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修复她的身体数据,要么是一点点搜集流落在mooncell核心那庞大的数据洪流里的碎成一点点星光的数据碎片,整合进破损的原身体数据里,或者是重新成长,自然修复。
前一个方法让安乐乐恢复了80%的身体数据,只是她不记得究竟是谁帮助她在浩如烟海的数据流里搜集那些碎得不能再碎的数据。
剩下来不可寻回的部分只能慢慢自然修复——即使是在她完全失去关于圣杯战争的记忆的情况下,修复工作也会自然进行。
倒不如说——“如果我没有想起来是不是更好些呢?”安乐乐想起在圣杯战争里无法行动的自己,她的腿有问题这个意识不可避免地烙印在她的认知里。
这一点必须要经过时间不断地冲刷才能淡化,在安乐乐察觉到有什么在自动修复她的身体数据之后,她便开始将自己的身体和外界隔离了,身体的数据也不再有变化。
“据我所知,能够修复——”安乐乐靠上轮椅,低落的声音像是沉闷的雨天里低飞的燕子。
隔壁传来窗户被推开的声音,还有一声呦吼的稀奇古怪的打气声。安乐乐也打开了窗户,探过头,就看见她昨天晚上不小心在天上撞车的妖怪正打算跨窗逃跑。
“哟,你好啊。”发型很漂移的奴良陆生肩上扛着刀,一条腿跨在窗户外面,脸上带着痞痞的笑,不以为然地和朝这边张望的安乐乐打招呼。
“讳疾忌医不好,还是好好养病吧。”安乐乐双手交握叠放在膝盖上,很认真地提议道。
“不不不,我没有病,我只是过来看望病人的。”奴良陆生连忙解释,然后就看见安乐乐的眼神里写着“那你为什么要从窗户里过”。
“你不觉得跳窗很帅气吗?”
“不觉得,因为我只不过是个柔弱的人类罢了。”
普通人类是不会随随便便跳楼的。安乐乐扶额,接着一抬眼就看见某个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家伙,身上的绷带还缠着一只看不清脸的大黑猫,就那么从她的窗户前落下去。
“啊啊,太宰你这个笨蛋!”安乐乐瞪大了眼睛,跟着跳出窗户,右手在左手手腕边上划了几下。
“喂,不是吧你们,这里可是五楼啊。”奴良陆生仗着自己是半妖也跳了下去,结果发现刚刚还坐在轮椅上看夕阳的少女抓着跳楼自杀未遂的少年飞上了楼顶。
等到奴良陆生重新飞上顶楼天台时,只听见女孩子暴躁发怒的训斥声。
“你居然还抱着我的猫跳楼!”安乐乐简直抓狂,银色的液态金属随着她的心情起伏波动,宛若藤蔓般在她的小腿上蜿蜒。
太宰治脸上顶着猫猫爪印满脸无辜地跪坐在她面前,然而大殿官也虚心地揣手匍匐卧在地上,它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小的人类幼崽给忽悠了,而且被缠住了。
耻辱,兽难过地趴在地上。
“太宰,如果你让我留在医院里是想要惹我生气的话,你确实是成功了。”
“可是…我真的忍耐不下去了啊,春和老师。”太宰治的脸上的笑容很是讨巧可爱,可是他的眼底是一片虚无。
安乐乐给他下过精神暗示——忍耐。再多忍耐一会儿吧,再多看看这个世界,太阳会照常升起,每一缕阳光都是温柔可亲的。
绫辻说来时医院里的太宰一切正常。
安乐乐敛眉,在她开口前太宰治转头看向一直都很没有存在感的滑头鬼之孙,“春和老师你不去认识一下这个妖怪吗?应该不是第一次见了吧。”
“东京…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太宰治露出一抹轻柔的笑意,仿佛春风轻轻吹拂过湖面。“横滨就好像没有妖怪这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好像,安乐乐本来不应该会和横滨有交集,大使馆在东京,关于安乐乐的故事本应该也在东京上演。
“喂喂喂,明明是你们横滨人要更夸张一点吧。”奴良陆生单脚跳往后一下,他觉得安乐乐挺有意思的,这是第几次碰面了,但是好像一直不知道对方的姓名。“正常人会随随便便跳楼吗?”
“闭嘴,你们霓虹人才不可思议好伐。”安乐乐按了一下太阳穴,太宰治有比她更为严重的心理问题。她原以为织田作之助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后,太宰治在这个世界会更有依托感。
“唉——,真是的,我都不想探究这究竟是不是巧合了。”有什么在推着她去认识奴良陆生,而太宰治这个聪明到在这个世界里无处安身的小混蛋发现了这一点。安乐乐手掌心抵住额头,很想给这个惹她心烦的黑泥精来一拳。
但是这个胆小鬼怕痛,和她一样。人对和自己相像的东西,要么心软,要么愈加苛刻。
“真讨厌啊,这种感觉。”在安乐乐将矛头指向自己前,太宰治便抱住自己的胳膊可怜兮兮地抱怨。液态金属附着在安乐乐的双脚上像是一双银色的靴子,然而走路却不会有声音,这种特种金属可以吸附噪音。
安乐乐的脸上写满了“你完蛋了太宰,你的作业绝对比山还要高”,她往手臂也附着上液态金属轻而易举地把太宰治从地上拉起来。
安乐乐偏头去看一无所知的奴良陆生,“以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来讲,我们最好不要交换名字更不要相互认识。”
“会发生什么事情吗?”奴良陆生吊儿郎当地靠在天台的扶手上,散漫的神态莫名地透出一股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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