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晏张着嘴,胸膛起伏,一时间好似连自己激烈的心跳声都听不见了。
可奇怪的是,他还能清楚听见宋长斯沙哑的说话声:骗来干什么?
殷晏继续瞪宋长斯。
他不再收敛自己的信息素后,信息素更加张牙舞爪起来,仿佛一张巨大又极有韧性的蜘蛛网,纵横交错地在卧室里铺展开来。
宋长斯就在蜘蛛网上,像极了被黏在蜘蛛网上的猎物。
只是他的反应不是猎物该有的反应。
此时此刻,如果殷晏足够冷静,那他定能想到一句很常见的话高级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怎么又不说话了?不是很牙尖嘴利吗?宋长斯把身体往下矮了些,也拉进了两人间的距离,他在昏暗中仔细摹绘着殷晏的面部轮廓,你的话还没说完,我把你骗来干什么?
宋长斯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全部落到殷晏脸上,很清冽,没有任何多余的气味,也没有丝毫信息素的气味。
宋长斯总是把他的信息素藏得滴水不漏。
可就算没有信息素的作用,那股热气也像是烧起来了一般,落在殷晏脸上,留下滚烫的温度。
烫得殷晏脸颊发热、耳朵发热、四肢发热
无数热意在他身体里乱窜,使得他的身体绷紧、呼吸急促。
你、你明知故问!殷晏咬牙切齿地说,好a不和o斗,你赶紧放开我,我就原谅你的胡闹,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虽然宋长斯的力道超乎寻常的大,但毕竟是个omega,天生体质限制,天花板抬头可见,殷晏之所以挣脱不掉只是没使出十成的力罢了。
殷晏气归气,却不想闹得那么难看。
他还记得宋长斯是个omega,他作为alpha需要适度忍让。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忍让换不来宋长斯的悬崖勒马,只会换来宋长斯的蹬鼻子上脸。
宋长斯发出一声很轻的笑,随即倏然埋下头,在昏暗中用带着火热温度的两片薄唇摸索到殷晏喉管上的凸起。
他对准喉结,二话不说张口咬了下去。
唔宋长斯毫不收敛的力道让殷晏下意识痛哼。
很快,一阵前所未有的惊惧袭向了殷晏。
他感觉到宋长斯含住了他的喉结,并用上下两排牙齿细细摩擦起来。
热气近在咫尺。
毫不意外地点燃了他心中那把野草。
野草越烧越旺。
仅是瞬间就有了燎原之势。
宋长斯,你在干什么?你果然馋我身子!你果然对我有非分之想!你果然没安好心!你这个心机omega!殷晏又惊又吓地挣扎起来。
太快了。
真的太快了。
他好像坐在一艘火箭上,嗖嗖嗖,直往上窜。
不行不行不行!
他不晕车,他晕火箭啊!
殷晏想跑,可宋长斯用全身的力道压住他。
宋长斯松开口,贴到他耳边,声音里似乎有着笑意又似乎不是笑意:我已经给了你两天时间来考虑我们的事,你那浓烈的信息素,不就是给我的答案吗?
殷晏浑身一震,急忙摇头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那这个呢?宋长斯腾出一只手往下探去,这个不也是给我的答案吗?
殷晏:
殷晏:操!
殷晏被狠狠地震撼到了。
宋长斯的手摸到了哪里?
又是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命脉?
向来只有他自己抓过的东西冷不丁被属于宋长斯的手抓住
一时间,仿佛连那个东西都不是他的东西了
殷晏心中的野草燃成了熊熊大火。
他站在火光中,脸被映得明明灭灭。
偏偏宋长斯就这么抓住了,一点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这下他声音里的笑意明显了不少:不是你说的吗?我就是这么随便的人。
我说你随便你就随便给我看啊?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殷晏快崩溃了,连挣扎都不挣扎了,仰着脖子干嚎道,你就这么听我的话?
