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小姐~”
明明告诉过太宰治别再她写作的时候打扰她的吧?津岛柊时捏捏鼻梁,无奈的回过头。
“又干什么?”
“如果你没有一个恰当的理由解释你为什么打扰我,我会赶你走哦。”
太宰治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天真无辜的神态,“谁叫津岛小姐你都不理我嘛。”
他手里还捏着一块西瓜,“理理我嘛理理我嘛~没有人说话我快要寂寞的死掉了。”
眼见西瓜汁即将滴在床上,津岛柊时捏紧钢笔,笑容的弧度不变,“那不是正好吗?”
“津岛小姐你太无情了!”太宰治大声做出控诉,随着身体前倾,西瓜汁就顺着手腕淌下,沾湿了袖口。
“啊,不好不好,要滴下来了!”
太宰治立刻将手举高,举过额头,淡红色的液体随着骨节分明的指节流淌,滴下,滴在他瓷白的下巴上,顺着小巧的下巴,骨感的喉结,消瘦的锁骨,一路淌进松散的衬衫衣领内。
在他的白绷带上留下一道浅红。
他茫然的眨眨眼,低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衣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一滴西瓜汁滴落下,落在他长长地睫毛尾部,他一眨眼就顺着低落,像一颗殷红的泪痣。
艳丽濃稠的红。
红,白,黑,对比刺眼到夺目,但是很可惜的是,津岛柊时不是变态正太控。
她心理浮起一丝嫌弃。
太宰治确实智多近妖,洞悉人心,但是在这些生活小事上,他总是缺一根筋到,人们会怀疑他的智商,或者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地步。
虽然津岛柊时也和他半斤八两,且原来的生活全靠夫人美知子规划,靠情人静子照顾。
不会理财规划到把最后一任情人富荣的钱花到精光。
但是即使如此,津岛柊时在此刻看着把衣领袖口都染红一片的太宰治,仍然由衷的升起一股嫌弃感。
我当时,可比他强多了……
吧?
时间宝贵如生命,不欲在这些小事情上继续耗费时间的津岛柊时发出无情的命令,
“到一楼吃去!”
“哎~”太宰治拉长语调,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她,想用湿漉漉的眼神让她心软吗?
可惜津岛柊时心硬如铁,不为所动。
太宰治可怜巴巴的抱着他的瓜下了楼,一步一回头。
终于可以安静写东西了,津岛柊时放松一口气,整理整理桌面上的稿纸,从新打开笔盖,摆正姿势。
“喵呜——”“咿——”
楼下又传来了鸡飞狗跳的声音,津岛柊时一个字还没有写完,笔尖的一滴墨大滴的落在纸上,晕染一片,津岛柊时面无表情的将纸团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
心平气和,保持平常心……
太宰治不喜欢狗,可是他自己也不见得多讨动物的喜欢,起码,家里的美知子小姐,这一只见到谁都会软软的撒娇露出肚皮的狸花猫非常的讨厌他。
一见到他就龇牙咧嘴,炸毛,发出低吼。
太宰治是怎么做到这样人嫌猫憎的?
津岛柊时听着楼下传来的打打闹闹,鸡飞狗跳,像是强盗进了家门似的动静,不由得一阵心累,强迫自己专心写字。
写了一阵,她又全身心的投入了,停下笔时太阳已经下沉,窗外一片红霞。
挂在窗子上的,颇有夏天意味的蓝色玻璃风景叮当作响。
“才不是!!”
楼下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这个声音,是夏目吗?
津岛柊时放下笔,走下楼。
一楼果然如同她预料的一片狼藉,可是两个“肇事者”却少了一个,美知子小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太宰治坐在放着骨架的医疗床上。
玄关处站着用手擦着眼泪,抽抽噎噎的夏目贵志。
津岛柊时皱眉,慢慢的走下楼梯,“这是怎么回事?”
夏目贵志一见到她,就收住了泪水,眼圈红红的低着头一声不吭,津岛柊时转头向太宰治,“太宰君,你又闯祸了?”
太宰治仍然笑嘻嘻的,坐在简易床上,腿晃来晃去。
不用说也知道这个小恶魔肯定说了什么,惹得夏目贵志这样安静少言的孩子都忍不住哭了。津岛柊时叹了口气。
“太宰君,你怎么欺负小孩子呢?”
津岛柊时处于两个孩子的修罗场中,颇感心累,为什么她要为两个半大孩子的纠纷费心啊。
津岛柊时苦口婆心:“你已经15岁了,是大孩子了,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说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
太宰治是小孩子?不过此刻跟小孩子差不多。
任性的耍着脾气。
津岛柊时走到夏目贵志的身边,蹲下与他的眼神平视,“对不起哦,贵志,不管他说了什么,我替他像你道歉,你可以原谅他吗?”
夏目贵志点点头,顿了一顿,慢慢的说:“我进门的时候,美知子小姐一下从门缝里跑出去了……”
然后太宰治就和他说了什么,两个人吵了起来,没有来得及抓住逃逸的猫咪。
津岛柊时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么,我们出去找吧。”
她站了起来,拉住夏目贵志的手,打开门,夕阳的余晖已经渐渐褪去,地面一半阳光一半阴影。
她回过头,太宰治仍然坐在那里,眼光沉沉的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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