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也需要抑制剂。
他的脑海里绷着一根弦,那根弦已然绷到极致,连带着他贴着房门的四肢和背部都在微微发颤。
漫天都是宋长斯信息素的气味,密不透风地将他包裹。
他快窒息了。
他甚至险些绷不住放任自己沉溺下去。
应该有。宋长斯闭了闭眼,眼睫抖得厉害,他用最后一点自制力压下身体里的躁动,伸手去拧房门,但我不需要,要是我使用抑制剂失效的消息传出去,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着,宋长斯拧开房门,作势要把殷晏推出去,这不是第一次了,我有经验,只要熬过去就行了。
熬过去?
你赶紧走吧,不然你要后悔。
殷晏慌忙站稳脚步,反手抓住宋长斯推他的手:你要怎么熬过去?
宋长斯轻轻一笑,带着水光的眸子瞥向殷晏,泛红的眼尾蕴含了无限风情。
刹那间,殷晏的呼吸都停住了。
当然是硬熬。宋长斯顿了下,随即声音更轻了,或者你帮我标记一下?
随着宋长斯话音的落下,殷晏耳朵里的轰隆声几乎响彻天地。
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坍塌得一干二净。
好。殷晏说,我帮你标记。
闻言,宋长斯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更加明媚起来,他收回搭在房门把手上的手,转而搭上殷晏的肩膀:你知道标记意味着什么吗?
殷晏点头:我知道。
不管是终生标记还是临时标记都是需要慎重的事,终生标记意味着ao一辈子捆绑,即便是临时标记,也会在很长时间里相互影响。
因此很多alpha再喜欢一个omega,也会在终生标记上慎之又慎,很多ao夫妻结婚几十年都只有临时标记。
宋长斯笑着问他:如果你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殷晏口吻笃定:我不会后悔。
万一呢?
没有万一。
宋长斯目光定定地看了殷晏许久,就在殷晏绝望地以为自己要被拒绝的时候,宋长斯二话不说扑向他,将他按在房门旁的墙壁上,用力啃咬他的嘴唇。
两个人都忍到了极限。
一旦自我放纵,所有高涨的情绪便如同泄洪的水流一般淹没了整个房间。
信息素从他们身体里涌出来,像蜂蜜一样甜腻,像红酒一样醉人,在房间里肆无忌惮地交/缠。
宋长斯从未如此主动过,热情、强势、像火一样地熊熊燃烧,让殷晏没有一点拒绝的余地。
仿佛有狂风暴雨吹打在殷晏的脸上和身上,殷晏宛若雨中浮萍,左右摇摆,找不到支撑点,他只能努力跟上宋长斯的节奏。
他们从玄关来到客厅,踉踉跄跄地跌到沙发上。
宋长斯俯视着被他推到沙发上的殷晏,他一只手撑在殷晏耳边的沙发边缘,一只手抚摸上殷晏的脸。
知道怎么标记吗?
殷晏喘得比他的心跳声还快,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太清楚。
宋长斯抓住殷晏的一只手,将其放到自己后颈的腺体上。
殷晏的手狠狠抖了一下,下意识要缩回去,却被宋长斯用力按住了,宋长斯低头吻住他的唇瓣:我教你。
与此同时
刚才打开的房门并没有再关上,而是留了一条门缝。
门缝被人从外面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些,半张写满不可置信的脸出现在门外,那半张脸赫然是师良的脸。
十多分钟前,殷晏前脚刚跑上楼梯,师良后脚也进了电梯。
但是电梯里还有其他顾客,等师良来到五楼时,殷晏已经在宋长斯的房门外坐下了。
师良犹豫片刻,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找了个方便观察的地方悄悄盯着殷晏。
殷晏和宋长斯似乎在吵架,宋长斯把殷晏关在门外,没有开门的意思,殷晏等了一会儿就等不下去了,起身要走。
师良见状,也要换个地方躲。
可就在这个时候,宋长斯的房门突然打开,身体发软的宋长斯在漫天信息素的包裹下倒进殷晏怀里。
殷晏赶紧扶着宋长斯进去了。
酒店的换气系统做得非常好,房间里和走廊上都有,仅是几秒钟的功夫,从宋长斯房间里溢出来的omega信息素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然而师良还是嗅到了那一丝属于宋长斯的信息素。
明明是没有任何味道的信息素,却犹如甜到极致的糖浆一般,那么甜腻、那么浓稠、那么叫人想要尝上一口。
师良到底是个alpha,一下子就从那一丝信息素中嗅到了异样之处。
他浑身一颤,猛然睁大眼睛。
宋长斯他
他这是
发/情了?
