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世界吧,倒霉归倒霉,但她还有钱买化妆品衣服首饰;虽然银行卡储蓄捉襟见肘,但至少可以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
可在这里呢?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啊!
泉奈瞧见她那副表情,小心地问:“有什么担心的吗?”
优娜摇头,随便找了个理由,解释说:“这件和服是光人送给我的,现在再瞧见了,有些睹物思人。”
泉奈闻言,沉默不语。
“抱歉。”许久之后,他颇有歉意地说。
屋中的木柴不足以烧两桶热水,泉奈便去河边用溪水清洗自己。虽然春寒料峭,但忍者从来无所谓这些。他将外衣脱去,站在溪水中,掬起冷水朝身上浇洗着。
月色清冷,荒僻的村落里安静得不像话,十几户破旧的屋子参差坐落在田径上,昏暗的灯光从窗口透出来,像是随时会熄灭。
他呵一口寒气,回望向堂兄的房屋。
屋门紧闭,灯火黯淡。但是,他知道堂兄那位外表极其美丽、被无数人所觊觎的妻子,正安静地待在其间,像是一朵待人摘取的花朵。
不知为何,他觉得身体有些微微的烦躁。于是,他便再次将溪水泼洗在自己的身上。
等他将自己收拾干净了,回到堂兄的屋子里时,就瞧见优娜捧着一小罐药膏守在屋子里。
她也沐浴过了,换了一身较为单薄的白色寝装,外披一件黑色的和服。没有穿足袋,赤着的足一片雪白,让泉奈不由扭开了视线。
“泉奈大人的手臂上有伤吧?白天的时候,我看见了。”她说。
泉奈愣了下,低头看小臂一眼。那里确实有一道挺新的伤,他没特意处理,现在看起来相当可怖,皮肉外翻的样子。
“请坐下吧。”她指了指火堆旁,打开了药罐。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漫开来,泉奈闻出这是一些帮助伤口愈合的膏药,便在火堆边盘腿靠坐下来。
“光人在的时候,会教我分辨药草和研磨药材…他经常受伤,很需要这些东西。”优娜托起泉奈的手臂,将药膏慢慢抹开在他的伤口处。
很清凉的感觉,在肌肤的表面散开。
泉奈看见她低头细心的模样,只觉得手臂上微微发烫,心底有些不自在。
再怎么说,她也是逝去堂兄的妻子…她才是需要照料的那个,而不应该让她照料自己。
话虽如此,但泉奈却并不想将手臂抽走。
说实话,自从母亲在幼年去世后,他就再没有被人如此妥帖地处置过伤口了。父亲总是说“你是忍者、应该自己站起来”,斑哥偶尔会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但是兄弟两个都是男人,对伤口和疤痕都是毫不在意甚至于自豪的态度。
“好了。”优娜放下了泉奈的袖口,说,“今晚要麻烦泉奈大人睡在这里了。我会时不时起来看一下火的。”
优娜的话,让泉奈微微一愣。
今晚睡在这里……也就是说,他和堂兄的妻子,都要睡在这一间房间里。
这是当然的,这间屋子只有一间房间。如果不睡这里,就要出去睡寒冷夜晚的荒僻村路了。泉奈自诩不会趁人之危,可这种事情…多少有些奇怪。
但优娜却对他并无疑心,已经将白日穿的外套在地上铺开,充当被褥和枕席了。
泉奈忍不住说:“优…姐,你要对别人有防范之心。”
优娜愣了一下,问:“泉奈大人是什么意思?”
泉奈无言了一阵,咬咬牙,说:“如果是我的话,也就算了。要是换了其他的男人,你不能这样毫无防备地让他们和你共宿一屋。”
用脚想也知道,那些男人们会做什么事情。
优娜淡淡地抿唇笑起来:“因为在这里的是泉奈大人,我才会如此放心的。我可不是对世事一无所知的单纯女人。”
她对泉奈,似乎有些格外的信赖。
泉奈的心底一晃,忍不住内心嘀咕说:她为什么要相信自己?万一他也别有想法呢?趁着堂兄逝去,偷偷欺负他留下的妻子……
然而,优娜似乎真的很相信泉奈,已经和衣躺下了。早春太冷,即使将衣物压在身上,她也冻得微微蜷缩起来。
泉奈抱着自己的短刀,靠着墙盘腿坐下,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身为忍者,他的睡梦从来很浅,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进入戒备。今夜也是如此,后半夜时,他就听到什么轻微的响声,倏然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的火堆已经熄得差不多了,只余一点残败的篝火,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卧在火堆对面的女子,悄悄地蜷起了身子,似乎是冷的不可思议。
泉奈所听见的声音,正是她不自觉打哆嗦与曲起身体时的衣衫响动。
他的目光穿过微弱的火光,瞧见女子的一双足露在了遮盖用的外衣下方。那雪一样洁白的肌理,透亮如冰。
这样子将脚露在外面,一定会把脚冻得和冰块似的吧。明明瞧上去再端庄守礼不过,但睡觉时的样子却像极了一个孩子。泉奈想。
但是,他却无法做什么,既不能无礼地靠近熟睡的她去唤醒她,也不能把她的脚放入暖和的地方。因为这个女人,是他逝去堂兄的妻子。
最后,泉奈只是拨弄了一下火堆,勉强将已经烧得近乎干净的柴薪再燃起了一缕微弱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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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优娜醒来时,泉奈已经不在屋中了,但她的身上却披着属于宇智波泉奈的斗篷。并不厚实的斗篷无法御寒,起到的是聊胜于无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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