闻言,宋长斯居然安静了两秒,然后给出答案:我可以听你的话。
鸡同鸭讲的殷晏险些气厥过去,恶狠狠地咬着每一个字,那你给我转五千万。
说完,补充,现在、立刻、马上。
宋长斯笑了:如果我们明年结婚了,别说两千万,我的钱、我的人,都是你的。
随着话音的落下,他手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
嘶殷晏倒吸一口凉气,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极力压住声音里的颤意,我还没考虑清楚。
别考虑了。宋长斯一边说一边用薄唇摸索他的唇,人是感官动物,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跟着感觉走。
殷晏整个背脊都麻痹了。
昏暗中他连宋长斯的表情都看不清,只能感觉到宋长斯抓着他的手、啃咬着他的唇、燃烧着他的呼吸。
即便什么都看不清,他的感官世界依然构造完整,他甚至能够想象到他和宋长斯陷在这张柔软大床上的姿势。
他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他浑身的血液沸腾得像是要烧开了一样。
还有他心中那片熊熊大火,像是要从胸腔里蔓延出来,烧掉整间卧室。
但没过多久,那片大火似乎碰到了卧室里的冷空气,没开暖气的卧室,吓退了大火。
大火重回殷晏的胸腔里,火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
他想起逃婚的殷回。
他想起他爸妈三番两次的叮嘱。
他想起他在腹部打了一遍又一遍的削弱宋长斯锐气的计划。
他本就不是真的打算和宋长斯结婚,他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他爸妈找回他哥。
他不喜欢男o。
他更不喜欢身为男o的宋长斯。
尽管从某些角度看,宋长斯和他的初恋迷之相像。
真是的
他竟然差点被鬼迷了心窍。
殷晏心里陡然生出一股烦躁,他仗着alpha的优势,趁宋长斯不备时反手抓其手腕,随即一个翻身把宋长斯压到身下。
宋长斯没有抵抗也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殷晏,仿佛在安安静静地等待一个答案。
于是殷晏给了他答案:我还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既然你说要征求我的意见,那就不要左右我考虑的时间。
宋长斯问:你还要考虑多久?
不知道。殷晏用很渣男的语气说,等我考虑好了,我随时会通知你。
宋长斯沉默下来,他动了动被殷晏钳住的双手,半晌,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最后,殷晏没有吃宋长斯做的晚饭,他放开宋长斯后,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打理好,随后拿起外套落荒而逃。
虽然宋长斯这套房子不在闹市区,但也不是特别偏僻,他拿着手机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就打到车了。
殷晏迫不及待地钻入车内,飞快地报出了象山高中的地址。
他坐在后座,透过车窗看见街道边的景象后退得越来越快,心里也有一股情绪在慢慢沉淀下来。
他重重拍了拍胸口,接着,重重松了口气。
他想他在宋长斯那里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本来事态的发展就要偏离他的计划了,好在被他硬生生地拽了回去。
现在才是正常的流程。
他拖着宋长斯,也拖着时间,等他哥回来,他就再也不用和宋长斯打照面了。
就是这样。
非常完美。
另一边的楼上。
宋长斯在床上躺了很久才慢吞吞地爬起来,他的衣服和头发都很凌乱,却没有打理的意思。
他先去卫生间洗了手,才走到饭厅,站在餐桌前,垂眸看着已经凉掉的饭菜。
片刻,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碗筷,无声无息地吃起了晚饭。
第17章 渣男
殷晏回到学校,才意识到自己连晚饭都没吃就跑回来了。
想到之前厨房里萦绕的香味,他突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把晚饭吃完再跑了。
说起来,连他哥都没尝过宋长斯的厨艺呢。
他哥说宋长斯就是omega中的另类,不像其他omega那样温柔似水,也不像其他omega那样擅长厨艺。
还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夏天,他哥和宋长斯陪同老头子去乡下看望老头子的老朋友。
有天下午,老头子和老朋友外出了,老朋友的保姆也跟着他们一起,只在家里留了一些新鲜食材。
他哥以为宋长斯会下厨做饭,便一直在房间里躺着,结果躺到傍晚,宋长斯也没有做饭的意思。
他哥只好饿着肚子敲响宋长斯的房门,就看见宋长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在忙工作。
他哥气极了,语气很不好地命令宋长斯做饭。
谁知宋长斯的脸色比他哥更难看,当场甩下一句:没长手?不知道自己做?