没有伴侣陪伴或者独身的omega发/情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极有可能带动其他alpha一起进入发/情期。
最好的方法就是第一时间通知医生,把进入发/情期的omega交给专业人士治疗和照顾。
可是殷晏刚才在干什么?!
他竟然在宋长斯发/情期间趁机而入!
别说宋长斯和殷晏他哥有婚约了,就算宋长斯真的和殷晏有点什么,他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这么做!
师良瞪着房门的眼逐渐发红,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他的拳头攥得生疼,在几乎冲昏头脑的巨大愤怒笼罩下,他甚至连指甲嵌进手心里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宋长斯的房门紧闭。
也不知道里面的两个人进行到哪一步了。
宋长斯攥紧拳头,正要敲门,却没想到房门咔嚓一声,主动开了。
下一秒,omega和alpha交/缠的信息素从门缝里溢出来,又很快被走廊上方的换气系统吹散。
师良愣在原地,听见里面的说话声后,他双脚好似灌了泥浆,怎么也挪动不了。
他听见了宋长斯引诱殷晏标记自己的话,看见了宋长斯扑向殷晏并狠狠咬住殷晏嘴唇的画面。
门内的两个人吻得异常激烈,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
随后,他们一边接吻一边朝客厅走去。
转身那两秒,师良清楚看见宋长斯抬眸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冷漠得仿佛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师良从小便认识宋长斯,在他的印象中,宋长斯彬彬有礼、温和大方,笑起来比春风还温暖。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即便是他想象中完美无瑕的宋长斯也有鲜为人知的另一边。
从宋长斯一反常态地在微信里约他爬山那一刻起,到刚才宋长斯主动为他打开门这一刻止,他好像掉进了宋长斯闲暇时随手布置的陷阱里。
宛若一只黏在蛛网上的蝴蝶。
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而宋长斯只是云淡风轻地瞥过来那一眼,便再也没了下文。
因为他这只脆弱的蝴蝶根本不需要多花精力,也许在不久后的某个雨夜里,他就会无声无息地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球球营养液,让我的数量好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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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等等
殷晏呈大字形躺在床上,目光怔怔望着装修得华丽的天花板。
他想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氛围,怎么就是没做到最后一步呢,白白浪费了酒店特意准备的安全用品。
亏他之前还那么期待呢。
也不知道做到最后是什么感觉。
虽然殷晏不像何意珩对那种事非常热衷,但是他毕竟正值血气方刚的十八岁,遇上喜欢的人后,难免情不自禁地往那方面想。
越想就越好奇。
越好奇就越想尝试。
殷晏想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唉声叹气,他翻过身,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尖牙。
刚才他便是用这对尖牙咬破宋长斯后颈的皮肤,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宋长斯的腺体里。
那种感觉很奇妙。
好像把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融入到了宋长斯的身体里,这个过程中蔓延出来的丝丝缕缕透明的线将他们捆绑。
即便隔得再远,他也能透过那些透明的线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宋长斯的情绪。
原来这就是临时标记。
和他所听说的真的很不一样。
刚这么想完,浴室里的水声也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卧室里响起宋长斯的脚步声。
殷晏转头看去。
只见宋长斯穿了一件白色浴袍,湿漉漉的头发还很凌乱,他的皮肤比浴袍还白,浴袍下的双腿笔直又修长。
殷晏不由得看呆了。
果然好看的人只穿着酒店的浴袍也这么好看。
他愣愣看着宋长斯走到床边,低头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
蜻蜓点水般的吻。
和刚才狂风暴雨般的吻比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宋长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又捏了捏殷晏的鼻子,催促道:该你去洗澡了。
殷晏撒娇道:我想再躺一会儿。
不行。宋长斯拉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他从床上拽起来,拖延症就是这么养出来的,等你洗完澡,想怎么躺都行。
殷晏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挪到床边穿上拖鞋。
宋长斯见他动身,才转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接着四处找合适的插座。
殷晏看着宋长斯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对了。
宋长斯回头:怎么了?
