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不想理你干吗还把名片给你?不是说了有事打这个电话吗?”她顿了顿,神色不太自然地补充了一句,“我最近……有点忙。”
这解释来得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的,不知道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女孩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很专注地望着她,愣愣地点了点头。
盛天荫小小地出了一会神,但很快被这热切的凝视拉回了注意力,她看着缩手缩脚的小丫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里带了点严厉。
“为什么又要去那里,缺钱吗?”
女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在她逐渐不耐的审视下,语调打着颤慢慢开口:
“半个月前就去了,没有出台,只是在后勤帮忙……不给钱。姐姐们说可以帮我找人,每天都可以趁机到包厢里看一圈。”
盛天荫听得满头雾水,抬手打断道:“你去那里找谁?”
那双小鹿一样清透的眼睛切切地望了过来。
一股强烈的心虚感击中了她,盛天荫抚着额角,不着痕迹地长吸一口气,语调像在叹息。
“我又不是经常去……那种地方。”
“去了半个月都没事,为什么今晚要出台?”
女孩低下了头,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家里有人来催债了。”
盛天荫盯着小丫头看了很久,想着照道理接下来就得问这人身世遭遇,但她心里烦得很,实在不想再多一些麻烦事,当下便转移了话题。
“行了,去洗澡吧,老地方等着。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先把你身上那块破布丢了,脸给我好好洗干净,听见没有?”
女孩眨了眨眼,转身很麻利地跑上了楼。她在那小小的背影里读到一点欢喜的意味,头大得要命,只得伸手按着太阳穴用力地揉了几圈。
这是捡到了个大麻烦回来了。她丢开大衣起身踱到酒柜面前,又给自己斟上满满一杯酒,望着玻璃柜面上照出的自己的样子发起呆来。
天地良心,她连这小东西的腰都没摸过,只是当个人形抱枕抱着睡了一夜而已,怎么就被缠上了呢?但说她对小丫头没半分留恋那也不尽然,不然那张名片要怎么解释?她摸不清自己对这丫头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要说当某人的替身去追求一番,不管是年龄还是性格气质差得都不止一星半点,说包养又差了一口气,到现在为止她撑死了也就买了这小东西两次“初夜”而已,钱还都是方老板出的,很难说她们之间有个什么能用词语形容得出来的正经关系。
自上次分别也快有一个月了,这期间她根本没想起过这号人,但再遇上了就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总觉得这小东西早就打上了自己的标记,不可以再落入别人手中。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听到方老板说起这丫头又出现在会所里被人挑拣时,才会有一股无名火冲上心头,恨不得给这不老实的小东西来上两下,教她个乖。
要不是正巧碰上了方老板,这小东西今晚会在哪双臂弯里哭叫挣扎呢?她捏紧了酒杯,心神动摇下手上一歪,冰凉的液体顺着杯沿涌了出来,打湿了手背。
她低下头愣愣地瞧着摇晃的酒面,为自己如此明显的失态吃惊不已,机缘巧合下捡回来的小麻烦精罢了,也值得这样左思右想吗?二楼模糊的水声停下了,她心不在焉地抿了两口酒,随手把玻璃杯搁在台面上,一步一步地迈上了楼梯。
小东西正从浴室里走出来,还是上次那条不长不短的浴巾,薄薄的围在平板一样的身上。她停下脚步,握着房门旋钮的手顿住了,朝走廊那边冷冷地丢下两个字。
“快点。”
女孩紧张地揪着身上不多的布料,一开始还有些犹犹豫豫,后来却像想通了似的,拔开腿噔噔噔地朝这边跑了过来。盛天荫把门推开正要走进去,冷不防被一具瘦弱矮小的身体扑了满怀。
青春期的少女浑身都透着青涩,像树上缓慢生长的青苹果,清纯中透着一股子禁忌的香味。怀里瘦小的女孩瑟瑟地发着抖,强忍着羞意在她胸前蹭了两下。
盛天荫倒吸一口凉气。
“你……谁教你这些的?!”
闷闷的声音在胸口响起:“……姐姐们说要主动点。”
才压下去没多久的火气一下子蹿得老高,盛天荫抓着怀里人的肩膀拎到一旁,把人抵在墙上恶狠狠地问:“今晚谁买了你,你就这样对谁是吗?”
女孩素净的脸上两抹红云格外好看,那双小鹿眼闪闪烁烁,看向了一边。
“是你把我送回去以后、第二天学的。”
话里的意味不要太明显,她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手,有些无奈地在那毛茸细软的发间揉了揉,像家长一样命令道:“去床上躺好睡觉,少整这些有的没的。”
小丫头垂下了眼,小脸上竟然闪过一抹失落之色,转过身磨磨蹭蹭地进了房,盛天荫跟在后面心里满是无奈,简直不知道要怎么样对待这小东西才好。
到嘴的肉吃不下,这种事被任千卉知道恐怕牙都要笑掉,她望着慢腾腾爬上床乖乖躺好的人,在那热切盼望的目光下很不自在地坐上了床边。
“叫什么名字?”她撑着床面的手有些发软,总觉得这样拐骗小姑娘的自己简直可以说是十恶不赦。
“林悦。欢悦的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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