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荫的脸色有了微妙的改变,但很快又掩饰般地带上了那迷人的笑容,扯着嘴角反击道:“反正不是夏小姐这样的就对了。”
露台上的风渐渐地停息了,夏晚木披着从某人房里顺过来的大衣,在围栏边的桌子旁坐下。手里装着冰块的杯子冻得要死,她喝了一小口又舍不得放下去,嘴里烧起的烈酒的味道实在过瘾。
盛天荫穿着礼服就这么跟了出来,在寒冷的夜色里也没见有发抖的迹象,铜皮铁骨着实令人倾佩。她撩了撩散落在眼前的长发,靠着漆成象牙白的水泥栏杆点起了一根烟缓缓地抽着,一举一动魅惑天成,即使在冷寂的月色里也仍像冻不灭的一团火,散发着独一无二的光芒。
夏晚木收回目光,安静地品着杯中的酒。渺茫的乐声从脚底下传过来,让她回想起舞池里那么多人相依相偎的画面,再想起始终没有出现的那个人,忽然觉得这个平安夜过的也太不平安了些。
郁清歌现在在哪儿呢?还在忙工作吗?她们这一行,地位太过突出就不得自由,尤其直到几个月前某人的合同还一直压在姓岳的那里,想也想得到有多累了。她盯着杯子里晃动着的月的倒影,心里忽地抽痛了一下。
果然上次还是太冒进了,不该直接问出来的,闷葫芦好不容易从龟壳里探出头来,一句话就又给吓了回去。她问完便觉有些后悔,但再要装作无事发生又显得自己并不在意似的,未免也太违背本心,因此就只能那么僵着。只是闷葫芦的顽固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都走到这一步了,不愿说就罢了,缩回去又算个什么回事?而且……
今晚也没有来。
她实在耻于承认自己被陆振那个妖人的弱智思路带着跑,竟然还幻想闷葫芦真的会如惊喜一般出现在这里,带着给她的……平安夜礼物。
都几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屁孩一样,不知道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圣诞老人这回事,对着火炉许下的心愿也只是年幼的美好憧憬罢了。
不知不觉中酒都被喝空了,不甘寂寞的冰块在玻璃围墙间滚来滚去,被她顺手连带着杯子丢到了桌上。围栏边的女人一根烟还没吸完,白色的烟雾争先恐后的从那双性感的红唇中冒出了头,哆哆嗦嗦地随风而去。她看着那人脸上颇为享受的表情忽然有些羡慕,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还有吗?给我一根。”
盛天荫转过头睨着她,一张脸笼在烟雾里,看不清表情,但那鼻间发出冷哼声却是实实在在的带着嘲笑与不屑。
“好孩子就别学坏了。”
“盛董芳龄几许?成天就喜欢说教吗?”她故意去刺她,一双手也没闲着,在身上披着的大衣口袋里摸索起来,再掏出来时手心里便躺着小巧精致的烟盒和闪着银光的火机。
盛天荫哼笑一声,像是真被她逗乐了,斥责的语调里带着几分偏纵:“贼猫儿,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可能是酒精的关系,她也彻底放松下来,眯着眼睛从盒子里拈出一根烟,放在眼前细细观赏一番,嘴里还不落下风地怼回去:“盛董拿我赚钱的时候,也没把我当外人,彼此彼此。”
“那你就试试看到底行不行。”盛天荫吸完最后一口,款款地走过来,把烟蒂按熄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缩在椅子里好奇心旺盛的小狐狸,嘴角的笑容始终没有落下去,“夏小姐,人贵有自知之明。”
试试就试试。夏晚木拈着烟嘴按下火机,橘黄色的火舌舔上了烟头,丝丝缕缕的白雾散入风中,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站着的人嗤笑一声,听得她有点着恼。
打火机啪嗒响了好几声,白色的烟头烧成了黑糊一片,她有些焦躁地甩了甩手,强行辩解道:“风太大了。”
盛天荫望了眼院子里岿然不动的树影,笑得肩膀都在抖。院子里有汽车开进来的声音,车大灯射出的光束在围栏边一闪而过,衬得那张可恶的笑脸更加晃眼了。
“你在烧烟玩吗?”
被酒精搅得心烦意乱,反正这富二代脾气好得很,她也懒得再客气,直接把手里的火机丢了过去,语气冲得很:“我不会,那你来啊。”
“用力吸,别这么畏畏缩缩的。”太子女果真没有生气,接过火机伸到前头打着火,另一只手很自然地落在后面按着她的脖子,态度还挺温和:“怕什么呢?”
鼻尖的香水味刺啦啦的,陌生得紧,却另有一番诱惑的风情。她完全无暇顾及,含着烟嘴专注又紧张地盯着火舌,为这违背从小良好家教的“出格”行为心跳不已。
悠扬的背景乐中夹进了车门嘭的一声响,夏晚木喉咙发紧,一吸再吸,大脑因为缺氧而出现了大段的空白,但那烟头却跟化石一样,怎么也点不燃。后颈那儿被人象征性地揪了一下,盛天荫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从她嘴边把烟抽走了。
“真是蠢得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麦:女鹅,你看天边那朵烟花像不像你?
夏:怎么说?
麦:下一秒就会炸开。
夏:???
麦:你会懂的
第101章 年庆(下)
冷清的月色下,女人如波浪般起伏的红发像一团燃烧的火,那双涂色鲜艳的红唇微微张开,在橙黄色的烟嘴上留下显眼的印痕,火光一闪,大片的烟雾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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