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当日之事甚是隐秘,镜花水月的事少有人知,他怎么会知道?
吴菊轩似乎很懂得在计划完成之前决不要透露半个字的道理,哪怕一点红已落入他手中,他的嘴仍严得像是灌了胶,只是淡淡道:“你只需知道,她会陪你一起死就够了。”
然后一点红就被关进了密室,在那里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光,没有食物没有水,他几乎以为自己瞎了,聋了,直到今日,他忽然听见一点细弱的声音,有人往他手边扔了一块干粮,他顺着那点声音摸过去,突然暴起,掐住了来人的脖子,用力一扭……当然没扭断,他伤的重,又饿了太久,光是制住那人便已耗尽了全部力气,只能将人打晕,摸索着拿到了钥匙,拾起干粮一步一挨地逃出去。
过程并不顺利,一点红至少遇到了三波巡逻卫兵,这里像是驻扎在沙漠上的一个小国家,兵甲很多,他悄悄潜伏,躲在一个无人的大帐中等待时机,趁着夜色才偷偷溜走。
大沙漠一望无际,夜晚的寒冷恨不得冻碎人全身的骨头。
刚开始,一点红想得是,活下去,离开这里。而现在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去了。
……
马车一路狂奔到了马莲河畔。故地重游,林默不禁感慨万千,刚一下马车,狂风卷着黄沙像个恶毒的后妈,啪啪地往她脸上扇,沙粒贪婪的像个争家产的弟弟,玩了命地汲取她脸上本就不富裕的水分。
笑死,她在东京保养得漂漂亮亮的脸蛋是给你们这么糟蹋的么?
虽然是初冬,太阳没那么毒,可架不住太阳烈啊,大环境干燥啊!还好她早有准备,随身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白色的乳膏,抠一大块出来把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通通涂了一遍,再戴上花了一积分在系统商城里买的口罩手套和护目镜,齐活。
乳膏是叶孤城给的配方,护肤防晒效果非常好。她在做这些的时候姬冰雁卖掉了马车马匹,全换成了骆驼,胡铁花和楚留香在帮着搬东西。林默想着有好东西不能自己独享,干脆把护肤霜分出去,姬冰雁可是一点不跟她客气,直接上手挖去一大坨,洗脸似的涂一层。
楚留香和胡铁花十动然拒,深切地表示身为一个男人,古铜色皮肤才是最理想的状态,粗糙才是真汉子。
行吧,看你俩肤色一个比一个古铜就知道这话不是谦虚。
林默要找吴菊轩,楚留香要找黑珍珠,从性质上来说其实是一样的,对方既然处心积虑把他们往沙漠里引,那必然还有后招,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似乎也只有等对手先出招这一条路可走。
可这样被动无异于把自己的命交到对方手上。
楚留香分析与其坐等挨打,不如主动出击,盘踞在沙漠里的就那么几股势力,找到一个,加入他们,势力之间彼此微妙的平衡被打破,自然有人坐不住。
大漠里走了一日,便有人耐不住性子朝他们出了手。
一支商队正在被打劫。
商队自然请了保镖,可对上骑着快马拎着雪亮弯刀,一身皮甲的歹人,保镖就成了弱鸡,被一捧捧呲得老高的血吓得几乎尿裤子,趴在地上哭爹喊娘求饶命,商队的人更是恨不得徒手刨坑把自己就地活埋。
胡铁花第一个看不下去,一声大喝冲上去一拳揍在了劫匪的脑袋上,当场把人揍晕,正要去揍下一个,一声“看剑”,十几个劫匪齐齐下跪,双手高举。
林默的剑悬在半空。
这招楚留香可太眼熟了,他纵横江湖多年,头一次被逮进大牢就是因为那一句看剑,每每想起来就觉得膝盖隐隐作痛。
“你这是什么招式?”胡铁花惊讶的表情活像表情包的惊恐的灰鹅。
“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楚留香替她答。“我至今也没想明白林姑娘是怎么练出这一招的。”
楚留香他们都不是好杀之人,把劫匪手中的兵器收缴,命他们脱下皮甲,留下马匹后就把人放了。
能不能活,就交给天意吧。
劫匪们感恩戴德,个个叩头如捣蒜,谢不杀之恩,表示自己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大胡子,激动之下竟忍不住痛哭流涕,他甚至发誓今后一定多做善事来弥补上半辈子做的恶。
胡铁花很感动地将人扶起来,话还没说两句,大胡子的泪还挂在脸上,一伸手,一排毒针打出去,幸好胡铁花反应快,侧身躲了,反手一刀切开大胡子的脖子。
林默脑子里那根弦一直绷着,反应也很快,在毒针射过来时立刻拧身躲开,同时还不忘拉一把身边人。
那是姬冰雁带来的向导,说是叫石驼,又瞎又聋又哑,四五十岁一男的,林默看他一眼都不敢看第二眼。像这样一个可怜人不好好在家养老也就算了,竟被无良老板拉到大漠里来,并声称此人在沙漠里的本事谁也比不上。
眼看着毒针飞射,林默立刻拉他往一边躲,没想到这个石驼也很敏感,顺着林默的手劲儿直接抱着她按在了地上——躲过了第二排毒针。
自然也是劫匪发出来的,乌蓬蓬的针密密麻麻扎了一排,在射完毒针后,他们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一般,也不下跪了也不求饶了,一个个灵活的跟猴子似的蹭蹭蹭跑了个没影。
以楚留香的轻功当然可以把他们一个个逮回来,但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抓人了,因为毒针并非射向他们,而是骆驼,以及骆驼上的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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