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抬头,面容就显露出来。
是林含柏。
林宏嘴角一抽,平生第一次对着女儿发怒,声音响亮:“你来这儿做什么!这可不是玩笑的时候!简直就是胡闹!”
战场上刀剑无眼,伤着了怎么办?若是,回不来了怎么办?!
他是强压着林含柏学武读书,却也只是希望她能够多一丝自保的本事,将来不要手无缚鸡之力受人欺负,从没动过让女儿上战场的念头。
他脑子里想着的,是女儿家该乖乖呆在家里享福,这些危险的事情,该由男人来做,不然他这个爹岂不是白当了?
林含柏一点儿也不怵他,以同样大的声音毫不示弱吼回去:“我没有在开玩笑,我也要上战场!没道理你能做的事情,我就不能做!”
学了这么多年的本事,不就是为了用么?这样危急的时刻,她怎会安心躲在后方?
小时候就常听爹爹言,身在乱世,大丈夫理应保家卫国。读了那样多的书,练了十多年的武,她为的就是这一刻。
大将军的女儿,没道理是个怂包。
林宏被她怼的噎了噎,才道:“那能一样么?!我是男人,就该上战场!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两条腿,你还能比我多个三头六臂是怎么的?!”
林宏:“……”
他没时间跟她扯,时间在此刻格外宝贵,多纠缠一瞬,就多一丝的危机。战争这种事情,瞬息万变,能抓住的只有时间。
他只道:“那你自己小心。”
虽说被林含柏怼的说不出话来,林宏的心里却多了丝欣慰与释然,他林家的孩子,果然不是孬种。
***
厚重的城门开阖,门后的兵丁齐刷刷推着门,以强势的力量硬是在人海中破开了一条路。
除了城墙上留守的箭手,所有人全部出击。
重甲骑兵冲在最前方,后面跟着轻骑兵,后方是提着长矛的步兵。这是最寻常也最有用的战术安排。
闵于安想要跟着出去,却被匆匆披上衣物出来探查情势的容初拉出。
容初才不管她尊贵的公主身份,只言道:“你不要命了?!你是武力超凡还是天生神力?就这样往前冲,敌人都杀不了几个估计就得交代在战场里头。”
闵于安被她重重的语气说得一愣,未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容初拉着进了她的帐篷。
容初把闵于安按在凳子上坐着,给她倒了杯水:“安心等着便是,阿启她会没事的,这城池,也会没事的。”
闵于安愣愣点头。
淮明这阿姐居然还能这般凶的么?还以为当大夫的脾气都好得很咧。
容初和闵于安一样,恨不得跟着出城,却也明白自己的分量,上去就是送菜的。
她就在此处等着,等着萧启和林含柏平安归来。后勤的保障,她得替她们做好,受伤的准备也得提前做好。
只希望这一回,她们能少受些伤。
***
重甲骑兵后头,林宏位于正中,萧启、林含柏、娃娃脸、黄经武等人跟在他身后。
战场里拼杀得来的大将军的名号,林宏自然不是孬种。他一贯身先士卒,提大刀冲在一线。重甲骑兵用来破开敌军的防守,林宏带着一众将领为后方的军队开路。
有血喷溅在脸上,眉梢眼角、鼻唇间全是血,厚重的腥味在周遭蔓延。
长矛刺出,对方的弯刀如约而至,多数人是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与西夏人同归于尽。
萧启紧夹胯/下战马,长剑所过之处,一路划过敌人咽喉。
都着了甲胄,利刃撞上金属或是皮制的甲片,效率太低,得不偿失。因而她一向选择从脆弱处入手,一击毙命。
温热的血离开人体,还未来得及坠落,就在气温下凝固成冰,如同在寒夜里绽开了一朵朵冰花。
当初萧启营帐中的几个人,紧跟在她身后,为她扫清障碍。
刚进军营时还像个书生的张修永,已经带了实打实的煞气。
他每一场战斗都拼尽全力,像是……与他们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而在这寒夜难得的战场里,他更是杀红了眼,脑子就只剩下了一个字。
杀,杀,杀。
杀光这群王八蛋,狗娘养的。
***
有冰凉轻盈的东西落在脸上,化成了水。萧启抬头去看,白花花的如羽毛一般的东西飘落下来。
是雪,不是血。
下雪了。
地上的人们厮杀怒吼,拼的你死我活。自然的象征着美好纯洁的雪花却一片片落下来,丝毫不受影响。人间的厮杀,在自然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
林含柏使的也是长剑。
她初时下手还有些犹豫,不大利落,等见识到了身边被收割性命的同胞,手下就稳重许多,末了已带上了狠意。
软怯懦弱是最无用的东西。
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在真实的战场上一点儿用都没有,拿命去碰命,才是王道。
可没有经验的人,最容易杀红了眼,忘了来自四周的危机。
林含柏的剑尖刺穿一人的胸膛,长剑还未拔出,背上就挨了一刀。
疼,是最先被大脑感知的。
随之而来的,是半个身子都麻木无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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