殷晏观察着宋长斯的表情,有些紧张地问:你是不是害怕做那种事啊?
嗯?宋长斯不解道,什么事?
就是那种事。殷晏很委婉地形容,我们刚才没做完的那种事。
宋长斯恍然地哦了一声,随即反问:你很想做那种事吗?
被宋长斯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即便殷晏脸皮再厚,也还是不太好意思,若是平时,他能打哈哈就打哈哈地应付过去了。
可现在,他有种预感
如果他打哈哈地应付过去,以后再提起这个话题就要等很久了。
殷晏只犹豫了两三秒,当即心一横,开口道:对啊,我刚才就很想做那种事了。
末了,他还别别扭扭地补充一句,只想和你做。
说完,殷晏垂下眼,紧张得不敢看宋长斯的眼睛,他的手指不停抠着床单。
他听见宋长斯扑哧一笑,紧接着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很快,宋长斯伸手捧住他的脸颊,迫使他抬头看去。
他们四目相对。
宋长斯嘴角的笑意淹没在光的阴影中,看得不太真切,但他的声音很清晰地响起:我也很想和你做那种事。
殷晏表情一滞,腰背瞬间挺得笔直,这一瞬,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辰还亮:真、真的吗?
宋长斯点了点头,忽而语气一转: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没准备好。
啊?殷晏懵道,我哪里没准备好?
宋长斯想了想,用食指点了下他的胸口,不确定地说:身体和心理都没准备好。
殷晏听得一头雾水,连忙挺了挺胸膛:我都十八岁了,我已经成年了,怎么可能没准备好?你还记得何意珩吗?就是你在商家宴会上见过一面的我那个朋友,他还没成年就不是处男了。
宋长斯被殷晏着急解释的模样逗得直笑,凤眸眯得弯弯的,像月亮似的,他摸了摸殷晏的脸:不急,你才十八岁。
殷晏委屈道:是啊,我都十八岁了。
宋长斯低头亲他:那你可以再等等吗?
殷晏感受到宋长斯呼吸时落下的热气,整颗心都飘了起来,他追问:再等多久?
说完,又赶紧补充一句,话说在前头,我可等不了太久哦。
宋长斯失笑,沉思了一会儿,他说:很快了。
等殷晏被宋长斯催着去浴室洗完澡出来,宋长斯早已吹干头发,他拍了拍梳妆镜前的沙发凳,让殷晏坐过去。
以前殷晏没有把头发吹干的习惯,但每次和宋长斯相处时,都被宋长斯帮着吹干头发。
次数多了,他居然习惯了吹风机的暖风。
不过他更喜欢的是宋长斯微凉的指尖在他发间穿梭时痒痒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躲,又忍不住想更亲密地靠近宋长斯。
他第一次觉得吹头发的过程是一种享受。
吹干头发后,他们在房间里吃了工作人员送上来的晚餐,周六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以宋长斯守着殷晏写作业的方式结束。
殷晏心里真是有苦难言。
第二天。
反正上午没有安排,殷晏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他在一楼餐厅和宋长斯等人集合。
宋长斯脱下外套,很自然地搭在殷晏身旁的椅背上,随后拉开那张椅子坐下。
华盈和季白便并排坐在他们对面。
一张不大的桌子,正好坐下四个人。
他们来的这家餐厅不是酒店的自助餐厅,而是其他品牌入驻,需要点单。
宋长斯随意点了四个人的分量。
等到服务生上菜时,殷晏才猛地意识一个问题他们当中少了一个人。
他仔细一瞧。
师良不见了。
师良呢?殷晏问华盈,他不下来吃饭吗?
说起师良,华盈顿时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他走了。
走了?
是啊,今天早上七点左右,我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说是临时有事先走了。华盈说,他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我感觉他的情绪不对,可是我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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