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未学起来跟不要命似的, 晚上熬再晚第二天都不会偷懒, 不熟悉她的人可能看不出来什么, 但不论是周晓晓还是江幼怡, 都发现颜未的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
江幼怡有点担心,继续这样下去,恐怕等不到月考,颜未先把身体拖垮了。
她委婉地建议颜未注意休息, 颜未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事实上还是会按照自己的节奏走,每天的日程安排地密密麻麻,连去洗手间的时间都要靠挤。
即便如此,颜未的学习进度依然堪忧,成堆的复习资料和模拟考卷放在哪儿,作为颜未的同桌,周晓晓都替她感到痛苦。
在这样高强度的作息安排下,距离月考还有三天,颜未病倒了。
早上起床铃响,周晓晓换好衣服发现颜未没起,以为她终于熬不住想睡个懒觉,也没叫她,而是等洗漱完了,再不起得迟到,才踩着自己床沿叫颜未起床。
喊了几声没动静,周晓晓发觉不对劲。
颜未床尾的小桌板都没收,上面摊着张没写完的数学模拟卷。
周晓晓二话不说顺着扶梯爬上去,用力扯了把颜未的被子,颜未终于动了一下,但还是没醒,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不太好。
周晓晓意识到坏了,手脚并用爬到上铺去,探手抹了把颜未的额头,滚烫得像刚烧开的热水壶。
正好江幼怡从她们宿舍门口路过,像之前一样敲门打算约颜未一起去教室,开门却发现周晓晓在拽颜未,而被扶起来的人已经烧得神志不清。
宿舍里人都走光了,周晓晓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把颜未从上铺挪下去,看见江幼怡,她简直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江幼怡!你快过来搭把手!颜未发烧了!”
颜未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务室躺了半个小时,左手上挂着点滴,周晓晓和江幼怡都在。
瞅着江幼怡不善的脸色,颜未虚弱又尴尬地缩了下脖子,这两个星期以来,江幼怡和周晓晓不止一次提醒她不要经常熬夜,好好休息,可她还是为了复习进度选择了透支身体。
她以为她至少可以撑过月考,然而在学生时期她羸弱的程度超过她的想象,人算不如天算,这打点滴起码一两个小时,如果不在医务室里耗着,她可以写完两三套题。
“晓晓,你帮我个忙好不好?”颜未不敢和江幼怡对视,只好退而求其次,可怜兮兮地看向周晓晓。
周晓晓预感颜未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本着颜未是个病人,她得多点耐心的原则,还是回答了:“先说什么事?”
“你回教室帮我把抽屉里的理综测验卷拿过来一下吧?”
“……”有一瞬间周晓晓觉得颜未简直疯了。
江幼怡也震惊到无话可说。
这一刻,周晓晓和江幼怡战线异常统一,不约而同地回答:“不可能!”
江幼怡比周晓晓更急一点,几乎当场就要发火,得十分克制才没让自己在医务室里大声喧哗,可说话的语气还是冷硬又严厉:“你现在最好先把早餐吃了,然后好好睡一觉,别想什么模拟卷了,不然后果自负!”
颜未这才发现床头的柜子上放着食堂的打包盒,里面分别装着两个包子和一份小米粥。
“江幼怡说得对,你现在什么卷子都不能写,只能好好休息!”周晓晓附和道,“你昨晚肯定又熬夜了,熬夜最伤身体,抵抗力下降不说,现在又在换季,最容易感冒,校医说你这两天都不能去上课。”
“你如果不听医嘱,继续这样下去,身体养不好,别说上课了,你恐怕都不能参加月考。”江幼怡知道颜未最在意什么,一刀切中要害。
她当然希望颜未能在这场考试中取得理想成绩,但这不代表她能眼睁睁地看着颜未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
颜未:“……”好吧。
“我饿了。”她说。
因为生病,她说话带点鼻音,神态虚弱,楚楚可怜。
看她这个样子,再大的气都发不出来。
江幼怡摇起病床床头,对周晓晓说:“你去上课吧,医生说她烧退了就没事了,这儿有我就行。”
周晓晓在这儿的确没什么事,也不坚持:“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两个都请了假,不用着急。”
等她走了,江幼怡端起小米粥,自己先尝了一口试了温度。
从食堂拿过来已经十多分钟,不烫。
颜未伸手过来要接盒子,被江幼怡躲开了:“规矩点,别乱动,待会儿针头回血了!”
“哪有那么容易回血?”颜未对江幼怡的霸道非常不满。
不让她回去上课就算了,居然也不让她做题,简直就是她学习路上的绊脚石。颜未在心里小声逼逼叨。
江幼怡舀了一勺小米粥送到颜未嘴边,颜未扫了眼勺子,没张嘴。
“怎么?你嫌弃我?”江幼怡挑眉。
颜未噘嘴:“我想回去做题。”
“说了不行就不行,你放弃吧。”江幼怡铁面无私,“与其想这些不实际的,不如好好休息养病,争取后天还能顺利进考场。”
颜未从来没觉得江幼怡口才这么好,以前都是江幼怡说不过她,现在她被江幼怡拿了把柄,居然完全无法反抗。
“张嘴。”江幼怡继续喂颜未喝粥。
清楚地意识到反抗无效之后,颜未乖乖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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