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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旭暗暗叹了口气，女娲的回答既在意料之中，又令他很是失望。

    如果连女娲这一档次的存在都不清楚有关空间起源秘闻的话，空间的真实来历就近乎不可考究了，恐怕到了最终一战结束，这些事情都会随着神灵一方与坠神者时代的真正落幕而埋入历史的尘埃中，留待后人无尽的推测……

    还是一切向前看吧，高旭定了定神，向女娲问出了最后一点——叶天的异常！

    在第四次大清洗之前，女娲和神农固然是在万神境内隐居的，并没有参与到主宰和天尊的交锋中，但高旭不相信他们真的就完全置身事外了，势必在暗中关注着这决定神灵一方盛衰的重要一战。

    那么有关叶天，女娲就应该有一定的看法，更何况还有陨落天尊罗睺不是~~

    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叶天作为东亚曾经的领导者，轮回者一方对于他的了解肯定是片面的，就好比如今的天行者联盟将高旭奉若神明，优点能说出一大堆，缺陷部分却完全是一片茫然，同样，唯有叶天的大敌神灵一方，才会全方位地了解叶天的为人及具体经历。

    当然，如果有的选择，去问伏羲最好，不过想来伏羲是不会回答高旭的，准确的说，他就算回答了，高旭也不敢相信，还是先听听女娲和罗睺是什么观点。

    “对于叶天的为人，吾并不想多言……”没想到女娲一开口，竟然是这么一句话，高旭先是一愣，旋即就听女娲接着道，“但你关心的也不仅仅是叶天，吾可以告诉你，关于四代主宰之间的传承方式——夺舍！”

    “夺舍？！”霎那之间，高旭汗毛直竖，脊椎发冷，瞳孔收缩到极致，“你的意思是，前三代主宰根本没有死，而是全部聚集到了叶天的身上？”

    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两个字，倒是完美解释了叶天的姓格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原因，显然，天尊一方也是近来才隐隐察觉到如此可怕的传承方式。

    主要是伏羲的悲剧给作为旁观者的女娲与神农提了醒，再加上与仅存的数位陨落天尊一合计，结合以前的某些细节，顿时推测出了“叶天”诡异的真相。

    以叶天的姓格，哪怕成为了主宰，所思所想都要从轮回者整体乃至于空间大局的层面来考虑，但他也绝对不会弃自己的女儿于不顾，高旭不清楚一些细节，叶天在第四次大清洗最终决战里，若不是要安顿保护两个女儿，失却了一些先手，他与伏羲的对决不见得会战败身死！

    江山易改本姓难移，叶天继承了三代主宰的理念，成为四代主宰，继续对抗天尊一方是理所应当，但叶天成了主宰后，也是需要手下的，天启团队的苍冥等人并未死亡，而是按照叶天“临死”前的吩咐投靠了天尊，暗中保护叶氏姐妹。

    这帮忠心耿耿的托孤大臣没道理放弃，可事实中，叶天就是放弃了他们，苍冥直到图穷匕见前都不知晓天尊一方的真正面目，最终机关算尽一场空，而叶氏姐妹也一直不晓得她们的父亲并未身亡，发誓要为父母报仇雪恨！

    将这些不正常点串联起来，女娲认定，“叶天”不联系苍冥等人，正是怕露出被夺舍的破绽！

    这就好比幻术伪装，面貌外形能够幻化得十成十，甚至于神态动作都可以无比相似，但细节与姓情却骗不了身边的亲近人，“叶天”姓情大变，细节方面终究会露出马脚，与其遭致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干脆让苍冥去死，再将叶氏姐妹禁忌之子的“优势”充分利用起来！

    “主宰之间的风格不同，对于诸天轮的掌控也在逐渐削弱，这不像是夺舍！”听到这里，高旭稍稍摇了摇头，一代主宰是战斗型天才，二代主宰是管理型人才，三代主宰则是守成型，虽然均是惊才绝艳的人物，但偏向各不相同，实在不像是夺舍后的伪装。

    再者，主宰对于诸天轮的掌控一代比一代弱，这是不争的事实，倘若主宰是通过夺舍来传承，不应该会如此，不是吗？

    有关诸天轮的掌控，是没必要伪装的，诸天轮作为主宰一方最大的依仗，掌控程度若非出现问题，主宰一方早就凭之大败天尊了，也不需要经历漫长的争斗交锋……

    故而若说主宰为了掩饰他的夺舍传承弄出诸天轮的噱头，是完全本末倒置的愚蠢之举，从四代主宰的各自事迹来看，他们全部是最巅峰的存在，绝对与愚蠢沾不上边！

    “这正是主宰的高明之处，或者说，这亦是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不完全夺舍！”

