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进敬见李氏此状,呵斥她根本不必如此。
“夫人既说得如此诚恳,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便不怕麻烦求展护卫一次,让他帮你们跑两趟,催一催。”苏园说罢,就请展昭出马去了。
展昭走后没多久,就有一名小吏送了文书过来。苏园便带着苏进敬和李氏去将苏喜带了出来,告知苏喜可以归家了。
李氏喜极而泣,拉住苏喜便不肯撒手。苏进敬也松了口气,但脸上并无有任何愉悦的表情。
这一家子人现在看起来倒是十分温馨和睦。实则里子到底是什么样,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苏园转身就走。
李氏忙叫住她,再次对她致谢。
苏园头都没回,只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苏进敬眯眼看着苏园离开的方向,双手忍不住地攥拳。
回至苏府后,苏进敬打发人去安置苏喜,便气呼呼地踹翻了正堂的桌子。
李氏被吓了一跳,“老爷,你这是作甚!”
苏方明正拿着一本账册往正堂来,听到屋里的动静后,他便抬手示意院里的人都撤下。
在外守门的小厮们,都是苏进敬最得用信任的家仆,听了苏方明的吩咐后,本有几分犹豫。
苏方明目光凌厉一扫,冷笑问他们:“怎么,你们对老爷夫人吵架说的什么很感兴趣?”
小厮们忙表示不敢造次,听话地退下了,苏方明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但随即他就绕到正堂后侧,隔窗听屋内的谈话。
“喜儿如今落得这步田地,全都是因为她!”苏进敬气急败坏地骂道。
李氏惊讶问苏进敬:“这跟她还有关?”
“怎么没关?你难道忘了忘川道长如何批她的八字?命犯孤煞,与之相伴之人,九死一生,不得善终。
你好好想想,自我们搬入东京城以后,但凡遇涉及到她的事,有哪一件顺过?处处不顺,处处倒霉!
你再好好想想,苏园接触过的人,养她的捕快苏峰,照顾她的许婆子等等,哪一个人善终了?”
苏进敬让李氏子再去仔细回想下苏喜这次的遭遇,好好想想这次问题的真正源头到底出在哪儿。
“这京城官贵之中,有哪个当官的彻底干净?谁没贪点银子?陈家犯的那点事叫事么?且都过去两年了,偏偏被针对,生生被翻了出来。刚刚好是苏园去的陈家,抓的喜儿。
喜儿本该是福运高照、一身顺遂的命,生生被她给克进牢里了!这两日若非我找道长作法,令案情产生转机,喜儿随后被证明为无辜,真不知喜儿会是什么结果!”
李氏越听越惊诧,最后已经讶异地用手捂住了嘴。
“不会吧,真这么邪门?”
苏进敬解释道:“按道理讲,最能被她克的其实是我们俩。但我们这间宅子是风水宝地,四处都做了阵法,能挡大煞,这才没让我们出什么事。喜儿是外嫁女,住在陈家,便挡不住她的煞气了。如今陈家父子,全都因她被送进了大牢!”
李氏坐在凳子上缓了缓神儿,连喝了两口茶,才慢慢消化苏进敬说的那些话。
“我知道你这些年嘴上说着依我,其实你心里是有几分质疑的,也偷偷怨过我太无情。我明白你的心思,有些事情不亲眼见很难信。如今你亲眼见识了这些之后,可还有话要说?”苏进敬反问李氏。
李氏迷茫地摇了摇头,她见苏进敬面色极为不好,忙劝慰他别生气了。
“毕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双胎更难。老爷该知道我受了多少苦,我是多希望能养两个正常的女儿。”
“一儿一女已然极好。”
苏进敬非常清楚地强调数量是一儿一女,令李氏以后最好能在心里分清楚。
“嘴上如何讲都无所谓,但在你心里,你绝不能再认她是你的女儿,否则我们一大家子都会遭殃。”
苏氏连连点头应承,表示她会谨记。
“她是煞,是魔,最不该留。”
……
刑部在逃的沈掌固沈慧安,以及吏部假死在逃的三名小吏,目前都成为开封府重点追查的逃犯。
那日沈慧安从刑部逃走的时候十分仓促,身上没带多少银钱,又因骑马太过引人注目,所以他在抵达酸枣县的时候,就将马匹匆匆卖了换钱。
在得知他逃跑之后,苏园就立刻命人将他的画像派发至京畿各交通要道,并且周边所有州县城门处,皆贴满了沈慧安的画像。
所以仅凭步行逃离的话,沈慧安很难在官府的严厉追查之下,逃出偌大的河南道。甚至可以说,他连京畿地界都未必能逃得出去。
开封府有专擅追踪犯人的老衙役,他们以酸枣县为中心,划分出沈慧安所有可能逃跑的路线,并扩大范围以绝不漏查为目的,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大量张贴画像,多方询问证人,以重金悬赏线索。并令附近所有的府衙、州军配合,全员出动对各自管辖地区进行肃查,挨家挨户地询问,尤其注意外地人。
在这样严查的环境之下,沈慧安除非一直躲藏在不见人的地方,否则很难逃脱。只要是个人,总要穿衣吃饭。他匆忙逃走,身上所带之物维持不了多久,纵然有几个散碎银子刻花 ,但只要他使银子出去,就必须去接触别人,便就有暴露的可能。
如此境况之下,沈慧安能熬多久不现身?能隐藏多久不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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