然后砰咚一声,关上房门。
房门撞上他哥的鼻子,痛得他哥直接蹦起来。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他哥饿得实在受不住了,悄悄去厨房煮了一碗难吃至极的清汤挂面没有宋长斯的份。
接着两个人继续僵持。
三天后,老头子和老朋友带着保姆回来了,工作三天也硬生生饿了三天的宋长斯终于走出房间。
宋长斯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一圈,并和保姆一起下厨为老头子和老朋友准备了一桌子的菜。
刚吃完一碗清汤挂面的他哥闻到饭菜的香味,顿时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宋长斯那个omega自私自利,宁愿饿三天也不肯下厨,生怕我占他一点便宜,老头子他们一回来,他就赶紧往厨房里跑了。每当他哥说起这件事,脸上就跟刮了一层黑色油漆似的,还郑重其事地劝他,阿晏,听哥的话,以后找老婆不要找这么自私自利的omega,不然每天下班回家连一口热乎的饭菜都没得吃。
当时的殷晏对ao之间的事懵懵懂懂,也不知道他哥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让omega做饭,他们alpha有手呀,他们alpha能做饭呀。
但是他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赶紧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哥哥,我知道了。
不做饭的omega不是好的omega。
宋长斯不给他哥做饭,所以宋长斯也不是好的omega。
曾经的桩桩件件在脑海里浮现。
殷晏突然发现,宋长斯貌似没有他哥说得那么差吧?
至少就做饭这方面而言,宋长斯不仅给他做饭了,还全程没让他帮忙,以前他妈做饭都要指使他剥蒜呢。
殷晏去沁春园二楼解决了晚饭的问题,往宿舍楼走时,他拿出手机点进微信。
他和宋长斯的聊天记录停在下午放学的时候。
也不知道宋长斯这会儿在做什么。
宋长斯一个omega,能把那么多菜吃完吗?
殷晏很想给宋长斯发一条微信,问宋长斯有没有把那么多菜吃完。
可是转念一想
如果他主动了,宋长斯会不会认为是他考虑清楚了?
毕竟他不久前说他考虑清楚了就会联系宋长斯。
啊!
好烦啊!
殷晏烦闷地抓了抓头发,双手的拇指在聊天框的键盘上打打删删,过了一会儿,还是一句话都没发出去。
他啧了一声,索性收起手机,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再晾宋长斯几天好了,免得宋长斯整天想着和他确定关系。
做好决定后,殷晏紧绷的神经也就慢慢放松下来。
连步伐都变得轻快了。
回到寝室,何意珩和盛渊都没在,用脚指头猜也能猜到他们干什么去了。
只有师良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写作业,听见殷晏开门进来的声音,他连头都没有偏一下。
殷晏和师良连点头之交的关系都算不上,师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也懒得在师良那里自找没趣。
殷晏换上拖鞋,径直走到衣柜前,随便翻了套衣服出来,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澡。
从师良身后路过时,这个透明人突然不再透明,转头把殷晏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
要是师良没什么表情也就算了,关键是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脸上的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殷晏冷不丁和师良对上目光,刹那间,一股不爽油然而生。
操。
这小子眼睛长斜了还是怎么着?有毛病吗?
殷晏脚步一顿,仗着他站着、师良坐着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睨着师良:看什么看?
本来师良已经回头,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课本上,冷不丁听见殷晏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语气,他一下子也来了气。
师良将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拍到桌上,起身面向殷晏。
我不知道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既然你问了,那我再强调一下我们寝室里最重要的一条规矩吧。师良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泛着冷漠的光泽,他比殷晏高出一些,却不仗着身高的优势打压殷晏,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不管你们在外面如何乱来,都是你们的私事,我不干涉,但是请你们不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气息带回来。
这话说得殷晏一愣。
他自然记得这条规矩,师良提出这条规矩时,他还不顾何意珩和盛渊哀怨的眼神举双手赞成。
主要是何意珩和盛渊太爱乱搞了,不仅在学校外面乱搞,而且在学校里面也经常约不同的omega钻小树林。
盛渊有些洁癖,事后会打理干净,何意珩就不一样了,时常带一身ao信息素的混合气息出现,让殷晏直犯恶心。
当师良提出这条规矩后,何意珩才开始收敛。
也多亏了师良提出的这些规矩,他们寝室表面上的和谐才能维持至今。
今晚是两年来的第一次,师良就这条规矩发难。
然而殷晏满脸的莫名其妙,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说我?
师良冷道:现在寝室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你是不是为了今早的事故意找茬啊?就算我们关系不怎么样,可好歹做了三年室友,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被冤枉的殷晏表现得极其愤怒,我还是处男,我连第一次都没给出去,哪儿来乱七八糟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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