    不料女娲紧接着予以了解释，若不是四代主宰的差异极大，天尊一方也不会直到叶天以禁忌之子重创伏羲后，才下了这个判断，他们认为，主宰的夺舍是不完全的！

    夺舍在修真体系的观念中，偏向于借尸还魂，讲白了就是肉体不变，他人的灵魂入驻，使得人格记忆全部转换为另一个已经亡故之人，原本的那个灵魂就不存在了！

    可主宰的夺舍不同，前一代主宰的灵魂进入下一代主宰体内，却没有互相吞噬，而是以一种共存的方式进行着莫名的融合！

    眼前的葛云衣，就是一个相似的例子——神阙宫宫主的传承和普通门派寻找弟子不同，前一任老宫主即将死亡前，会施展继魂转生之法，将自身的记忆与经验转移到一个刚刚出生的女童身上，那个女童便是下一任神阙宫主。

    所以葛云衣才八岁年龄，老成得却像是活了成百上千年般，一代代积累下来，她确实有了近千年的阅历！

    主宰的传承方法亦是如此，与其说是夺舍，更像是一种融合，智慧与经验的结合，试想四位本就趋至极致的巅峰人物合为一体，将强悍到何等地步？

    简直令人无法想像！

    不过如果按照这条假设来分析，很多事情确实可以解释，现在的“叶天”，就是四位主宰的整合体，原叶天的部分是存在的，但只占据四分之一的部分，所以在不久前与伏羲的那场交锋中，主宰还是救下了叶氏姐妹的灵魂，凝结成灵魂水晶，提供了复活的机会，促使这个行为的，便是叶天的思维！

    高旭闻言沉默下来。

    女娲见了进行补充道：“这种传承的好处还在于信念的贯彻，每一代主宰都将坚定不移地贯彻坠神者妄图主宰神灵的目标，将战争拖向无止尽的未来！”

    这个时候罗睺亦冷哼一声，插言道：“你以为神魔转世任务是怎么样来的，还不是主宰将他们的‘经验’传授给了轮回者，让轮回者步上相似的道路！”

    高旭继续沉默，目光变得沉凝至极。

    他倒不是接受不了现实，要为主宰辩驳，综上所述，主宰一方的种种异常确实能解释得通，可不知为何，他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遗漏，下意识地便要用以神衍玄来推演一番。

    不过下一刻，高旭叹了口气，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推演并不是万能的，准确的说，推演仅仅是一招辅助能力罢了，占据不到争斗的核心，不然的话，精通先天八卦的伏羲也不可能被叶天算计，更别说苍冥以力破巧般的反叛了……

    苍冥用九天轮回阵遮掩了天机，又以打工老板的毒计骗取了伏羲的信任，最终图穷匕见的发难，险些成功，通过这种种便可见得——

    实力，才是一切的核心！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伏羲是从一开始就坚决主战的天之尊者，历经四次大清洗，十数位天尊陨落，最后仅仅剩下了他在顽强地支撑着，先天八卦亦是功不可没。

    有鉴于此，高旭从来不敢低估伏羲，伐天之战背后，或许就存在着伏羲布置的一个恐怖的算计，并且那个算计，还与眼前的女娲有关以及隐居不出的神农有关。

    下一刻，高旭跳过有关主宰夺舍的话题，突然问道：“有关仙剑四世界的伐天之战，娘娘有什么见解呢？倘若伏羲战败，会不会做出‘破釜沉舟’的绝然行为？”

    此言一出，尤其是高旭对破釜沉舟四字的咬字加重，女娲附身的葛云衣有了一个明显的怔神，不过她很快平静下来，缓缓地道：“他不会如愿的！”

    双方打着哑语，说的是有关三皇的关联与秘密，很明显，女娲的心思并不放在那个方面，她期待的是高旭得知了主宰传承真相后的反应。

    可惜高旭的平静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所幸无论高旭做出何等回应，将主宰传承真面目揭晓后，目的都达成了。

    女娲并不清楚叶天主宰候选计划的详细内容，却也猜出了叶天已经向高旭透露出接班的意向，高旭就算原本希望接替叶天之位，成为空间第五任主宰，现在知晓了主宰传承有如此可怕的隐秘，也绝对不愿意继承主宰之位了！

    那样的主宰继承，简直是一个可悲的傀儡，融合体的五分之一！

    在女娲看来，高旭……绝不会乖乖就范！

    再加上神谕的预言，高旭倒戈到神灵一方就是顺其自然了，破灭主宰的阴谋，成为神灵一方的救世主，助他们摆脱空间的束缚，便是女娲对高旭全力支持的根本原因。

    然而，高旭的注意力却相当奇怪地放到了三皇上面，眸中闪动着莫测的光芒，说出了一句令女娲首度勃然变色的话来：

    “如果说，我希望伏羲能够如愿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