。”
把罗刹牌绑在木头上再抛入江中,等到江面冻严实了,若不细细留意,谁会注意到江心冰面上的一块乌黑?
一点红破冰的一刀,皲裂的痕只不过偏了三寸。
林默快乐的直转圈圈,抱着陆小凤道:“我是不是很聪明?我是不是很聪明?”
陆小凤道:“是,你很聪明,非常聪明。”
陆小凤没带兵器,只带了火药。
随着一声轰然大震,冰屑纷飞,乌木被炸得四分五裂,一个精铁打造的圆筒从冰下飞上来,滚了十七八个圈。
打开圆筒,里面果然是罗刹牌。
“好了,这个鬼东西找到了,然后你预备怎么办?”
陆小凤把罗刹牌攥在手心:“去黑虎堂。”
“黑虎堂?”林默垂眸寻思,总觉得像是在哪听过。
“不是说你要把罗刹牌送回魔教么?你去黑虎堂做什么?”
陆小凤道:“当然是找他们算账,他们利用我的名义犯下奸丨淫丨掳丨掠的大案,要挟我跑了这么远去追查抢夺这块破牌子,现在牌子有了,他们总该还我清白。”
“那要是不还你清白怎么办?”
陆小凤眉毛一挑,恶声道:“他们若是胆敢说出半个不字,你就用天地乖离轰了他!”
黑虎堂建在关外与关内的临界点,横跨宋、辽、金三国,是目前江湖上崛起最快的组织,据说因为地盘扩展的问题跟罗刹教发生过无数摩擦。
从摩擦到打生打死也没用多久。
这么一说,林默想起来了,当初被玉罗刹玩儿命忽悠的时候,他就提到过黑虎堂,他说如今江湖,敢正面跟他对着干的只有一个“飞天玉虎”方玉飞。
林默道:“初出茅庐就敢挑创建百年的魔教,这个人挺有魄力嘛,不像别人,都被欺负到家门口了,一听是魔教,都怂成了球球。”
她说得是薛家庄婚宴投毒事件,那么多武林名宿被集体戕害,居然没一个人敢站出来,简直离谱。
陆小凤憋了又憋,还是没憋住,道:“你真的觉得那些人是怕了魔教吗?”
“难道不是吗?”
陆小凤失笑道:“当然不是。”
林默道:“那是为什么?”
“像你这样聪明的人难道猜不到?”陆小凤揽过她的肩膀道:“现在猜不到不要紧,以后总会明白的,现在我们先去会会那个方玉飞。”
林默道: “对了,你知道那个方玉飞长什么模样吗?”
“我有他的画像。”陆小凤从袖中抽出一卷纸筒,“临摹的。”
林默打开一看,简直被丑瞎了眼。
当然不是说方玉飞长得丑,实在是画师水平有限,那张脸被画的鬼斧神工,乍一看她还寻思画的是个摊开的手抓饼。
“没想到画师还是个灵魂画手。”她这么说:“他没收你钱吧?”
陆小凤道:“没有。”
“那你回头给他点钱吧”林默道:“画成这个水平还要坚持接单,可见生活已经非常困难了,你怎么忍心白嫖呢?我看这作画的线条,要么是个小孩子,要么,是个身残志坚的残疾人士。”
陆小凤顿了顿,解释道:“……这个画师生活既不困难,也不是残疾人,他只不过是在作画时受了点伤。”
林默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副画是我画的。”陆小凤卷起画,珍惜的收入袖中,叹了口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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